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招呼,這是江小姐。”阿姨用胳膊撞了撞女兒,後者才反應過來,“你好,我叫吳穎。”
“我叫江肆壹。”
“過來坐。”
沈時霧見人站在原地,拍了拍身旁的沙發。
“這學期的每個周六,吳同學都會過來監督你寫作業,也會教你做題。”
江肆壹點頭,說知道了。
随即她發問:“那今天算嗎?”
“為什麼不算呢?”
“哦,”她摸摸鼻尖,“我不是想着今天是周日嘛...”
這話把其餘三人都逗樂了。
沈時霧敲了敲她的腦袋瓜:“你啊。”
“早餐在桌上,吃完後你們就上樓寫作業吧。”
“我們倆年紀相仿,你就叫我小穎吧,我可以叫你小肆嗎? ”回到房間,吳穎明顯比剛才自在不少。
“可以啊。”江肆壹很爽快,指了指另一把椅子,“你坐這吧。”
随後她拎起被丢在角落的書包,拉開拉鍊翻翻找找,最後隻找到兩張可憐的卷子。
她默默撫了撫滿是褶皺的試卷,沒過多久就開始犯困。
半天過去,吳同學盡心盡責地為她打基礎,而江肆壹則擰着眉頭絞盡腦汁,到最後仰天長歎一聲,癱在桌上開始自閉。
等到了下午,有半小時休息時間,吳穎知道她作文很優秀,便挑起了這方面的話題。
“我表姐在一家國外出版社工作,要是你以後有這方面的發展想法,可以試着投稿。”
本興緻缺缺的江肆壹,聽到這個忽然擡了眸。
“還可以投稿嘛?”
“當然呀,我把郵箱發給你吧。”
聽見手機叮咚一聲響,江肆壹劃開屏幕,為了保險起見,她甚至還把郵箱複制在了備忘錄裡。
也許是因為這件事,她在之後的半天裡格外認真,雖到最後依舊隻是一知半解,但好歹也是盡力了。
吳穎走時安慰她:“沒事,才第一節課嘛,你能聽懂一部分已經很厲害了。”
江肆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看着對方打開房門,跟着後邊要送人下樓。
唠嗑之中她知道了對方比她大幾個月,所以與其告别時很有禮貌地喊了句:“姐姐再見!”
吳穎回頭:“再見呀小肆。”
待她們走後江肆壹才關門,結果還未轉身,後背就撞上了什麼東西。
嗯,好像是個人。
沈時霧不知什麼時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還跟鬼似的走到了她身後。
“原來我們小肆還會叫姐姐啊。”
呵,禮貌喊人家一句招你惹你了。
至于這麼陰陽怪氣嗎。
江肆壹往旁邊挪了挪才轉身:“對啊,不能喊嗎?”
說完她有點心虛,因為自己從來沒叫過對方這個稱呼。
沈時霧似乎輕歎一聲。
“好了,過來吃飯。”
她先一步走至餐桌旁,還為對方拉開了椅子。
江肆壹盯着她的背影,沉默幾秒,然後挪着步子走去坐下了。
剛才本想留吳穎和她母親吃飯,但二人說有事也不好強求。此刻桌上一點聲音都沒有,安靜得能滲出幾絲詭異感。
平時沈時霧還會扯個話題聊,比如問江肆壹在學校怎麼樣啊、睡得好不好,但今天這是一言不發,隻自顧自吃飯。
江肆壹在心裡哼一聲,吃飯的聲音越來越大,筷子故意碰碗壁,這要是母親還在必定被訓一頓。
但沈時霧在這方面向來随她。
她覺得沒必要時時刻刻管束孩子,做人來世間一趟,該是自由肆意的。
于是江肆壹隻好作罷,繼續安安靜靜低着腦袋吃飯。
“吃完了嗎?”對方終于開口。
女生點點頭,然後眼前的碗筷就被收走了。
嘶,沈時霧到底有沒有生氣啊。
江肆壹坐在椅子上抱着雙腿,開始冥思苦想,連解數學題都沒這麼認真過。
“上樓吧,我檢查一下你今天的功課完成度。”
還在思考呢,對方便從廚房出來對她說了這麼一句。
完蛋。
江肆壹不情不願站起來,如僵屍般往樓上走。
書包裡僅存的那兩張卷子,在吳穎同學的教導下,已經寫得差不多了。雖然全是紅叉叉,但好歹也算是訂正完畢。
然而對方給自己留下的額外作業,嚯,那真是一題沒寫。
“我哪兒有時間寫嘛,這張卷子是她走之前才給我的。”
“我難道不用吃飯的嗎!”
“确定啊?”沈時霧尾音拖長了不少。
“......”
江肆壹心虛地摸了摸鼻子,依舊嘴硬:“嗯。”
“說謊話的小朋友會額外多加一份卷子。”她就連威脅人時語氣都是極其溫柔的。
我叛逆那麼多年,就你還想威脅我呢。
江肆壹在心底當然不服氣。
但當其對上女人那雙眼,比鋼鐵還硬的背卻一點點彎了下去。
她頭低了低:
“有點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