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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回 辨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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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之罪者,奸也,讒也,佞也,孽也。奸者竊弄威福,如崔缜、施世修;讒者擯斥忠良,如端欣、冷濂生;佞者蒙蔭作惡,如施璞、楚尚楓;孽者邪逆嬖幸,如崔文純。願承祖宗之佑,誅戮罪臣,舉天下以謀中興。

粗略覽畢,莫元舒心下了然。

樞密使崔缜、河東侯施世修炮制父親冤案,憑此一案便已坐定了奸臣之名;參知政事端欣、吏部尚書冷濂生皆為高官顯貴,莫元舒隻知後者乃是崔文純的嶽丈,其餘恩怨一概不明;施璞、楚尚楓自恃皇親國戚、爵位在身,平日素有驕奢恣意之舉,這倒也在其次。

惟有崔文純被單單列入孽臣一等。

莫元舒知曉太子的确深恨崔氏,将來自能洗雪父親冤枉,因而滿心歡喜地謝過了谒者,自己提着燈緩緩步出了滄心殿。

殿外一派杳然,偶有清風拂過,攜來幾縷尤甚可貴的清爽。

莫元舒返回居舍,先行洗了漱,預備讀幾篇詩文便安寝。可惜思緒紛雜,實在不能靜心。忽有谒者于門外言道:“莫大夫,太子殿下業已還宮,于滄心殿召集僚屬議事呢。”

莫元舒聞知,隻好重換禮服,強打着精神随那谒者去了。

滄心殿内燃起百支膏燭,太子高坐上首,頭戴東坡巾,身着绛紗袍,豐神俊朗,溫潤高貴。弱冠之年的儲君潛心治學,心懷中興壯志,自是與當今三生天子不同,可惜略顯病弱,不時咳嗽幾聲。

一衆東宮僚屬恭謹行禮,太子溫言請衆人平身。

太子詹事柴望祯朗聲道:“如今京華大旱,百姓流離失所,十餘萬流民湧入都中。雖有官衙施行救濟,可惜收效甚微。皇上深為奸讒所惑,不恤黎庶之苦。眼下召諸公至此,正是為了議一議赈災之事。”

聞言,衆人面面相觑。

遼東戰事曠日持久,京華東郊大興土木,這兩筆款項須得預先留出——如此一來,戶部必不肯盡心赈災。

忽聽一人道:“太子殿下可效法太祖故事,号召群臣捐俸為助。”

莫元舒循聲望去,但見其人頭戴烏紗帽,身着绯色官袍,方頭大臉,濃髯黑亮——正是太子賓客翁策之。

太祖初創基業,彼時屢遭天災。為解民困,太祖日減兩膳,又诏開内帑,撥盡存銀充入國庫;群臣亦争相捐俸為助,最終得以共克時艱。可惜當今三生天子笃信釋教,萬萬不肯輕用内帑,營修宮室猶且令戶部調撥銀錢——縱使百官人人捐俸,不過是杯水車薪而已。

計議許久,仍未理出個頭緒,隻得暫依翁策之之言。人皆将散,太子詹事柴望祯卻命莫元舒留步。

二人于廊下漫步閑話,柴望祯溫言詢問:“方才文武百官同觀《撷芳詞》,如矜為何預先離席?”

莫元舒思慮片刻,答道:“下官生性好靜,不喜喧嘩。”

“這倒是真話。”柴望祯一面緩行,一面笑道,“如矜,你覺得崔文純為人如何?”

“柴師傅,下官素聞崔學士污名纏身,未免先入為主——更有家父冤獄……恐怕難以公正作評。”

柴望祯沉吟了半晌,複又冷笑道:“崔文純身為翰林學士,不能力匡君父之過,狎昵于上、倨傲于下,自恃嬖幸而谄媚皇上。其叔父崔缜操政弄權,擯斥忠賢,令尊之事……不但我并未忘懷,太子殿下亦深以為憾。”

“先父便是遭崔缜及河東侯施世修憑空構陷而死。”莫元舒鄭重道,“滿門親眷俱殒南疆,惟下官一人僥幸得歸。此為血海深仇,下官須臾不敢忘卻。”

柴望祯歎道:“崔文純身為學士,未能盡責輔弼君父,此即渎職。太子殿下肩負中興大任,斷不容如此詞臣空領薪俸。況且今世門閥橫行、奸豪群起,崔文純昔為狀元,終歸出身舊貴。欲成中興,必先一掃門閥之害。老夫向你保證,日後太子殿下登基為帝,必定為令尊平反昭雪,将崔氏叔侄打入萬劫不複的無間地獄。”

“下官謝過柴師傅義助。”莫元舒躬身施禮。

待莫元舒遠遠離去,柴望祯邁步轉回了滄心殿藏書室。彼時太子正痛苦不堪地咳嗽着,宗承受則跪在榻前為他念書。

“太子殿下,是老臣多慮了。”柴望祯叩首行禮,“莫如矜深恨崔氏,的确是一大助力。”

“師傅費心了。”太子吃力地喘了幾聲,“我不會違背諾言,應允他的‘平反昭雪’……将來定然兌現。”

“殿下仁善。還望殿下善保玉體,老臣告退。”柴望祯緩緩起身,由宗承受攙扶着出了藏書室。

“宗公公,”柴望祯笑道,“老夫聽說一個喚作‘寶沉’的宦官竊取了太子殿下的貼身衣物——還請宗公公明示。”

宗承受颔首道:“确有此事,殿下目前尚且不知。”

“為何不懲處了他?”

“殿下一貫寬仁待下,恐怕……”見柴望祯面色微沉,宗承受立時改口道,“既然柴師傅吩咐了,我處置了他便是。”

“打發他回内侍省,”柴望祯輕捋白髯道,“東宮不留腌臢人,讓他懷着這等龌龊之心伺候皇上去吧。”

“是。”宗承受恭謹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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