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大太太身邊的一等、二等丫鬟,挨個房間搜查。
沒過多久,一名丫鬟從錢月所住的屋内走出,手裡還拿着一個藍布包。
錢月看到頓時想:壞了。
果然,花葵舉起手裡的布包文問是誰的。
錢月平緩表情,快步走上去,道:“是俾子的。”
花葵神色不善,冷冷看了一眼錢月,轉身向正房走去。
過了片刻,将錢月和燕嬌帶入正房内。
這還是錢月頭次進入正房,正廳金紅打底,牆上勾畫着玉蘭,給這富麗堂皇中增添幾分典雅韻味。
正前和左右兩側共六把背椅,角落擺放的羅漢松雄渾蒼勁。
錢月還沉浸在奢華氣派的裝飾上。
燕嬌帶着怨恨的眼神,直勾勾盯着錢月,錢月冷臉回複。
大太太孟氏從屏風後的主卧走出,徑直坐到主位。
高媽媽端來一杯茶水,輕輕放到桌面。
孟氏端起茶杯,吹了兩下,頭也不擡說道:“燕嬌先說。”
燕嬌眼淚頓時噴湧而出。
“俾子從昨天開始,感覺臉有些癢,沒當回事,今日卻起了滿臉紅疹子,叫大夫看過,大夫說是藥物所緻。”
“可俾子并沒有用過任何藥物,便懷疑是誰偷偷暗害俾子,還請大太太給俾子做主。”
燕嬌咚咚磕了三個響頭,密密麻麻的小疙瘩頓時更紅了。
孟氏卻毫無波瀾,靜靜喝着杯中茶水。
錢月臉上絲毫沒有被懷疑的忐忑,帶着些許怒氣說道:“回大太太,俾子因有月事推遲的毛病,這些藥除了俾子喝,并沒有用來做其他事情。”
“燕嬌曾和俾子因睡覺位置,起過争執,自此水火不容,俾子絕不會冒着被最大懷疑的風險去害她。”
就在這時,花葵進來說道:“太太,有人證。”
孟氏突然重重将茶杯按在桌子上,眼神淩厲,剛才仿佛是暴雨前的平靜。
此刻終于展現出她管家時的氣勢,厲聲喝道:
“帶進來。”
夢煙低頭進來,看見主位上的大太太,連忙跪下:“請大太太安。”
“直接說。”孟氏不耐煩道。
夢煙咽了口唾沫,快速掃過額頭通紅的燕嬌,說道:“俾子前日下午不小心濕了鞋襪,回到後罩房更換,卻在門口看到錢月拿着燕嬌的胭脂。”
“俾子不明所以,今日看到燕嬌的臉,才想起那日的異常。”
夢煙說完還有些害怕似的,看了錢月一眼。
“我管了二十幾年家,頭一次在我烏金堂出現陰私勾當,錢月,你可知是什麼下場?”
孟氏眼神帶着狠色,這件事似乎挑戰了她這位主母的權威。
錢月一臉怒色,沒想到這兩個人,早就商量好了配合,都怪自己不曾防備。
恐怕這藥裡都有些什麼,她早就查好了,不然怎麼敢這麼大膽行事。
錢月挺直脊背,雖然知道恐怕要栽倒這事上了,但嘴上依然堅決:
“大太太,俾子喝藥之事,一屋之内全都知道,俾子這樣做,不正是自投羅網嗎?”
“俾子除了與燕嬌有口舌之争,沒有任何理由去害她。求大太太明查。”
孟氏眼神沒有絲毫變化。
“做沒做不是你說的,是棍子說的。”
孟氏對高媽媽道:“先打二十闆子,不承認繼續打!”
“是。”
高媽媽指使兩個丫鬟将錢月拉出去,外面早就準備好了家夥事。
錢月面露驚恐,聽說二十闆子能将女子活活打死,大太太竟如此果決,自己怎能含冤而死。
拉住旁邊的高媽媽,帶着祈求說:“高媽媽,我真的沒有下藥。”
高媽媽一臉淡漠,表情與大太太一般無二。
“押上去。”
兩個丫鬟廢了牛勁才将錢月按在闆子上。
一點準備也沒有,闆子直生生落在錢月屁股上。
“啊!”
錢月頓時冷汗外冒,怪不得能把人打死,真疼啊。
一下接着一下,錢月隻感覺屁股漸漸從火辣辣的疼,變為麻木。
聲音也越來越小。
高媽媽皺眉,似乎在想這丫頭怎還不承認。
屋内的燕嬌和夢煙,聽着叫喊聲,身子瑟縮成一團。
夢煙甚至開始有些顫抖。
大太太孟氏淡淡掃過二人,靜靜看着門口。
過了一會。
高媽媽一臉凝重,進來搖了搖頭。
孟氏秀眉微蹙,正想下令,守宅門的丫鬟來報:“大少爺來了。”
燕嬌驚慌得擋住自己的臉。
大少爺邵銘玉進入院中,便看到一個女子下半身全是血,一動不動得趴在闆子上。
孟氏治家向來嚴厲,邵銘玉早就習慣,神色如常。
但經過這女子得時候,餘光掃到,不由扭頭看去。
是她?
兩次書肆遇到的女子,她竟是母親這裡的丫鬟?
一個丫鬟偷偷跑去書肆讀書,真是稀奇,不知犯了何事,被打成這樣。
邵銘玉踏入正廳,向孟氏請安。
孟氏俨然不再是方才的嚴肅狠厲,眼中浮現慈愛:“這個時候怎麼過來了?”
邵銘玉做到椅子上,微微笑道:“母親先忙事就好,等會兒子再與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