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并未管嚴燚去的是哪個雅間,因為她已在他們約定好的“白蘭”門前挂了個“勿擾”的木牌,想來沒有哪個不識趣的還會進去。
白棠不喜别人等她,故她随後便轉身去了後院準備收拾一下,提前過去他們約好的雅間見面。
她昨夜糾結了一晚,最終還是決定以女裝見人,畢竟朋友之間不可欺瞞,日後他們也是會時常見面的,總不能她每次外出都還得扮成男裝吧?萬一哪次匆忙忘了裝扮,他會不會覺得深受欺騙,亦或是覺得她是有什麼女裝的怪癖?況且她也不想每次都粗着嗓子說話。
總之,還是真誠一點為好。
白棠臨近二樓的雅間,心頭莫名升起一股心虛感,許是因為此時的嚴燚也在這吧,她如今還是他的妻子,私見外男真的……有夠刺激的。
完全沒想到更刺激的還在後頭。
白棠輕輕推開那間“白蘭”,裡面已經有個人影正背對着她坐着,她覺得這背影有點熟悉:“炎郎君?”
對方聞聲轉過身來,入目的是一張極為熟悉的臉:“夫人?”
兩人四目相對,面面相觑,一時竟沒反應過來,異口同聲道:“你怎麼在這?”
然後兩人又在對方同樣詫異的眼神裡同頻退出去看了眼雅間的名字,确認是“白蘭”沒錯。
此刻雙方終于反應了過來,心裡的震驚達到了頂峰。
嚴燚的是驚喜,“尚木”合起來可不就是一個“棠”字嗎?真沒想到他一直欣賞的畫師竟是他的妻,她實在算得上是女中翹楚了!
而白棠的則是驚吓,好一個“炎”,取“燚”的一半,正好又作“嚴”的音。真沒想到她一直在通信交流畫意的筆友竟是他的夫君,怎麼哪都有他啊!
白棠的心情瞬間低了下來,她和嚴燚就像是月老手中的玩偶,在她最愛慕他的那幾年裡,她拼命制造他們之間的緣分,無比想要拉近與他的距離,可月老卻把他們之間的紅線扯斷了。現在她想一個人了,月老卻又開玩笑般的把那紅線續上了,而且還在不斷拉近距離。
她原以為她交到的第一個知己“炎郎君”會是象征着她新生活的開始,完全沒想到她其實是在鞏固舊生活。
她就像一個迷路的旅人,始終走不出嚴燚這個怪圈。
嚴燚見白棠還是站在原處一聲不吭,他拉着她坐到身側:“棠棠,真沒想到尚木公子就是你,我很喜歡你的畫。”
白棠:“嗯。”
嚴燚還在自顧自地歡喜:“我們這是何等的緣分啊!”
“嗯。”确實是很有緣,有緣到她不知該如何面對。
嚴燚見白棠反應冷淡,全然不似自己那般驚喜,後知後覺到了不對勁:“你不開心嗎夫人?”
白棠沒有回答。
一陣心慌之感忽然湧上心頭,嚴燚适時轉移話題:“我已帶秦太醫去看過李燕了,秦太醫說有望治療。”他大掌覆上白棠的柔荑,“夫人這下可以放心了。”
“多謝将軍。”白棠抽開手,起身欲走,“将軍就當我今日沒有來過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