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樂氣急敗壞道:“你先回答我問題!”
左川本想逗他一番,看他呼吸急促,臉憋的通紅,比上次在飯店還要紅上許多,像是熟透了的果子,他淺勾嘴角,耐着性子,安撫道:“我們做事呢,不能操之過急,有些事當然是要反複驗證一番才好确認。”
“有什麼事不能一日之内确認,為何要費時費力反複折騰?”
左川輕擺衣袖,兩隻手負在身後,看着常樂,“這李雙就算與常人不同,到底是肉體凡胎,哪能在一天之内反複喚醒打暈,那簡直是酷刑。”
“……”
常樂心想:那每日過來敲暈就不算酷刑了?
左川知道他在想什麼,輕咳兩聲,“咳,這二來嘛,他兩魂的狀态完全不同,這幾日你也看到了。”
李雙這幾日并不全是癫狂的狀态,有清醒的時候,不過見到左川他們突然出現,吓得夠嗆,反正結果都是一樣,敲暈消除記憶。
左川微微低頭看向常樂,自信道:“不過,今晚可以确定原因了。”
常樂本來還生着氣,聽他這麼說,有些詫異,“真的?”
“嗯”,左川道:“所以,回去嗎?”
常樂遲疑片刻,點了點頭。
左川含笑,遞出自己的手掌,上下微微晃動示意他把手給自己。
常樂握拳砸在上面。
左川不自覺的笑了兩聲,握住他的拳頭,出了李宅。
随後他們回到神獸閣,左川把禍鬥和蒼鸾叫來。
幾人聚齊在後院一樓的會客大廳。
常樂坐在椅子上有些着急,因為左川搗鼓着茶具,在那不緊不慢的泡着茶。
蒼鸾坐不住,将椅子轉了個方向,椅背靠着桌邊,她跪在上面,胳膊放在椅背上托着腮,指了指常樂前面的糕點,“我要吃那個。”
常樂拿了一個糕點在手,然後把整碟都給她遞了過去。
蒼鸾高興的雙手接過,放到自己面前,沖着常樂笑道:“你真不錯,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左川放下手裡的蓋碗,咳了一聲。
禍鬥坐在蒼鸾旁邊,腳下踢了她的座椅。
蒼鸾跪坐在椅子上,翹着嘴,“哼”了一聲,拿起一個糕點就塞嘴裡吃起來。
常樂看她吃的歡,盯着自己手裡的糕點,正要塞嘴裡,聽到左川說話了。
“你們兩個這幾日有什麼發現。”
禍鬥起身作了個揖,“神君,李宅一直都門窗緊閉,不過偶有幾次出過門。”
“嗯”,左川手指點了兩下示意讓他坐下說。
禍鬥坐下,“我和蒼鸾分頭盯梢,我負責盯着外出的人,後來發現他們外出的目的是接送一個醫生。”
左川見常樂在那吃糕點有些噎住,給他遞了一杯茶,“醫生?”
“是,那個醫生後來我查了,是專門治療精神科的專家”,禍鬥輕瞥了一眼常樂,立馬收回目光看向左川,“主要研究精神分裂這方面。”
左川點頭,又倒了兩杯茶,分别遞給禍鬥和蒼鸾。
禍鬥雙手接過,抿了一口,放下杯子,“我在醫生辦公室找到李雙的資料,順着資料從電腦數據中查到,李雙不是獨生子,他有個一母雙胎的孿生弟弟。”
蒼鸾從椅子上跳下來,捧着糕點跑到常樂邊上坐下,将糕點放在二人中間,他兩就自顧自地吃起來,一派和諧。
禍鬥看了他二人一眼,又悄悄觀察了下他們家神君。
左川端了一碟葡萄放在常樂邊上,口吻淡淡的說道:“我猜他那個弟弟夭折了吧。”
禍鬥:“神君猜的不錯,胎死腹中。”
常樂聞言,看向左川。
蒼鸾拍手道:“神君厲害啊!”
左川慢條斯理的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那就說的通了,李雙體内的雙魂,有一魂是他弟弟的。”
蒼鸾眼睛轉了一圈,“那真是難為他了。”
左川:“身體是哥哥的,弟弟的魂魄很大程度受限制,所以他能掌控身體的時間極其有限。”
常樂問道:“容易發狂的是弟弟?為何他會如此?”
左川轉了一下手中的杯子,“他認為自己是被抛棄的。”
常樂問道:“你怎麼知道?!”
“他每次重複最多的一句話就是‘為何不要我’。”
常樂認為有道理。
左川:“通過這幾日觀察,我發現,弟弟隻能在哥哥進入深度睡眠的狀态下出來,所以他根本沒有機會接受完好系統的學習。”
常樂有些恍然,“難怪他說話斷斷續續不成句子,走路也是橫沖直撞。”
禍鬥想起自己還有事沒說完,插了一嘴道:“對了,李雙是五個月前被送到李家舊宅的,送過來的原因,是他……殺了自己的生母,之後李家把這件事壓了下來,對外宣稱的是病故。”
蒼鸾吃驚道:“天呐,他怎麼下得去手?”
常樂自己沒有父母,所以他對此不太敏感,隻是摘了一顆葡萄塞嘴裡,感覺好吃,又摘了幾顆。
左川見他吃葡萄不吐皮就算了,連着葡萄籽也吞了,便将那碟葡萄端了回來,摘了一顆剝了皮,挑了籽,放到幹淨的碟子裡遞給他。
常樂覺得莫名其妙,頓了片刻,抓起來塞嘴裡,口感更甜,感覺還不錯。
左川繼續剝着葡萄,“長久不被需要,以及對活下去的渴望,使他的怨恨不斷升級,才鑄成大錯。”
禍鬥的眼睛瞪得很大,他們家神君在給别人剝皮去籽,真是萬年間,頭一遭。
左川又弄好了兩顆放在常樂的碟子裡,擡眼看向他,認真道:“接下來,就是你想知道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