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鬥和蒼鸾聞言,齊刷刷的看向常樂,他二人一早就對常樂倍感好奇,奈何自家神君日日與他粘在一起,完全沒有近身的機會。
常樂雖然很想知道答案,卻被二人投來的目光鬧的有些不自在。
左川則淡定的喝了一口茶,餘光掃了一眼常樂,放下杯子,“你不是想知道李雙身上為何會有魂腐味麼。”
他的手在杯子的邊沿劃過,看向常樂,“追根究底,問題的根本不是出在李雙身上,而是你。”
常樂莫名感到緊張,從李宅回來的一路上,他就在反複琢磨左川說過的話,心中隐約猜到一些。
“我先來問你一個問題”,左川胳膊抵在桌上,擡手支着下巴,“你知道冥王是如何審判亡魂嗎?”
常樂皺眉道:“冥王慧眼如炬,任何罪惡都逃不過他的法眼。”
“那你認為李雙的弟弟死後會如何?”
常樂眉心擰的更深了,“他弑母實屬重罪,會被打入無間煉獄承受萬年刑罰。”
左川:“可是你在不知道他弑母的情況下,已經知道他有罪了。”
“……”常樂有些茫然。
左川輕笑一聲,拿起公道杯替他添了茶,“那我再問你,你可知冥王,從何而來?”
常樂不懂他問這些做什麼,皺着眉頭回答道:“自然是天選之人。”
左川看着常樂,突然變得嚴,:“你,便是天選的審判者。”
常樂沒有反應過來,還在琢磨他話中意思。
蒼鸾從座位上跳起來,一隻手捂着嘴,喊道:“天啦,那你未來是要接任冥王的職位?”
常樂被她的話吓得嗆咳不止,他心下慌亂,急道:“你們,不要胡說八道。”
他哪有這種膽子,什麼接任冥王的職,想都不敢想。
蒼鸾卻毫無顧慮,拍着他的肩膀,“怕什麼,你們冥界不怎麼滋養鬼,壽數不算長,冥王一兩千年就得換任一次。”
她掰着手指數了一番,“嘶……這一屆的冥王幹了多久來着。”
一直不說話的禍鬥見她數不出來,提醒道:“一千五百多年。”
“哦,對對對”,蒼鸾對着禍鬥豎起大拇指,回頭看向常樂,十分笃定,“那也差不多了,頂多再有個幾百年,你就能上任了。”
常樂不語,他隻是好奇生人為何會有魂腐味,如今演變成他要接班冥王的位置,怎麼想怎麼覺得離譜又迷幻。
他不想再去扯這些沒有根據的事,或許隻是他鼻子比尋常鬼差敏感一些罷了,若回去一問,大家都能聞到,豈不是要鬧笑話。
左川一直觀察着常樂,煞是閑散,在他們說話間,品茗杯已經空了兩回,他給自己續了第三杯放着,對着蒼鸾和禍鬥說道:“天色不早了,你們去休息吧。”
蒼鸾還想拉着常樂玩會,擺手道:“我不困,我……哎?”
禍鬥起身就拽着蒼鸾往外走,“好的神君。”
走到門口,回頭問道:“那之後,還需要去李宅蹲守麼?”
“不必了。”
“好。”
蒼鸾被拽出門,還在努力跟常樂揮手道别,“回頭見啊~”
左川起身,理了理衣服,“該休息了。”
常樂也跟着起身,想了片刻,“既然事情已經結束了,你也應該履行承諾,送我回冥界了。”
左川雙手背到身後,手指搓了幾下,“明日吧,明日便送你回去。”
常樂站那沒有說話。
“今日……我有點累”,左川朝着他走了兩步,“就當我幫你的謝禮,再陪我一晚,如何?”
常樂糾結一番,想着也不急于這一時,“好。”
左川轉身,朝着樓梯的方向走去,他上樓梯回頭時,正好撞上了常樂投過來的眼神,他還站在原地,對視那一瞬間,明顯偏頭躲開。左川眼中含笑,繼續上了樓。
第二日,常樂醒來時,左川已經不在房間裡了,待他穿戴好後,一個小小的紙鸢飛到他眼前,繞着他轉了幾圈後往門外飛了一些距離,它停在那裡上下晃動飛舞着好似在等他跟上。
常樂走到門口,紙鸢又圍着他轉了一圈,繼續朝着外面飛去。
常樂跟着紙鸢走到了後院,這裡他沒來過,種着很多花草,顔色很多樣,味道也好聞。
紙鸢停在了後院花叢之上,等着常樂過去。
常樂猶豫片刻,小心踏入,盡量避開踩傷花朵。
待他走到中間,紙鸢靠近他的鼻尖碰了碰,随後在他眼前晃了一圈,慢慢向下,常樂擡手,紙鸢落在他掌心,散成細碎的星火,一把狼牙錘一點一點成型,常樂下意識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