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
現在?
此人很重要,有很急的事嗎?
聞玳玳一言難盡的暗示父親:“可師父已經睡下了。”
聞玄知看了看身後的人,又瞧了瞧熄了燭火的屋子,擅自掂量一番,對身後男子說:“你直接進去吧!”
聞玳玳:“!!!!!!”
她跟地瓜似的身量,在兩個大人之間,根本起不了什麼決定性的作用。
眼睜睜的目送男子扭着楊柳腰,進了尉遲千澈屋。
恰好清風拂來,借着渾濁的月光,她無意通過男子媚态叢生的側影俨然發現,曲線婀娜高聳,走路儀态萬千,就連輕輕推門的那一下,都風/情/萬/種.
明明是……是個女子。
聞玳玳吃了一驚,失口說出與年紀不符的話:“爹爹,她為何要女扮男裝?”
聞玄知更震驚,左瞅右看:“很明顯?”
聞玳玳用難道不明顯的神情與聞玄知面面相觑。
聞玄知眨了眨眼。
聞玳玳實在不明所以,壓下詫異語氣問聞玄知:“方才那位姐姐是…….師父的朋友嗎?”
夜靜更深的時辰,一個女子掩飾身份,無所顧忌連門也不敲就進,她實在想不出除了是朋友的其他理由。
聞玄知面色有些尴尬,今日壽宴他都沒等到結束,内心極度不安的縱馬進城,從花/樓尋了個經驗豐富、見多識廣的姑娘,意圖幫從未接觸過男女情事的尉遲千澈纾解。
聞玄知未服用過植楮草,但有幸讓龍池衛醫官給妻瞧病開藥時,知此草是大補大發活血之物,劑量一定慎用。拜師宴上,實在不敢想象小孩子在茶水中,胡亂放下去的那一把有多潇灑,對于身體本就不适的尉遲千澈,會不會能憋出什麼毛病來。
當下,面對聞玳玳的疑惑,他又不可能跟小孩子解釋倒鳳颠鸾之事,糊弄道:“嗯,你勿要去打攪。”
真是朋友?
聞玳玳不由的十分好奇,難不成是複國同黨?
想到這兒一個冷顫,忍不頻頻往毫無動靜的屋内伸脖子。
聞玄知見送進去的姑娘遲遲未出,緊張過渡的臉上稍有松弛,知道事,怕是成了。生怕接下來會有面紅耳赤的聲音,自家閨女再犯傻沖進去。
嘗試支開聞玳玳:“今晚我給千澈守夜,你去照顧母親吧!”
聞玳玳瞪大了比剛才還不可置信的眼睛,變了聲調的加重重複:“爹爹……要給師父守夜?”
心思一直記挂尉遲千澈房中事的聞玄知,猛地反應過來自己到底說了什麼。
幸而小孩子好蒙混,慈愛的摸摸聞玳玳的腦袋:“爹爹是心疼你刷了一夜的碗,太過勞累,快去好好歇息吧!”
過于可親的父愛,讓聞玳玳隐約覺的不踏實:“可師父讓我煎藥。”
聞玄知攬着聞玳玳往外越走越快:“無事,爹爹來做。”
沒等聞玳玳想要再說些什麼,她已經被關在了門外。
聞玳玳:“.……。”
猶猶豫豫,躊躊躇躇。
那個女子定是要去與尉遲千澈密謀什麼。
若真是幫手,日後她殺尉遲千澈豈不是憑空多了個障礙?
父親呢?
父親方才對于她的疑惑,俨然一副心不在焉。
難道,父親也發現了尉遲千澈的不對勁,要監聽一番?
先前自己無數次對尉遲千澈的排斥控訴,終于引起了正視?
一牆之隔,拐個彎就能進家門,聞玳玳用了一刻鐘。
在權衡是否對父親再次旁敲側擊尉遲千澈十惡不赦,拉同盟的天人交戰中。刹那,調頭就跑,她差點忘記一件大事。
天花!
父親莫要被傳染。
白天壽宴幸而有風,尉遲千澈包裹的也算嚴實,眼下卻是在密閉的屋中,被傳染的可能性極大。
聞玳玳倉皇不安的跑回去。
嘭!
并非聞玳玳重開尉遲千澈院門的聲音。
而是父親從尉遲千澈寝室門跌坐了出來,語無倫次,臉色煞白。
随即,一把帶血的劍,慢慢的指向了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