“你放我下來,我速度很快。能跟上你。”江從夏在衛遙的臂彎裡撲騰了幾下,試圖跳下去。他極少被人這樣抱着,更何況抱着他的人還是一向不喜歡他的小師妹。
眼見江從夏要從半空摔下去,衛遙手疾眼快一把将狼崽子薅了回來。
衛遙一手禁锢住胡亂掙紮的小白狼,另一手撓着小狼軟乎乎的下巴戲谑道:“三師兄,你是說我在前面禦劍,你在後面追嗎?”
衛遙伸出手指比劃江從夏的小短腿,想象着狼崽子掄起四條腿飛奔的樣子,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衛遙,你太過分了。”江從夏惱羞成怒,一口咬在衛遙的手腕上。他的牙齒鋒利,輕易就能刺穿修士的肉身。
衛遙感受到手腕上撓癢癢似的力道,一把捏住了小狼崽的嘴筒子。嫌棄地抹掉手腕上的口水,她飛身躍上七殺劍,朝正前方飛去。雖然不知道其餘的隊友如今身在何處,但向着一個方向前進是相對穩妥的方法。
衛遙禦劍風馳電掣。飒飒的冷風刮的江從夏白毛翻飛,他忍不住将腦袋往衛遙懷裡藏了藏。
衛遙失笑,手指在狼崽下巴上撓了幾下。聽着毛團子發出的呼噜聲,衛遙這才心滿意足的收回手。
通訊玉簡傳出的消息沒有絲毫回應,衛遙有意識的鋪開神識探查下方的情況。
衛遙禦劍飛行了約莫一刻鐘,她忽而将劍停了下來,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已經是她第三次路過這棵樹了。
下方的樹高三丈,一半葉子是紅的,一半是綠的。整棵樹仿佛從中線位置被分成了兩半,十分有辨識度。
江從夏探出腦袋,黑色的鼻尖聳動幾下,語氣笃定道:“我們來過這裡!”
探查尋蹤是白狼一族與生俱來的天賦,江從夏确信自己沒有聞錯,此處的空氣中有他和衛遙留下的氣息。
“不應該啊,我一直是往同一個方向飛的,難道又是幻陣?”衛遙右手無意識的捏着江從夏後頸皮上的絨毛,擰眉思索着。
除了這棵樹之外,四周的景色一直在變幻,按理說不是同一個位置才對。衛遙取出一條白色的絲帶,用靈力将絲帶系到樹梢上。
這種絲帶可以用神識做标記,隻要不是距離太遠,随時可以用神識探查絲帶的位置。
衛遙繼續沿着原來的方向飛行了半刻鐘,果不其然再次遇見了那顆樹。衛遙識海中,絲帶一直是她後方的位置,這會絲帶的位置立即發生了變化,出現在衛遙前面。
确定了這片空間的确有問題後,衛遙帶着江從夏在那棵奇特的樹前停下來。
衛遙單手執劍,用劍尖戳了一下面前的樹。七殺劍劍尖碰到樹的那一刻,周圍的景緻驟然變化。原本灰暗破敗的環境一瞬間被郁郁蔥蔥的密林取代,與此同時一個少年人出現在衛遙面前。
衛遙後退兩步,做出攻擊的姿态。跟在她身後的江從夏兩隻前爪向前匍匐,喉嚨裡發出警告的嗚咽聲。
誰知那少年似是沒看到衛遙一般,他腦袋警惕的四處環顧一圈,而後以手作哨,吹出兩短一長三次哨聲。
衛遙身後的密林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那少年雙眼發亮,直接對着衛遙沖了過來。
衛遙迅速側身躲避,還不忘撈起地上的江從夏。少年直接從狼崽尚未完全收回的後半截身體中穿透過去,撲向對面。
衛遙終于看清楚了身後發出聲響的東西是什麼。一隻一人多高的吊睛白虎。白虎嘴上還挂着捕獵時留下的肉屑,眼底殘留着兇厲的野性。它微微躬身,碩大的腦袋在少年身上蹭蹭,
明明是隻高階妖獸,在少年面前卻離奇的溫柔。
“白玉,我來看你了,想不想我。”少年揉着白虎的大腦袋,發出歡快的笑聲。
明明是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衛遙心中卻莫名生出些許不妙的預感。似是在印證衛遙的猜測一般,一道威嚴的男聲如驚雷炸響。
“左丘毅,你果然沒有殺死這隻畜生。你還記得自己的身份嗎?你怎麼敢陽奉陰違。”
少年神情肉眼可見的慌張起來,他拼盡全力将大白虎往密林裡推,口中絕望的喊着:“快跑!白玉,你快跑!”
白虎不明所以,它似乎能感受到少年的害怕,往前走了幾步,将少年擋在身後。
“左丘毅,你還在等什麼?還不動手殺了這隻畜生。若是被主支知道你如此心慈手軟,一家人都會被你害死。”
“你想害死你母親嗎?”中年男人語氣陰沉,眼角下壓,帶着不容置喙的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