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發和胖子已經吸引了污染物的注意力,他們正為男孩逃跑争取時間。
“安東尼,快跑!”
“德文哥哥!”安東尼害怕地喊叫,尾聲破音。
紫發,不,德文看向了安東尼的臉龐,透過他的臉龐,他想到了安東尼的母親,一個堅韌的女人。
盡管在慌亂中逃跑,德文還是為自己點了一支香煙。
他想起了南亞,無論他怎麼追求,都隻想着死去的丈夫的南亞。
他勾起嘴角,經常在黑市裡混的自己怎麼可能沒有什麼保命的東西呢。
他拿出一把匕首,這一把匕首是他身上最值錢的東西。
它刺傷的地方就算是神也不能愈合傷口,隻能安安靜靜地等待死亡。隻可惜,這把緻命堅刃隻有八厘米,這意味着,隻能刺入心髒才能一擊斃命。
隻要找到污染物的緻命點,他就能夠赢下這場戰鬥!
南亞……
塔維爾看着男孩跑到巷子裡,他想起了那個兔子的眼睛,與男孩的紅眸相似。
他剛踏出一步,蒙面佬的聲音一直在他的耳邊回蕩,甚至頭暈目眩。
“不要讓别人發現你的異樣!”
塔維爾勉強隻開一隻眼睛,隻不過去巷子裡,怎麼算是……發現異樣!!!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痛苦朝他襲來。他雙膝一軟,跪在堅實粗糙的水泥地上。
他眯着眼睛,看清楚德文和胖子,他的雙眸迅速縮小,看清了德文腳下幾隻拇指大的螞蟻。三隻螞蟻擡起頭看向德文,似乎在期待什麼。
……
德文雖然不是序列者,但還是給眼前的污染物造成了傷害。污染物身上有七八個無法愈合的孔,綠色的粘液順着孔留了出來。
它更加狂躁,隻追着德文打。
就在他們以為污染物成功被胖子兩人吸引了注意力的時候,污染物停頓了一秒,轉頭往巷子裡走去。
德文猙獰地睜大雙眼,雙腳微微顫抖。這是一個有意識的污染物!
安東尼!安東尼在巷子裡!
德文飛快地往巷子裡跑,可他無論怎麼努力都追不上污染物的速度。
完蛋了!完蛋了!
“安東尼!快跑!”德文使出渾身力氣朝巷子裡大吼,他拼命地往前跑。
黑市怎麼會有這個等級的污染物?這究竟是誰放出來的?
污染物停住了腳步,它突然發出了刺耳的笑聲。德文看不清裡面的情況,溫熱的液體濺到了他的臉上,他的眼眸沒有移動,不敢移動一分,鐵鏽味在空中彌漫。德文的雙眸染上了悲戚的顔色。
安……東尼?
“真的是……”
蒙面佬站在暗處歎了一口氣,“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嗎?雖然确實太親近人類了。”
“不想活了嗎?”蒙面佬無奈撫額,“明明現在是人類之軀。”
蒙面佬看了一眼從廢墟裡淘來機械手表,喃喃自語道:“差不多了,他應該差不多來了。”
德文面目猙獰,他看着地上的點點血星,喉嚨發出了“嗬嗬”聲。
安東尼?
安東尼!
德文雙眼發紅,發了瘋往裡面跑,他用自己手上的匕首狠狠往污染物身上戳刺。
這一隻小蟲子實在是太煩了,它無暇在意眼前讓他感受到恐懼的血液,轉身與這名弱小的人類周旋。
……
不疼?
安東尼本以為再也見不到母親,在污染物的利刃朝他揮來的那一刻,他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這個懷抱很單薄,像是回到了母親的子宮裡。
很溫暖,很治愈。
他睜開自己的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尖瘦的下巴。
身後的疼痛讓塔維爾睜不開眼睛,他的下巴搭在安東尼的頭頂上,呼吸粗重。他的意識有些渙散,身體漸漸無力,他睜開一隻眼睛,低下頭看着安東尼懵懂又依賴的眼神。
“媽媽……”
安東尼的小手攥緊了他的胸前的口袋。
還未等塔維爾開口,他感覺到自己的體力迅速流失,整個人就像是被戳破了的氣球。
在暈倒的最後一刻,他看見了地上有兩隻拇指大的螞蟻正仰着頭看安東尼,期待着他死去。
看着塔維爾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前面是A級污染物,後面是無路可退的巷子。安東尼趁着污染物的注意力不在他們身上,緊張又吃力地抓住他的衣服往外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