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胸口,赤足挪回床上的聞玳玳,打量又又又又雙叒叕不作聲,旁若無事正在屏風後獨自更衣的尉遲長雲,越想越氣。聯想到他方才的臉色變化,定是聽到了爹爹、娘親已經接近,故意讓他們二老看見下流一幕,究竟是安的什麼心?
待尉遲長雲從屏風後換好衣服出來,正要出門時,聞玳玳印證:“你早就聽見爹爹娘親來了對不對?”
“孤正是被你爹爹、娘親下崖的動靜吵醒的。”
居然那麼早。
聞玳玳氣不打一處來,語氣尖銳:“你怎麼不早說。是不是故意讓我爹爹、娘親看到我對你作愚蠢之事。”
“愚蠢?”尉遲長雲思索着,得出結論:“你确實夠蠢,孤當時提醒過你,讓你趕緊滾回去,是你偏要揪住不放。”
不提還好。
聞玳玳又想起虎口堅硬灼熱的觸感,火辣辣的,愚蠢之手沁出汗來。
一時啞然。
詭異的氣氛,重新在已經回過神的師徒二人間,撩撥流淌。
方才不堪之事,想忘掉的自然不隻她一個。
尉遲長雲亮明暫時偃旗息鼓的想法:“與其揪着那些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不放,不如先找份說辭跟你爹娘解釋解釋。”
讓她解釋?
他還是個男人嗎?
那種情況,讓她怎麼解釋?
解釋的清嗎?
長久的蟄伏隐忍,讓聞玳玳知道不能意氣用事,拎得清的也算是默契退讓一步,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淡然,表示可以合作的來了句:“打算怎麼解釋?”
尉遲長雲比聞玳玳更寡淡道:“順其自然,先看二老的想法吧。”
聞玳玳冷哼:“爹爹先前的想法就是有魚有肉,别餓死就行。自從你們尉遲家将我家鬧得不得安甯,又頻繁畫大餅,爹爹的想法早已改成攀雲追月,顯祖揚名。尉遲長雲,有您這麼個高枝兒擺着,您說說,我爹爹,娘親看見方才咱倆那一幕,他們能怎麼想?”
打開的門,被尉遲長雲重新關上。
他負手走來,在她床邊站定,還算坦蕩的臉上籠罩了層猶豫又忐忑的陰霾:“若是二老有那個想法,你将打算如何?”
與尉遲長雲相識兩世,豈會看不清他的糾結嫌棄。
誠心給他添堵道:“師伯指的哪個想法?”
浸了墨看不到底的眸子與她兩兩相望,尉遲長雲一副說你蠢,你還真蠢上了的蔑視。
聞玳玳先從容不迫的收回視線:“師伯放心,倫|理綱常、身份地位的懸殊,師侄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不如先前我被師伯占的那點便宜,師伯按照市價一夜一結算怎樣?”然後裝模作樣,其實門兒清的掐指一算:“從蒼羽夜襲軍營那夜開始到今天,八日,一共八日。”接着又跟氣他似的故意改口:“不對,是七日,今早是師侄占了師伯便宜,咱們就按七日的市價結了吧。師伯以為如何?”
在惹怒尉遲長雲這一點上,聞玳玳向來找的精準,不差一毫一厘。
“哼哼。”
聞玳玳:“……。”
“哼哼。”
聞玳玳:“……。”
一雙狐狸眼緩緩眯起來,深邃且平靜。
他生怕她聽不到自己多滿意的弓下身,伸手輕柔的給她整理遮擋住臉邊的碎發,輕聲問:“師侄想按照哪一類的市價呢?”
說是問,壓根兒不給聞玳玳回答的機會。
“奴隸?戰俘?官奴?還是供人取樂的歌舞姬?”
五官發僵。
聞玳玳努力克服尉遲長雲帶來的悚然恐吓,迎戰道:“師父先前在勾欄呆過,身為師父的徒兒自是要按照歌舞姬的市價,師伯說呢?”
字字離不開指桑罵槐。
原以為尉遲長雲會像先前那般惱火,卻沒想到,他笑的更毛骨悚然了。
波動碎發的手停在她耳邊:“歌舞姬是專門給客官提供樂子的,孤日日飽受師侄的冷眼,可沒覺得有多愉悅。”冰涼的指尖由她帶着小絨毛的耳朵,慢慢悠悠在她呼吸越來越起伏不定的脖子上,來來回回,要多勾人就多勾人的撫弄她,誘惑她:“既想掙這份錢,缺失的是不是該補上?”
來了來了!
比誰更厚顔無恥,更能放浪形骸的較量,來了!
尉遲長雲,你真打算越界?
摩拳擦掌,聞玳玳佯裝相當享受的在他指尖上配合着蹭了蹭。
完全無視表意撩撥,實則掌控欲爆發的最後警告,欠揍道:“師伯想要師侄怎麼補呢?您的老相好不會生氣嗎?”
方才輕佻的指尖,一下子變成整隻手扼制住她纖細的喉嚨。
似乎很深惡痛絕她這種不痛不癢态度,鼻息重重一呼,散在聞玳玳臉上。玩味漸深,将兩人鼻尖的距離拉到最近:“你真打算補?不後悔?”
砰!
門又開了。
瞎子聞玄知一怔,望天:“兩人怎麼還沒回來。”
瞎子聞婦刨地:“要不咱們再去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