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傷的太重,太虛弱了,隻這麼三步,就已經氣喘籲籲,呼吸難捱,但手上的力量不減,将匕首對準了他的喉嚨:“我看,你是特意等機會來陪葬的。”
就當是一場輕松的小遊戲,神秘男子展現出了超乎尋常的鎮定自若,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瓶子,在聞玳玳眼前輕輕晃動,語氣中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深沉:“若你不遵循我所說的方式走向終結,我恐怕屆時将無力回天,無法跟閻王搶人。”
聞玳玳皺緊了眉,盯着瓶子沒有去接:“這是何物。”
神秘男子肆意張揚的一挑眉:“你連死都不怕,還擔心藥丸是不是有毒?”
聞玳玳從神秘男子手中拿過來。
也就是一瞬間的松懈。
沒料到神秘男子身手上乘,聞玳玳壓根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也沒看清男子用了何種招式,眨眼間不僅脫離了她的桎梏,還搶下了她的匕首。
像是得到什麼稀世珍寶,将尉遲長雲賜予聞玳玳自戕的匕首來回翻看一番,少傾,失笑,自言自語道:“果然如此。”
神秘男子刻意站得遠。
身陷囹圄、氣急敗壞的聞玳玳搶不過來:“給我!”
神秘男子置若罔聞,将匕首藏在了身上:“反正都要往地府走一遭,難道你不想選個黃道吉日?”
被搶走唯一解脫方式的聞玳玳,輕而易舉崩潰,好無奈性的将牢獄鐵杆晃得嘩啦響:“你是誰,你到底想幹什麼?”
聲音似乎有些太大了些,作為重中之重,被天火衛統領山山特意交代過得核心看守對象。
獄卒聽見不對勁,紛紛朝這邊巡邏。
盡管面臨着随時可能暴露的風險,神秘男子不但不急于逃,依舊保持着悠然自得的神态,故意讓聞玳玳心急如焚。他戲谑地朝她挑了挑眉頭,順勢在她那稚嫩而瘦削的臉頰上輕輕一拂,微笑着說道:“小姑娘,怎麼就沉不住氣。我已經為你挑選了黃道吉日,就在三日後,酉時整,屆時聽我的安排。藥藏好,會有大用處,明白?”
見聞玳玳怒着,半信半疑。
聽着巡邏越來越近。
神秘男子一歪頭,收回随意輕浮的目光,帶着幾分隐約認真的語氣,抱臂靠回牢籠:“眼下,你無人可信,也沒有什麼怕失去,恐懼活着,自戕了又不甘。有沒有想過,有些事,隻要你不停止,答案就一定會變。死了,可就成你命定劫數了。”
聞玳玳沉寂,在神秘男子眼裡,明顯已經達到雲開霧散的效果。
就在獄卒拐彎過來的同時,神秘男子像是會遁地術般,消失不見。
三日後。
獄外又熱鬧起來。
吹吹打打,鞭炮齊鳴。
獄卒今日都在讨論今日尉遲長雲大婚,特别是對皇後石九笙的出身,雖然不是出身名門,但卻是忠臣之後,全家都是為先帝而死,石九笙也是在尉遲長雲落寞之時,寸步不離,盡心盡力,一路輔佐到今日,也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還說,尋常的夫妻,夫君在外想辦法賺錢養家,娘子負責在内管家管賬。據說尉遲長雲隐藏身份時,他負責戰略戰術,石九笙負責龍池衛,臨淵軍的軍饷,阿令人早就如民間的尋常夫妻般相處,說不定已經生米煮成熟飯。。
說着說着,開始惋惜又唾棄被重點關起來的聞玳玳,除了罵身在福中不知福,便是各種無法忍聽的污言穢語。
“嘴太缺德,小心命短。”
陰森森的聲音不知從那個角落裡飄出來。
獄卒們嬉笑怒罵一停,起身發現是境況與聞玳玳不相上下的蒼羽。
獄卒惹不起聞玳玳,紫殇餘孽還是敢私自洩洩憤的,拿起鞭子罵罵咧咧打開牢門,蒼羽:“老子是看你皮癢癢了。”
獄頭是得過關聽肆特别吩咐過得,趕緊去阻攔,為怕再生事端,不得不放話,蒼羽是死牢中的另一位祖宗。
剛罷休不久。
大赦天下的聖旨到了。
獄頭給下旨的公公拍着馬屁:“聖上真乃仁君,登基之日,已經大赦過一次天下,三日後,成親,再赦,特意關照,死囚減免刑期刑罰,給改過自新的機會。”
方才抽打蒼羽的獄卒多嘴問了句:“那位聞姑娘,也在死囚的大赦其中嗎?”
下旨的公公嫌棄獄卒不會說話看眼色,沒理會,哼了聲,轉身便走了。
面面相觑。
抽打蒼羽的獄卒問獄頭:“昨日屬下可看見了,咱們聖上親自給聞姑娘遞的刀子,讓她自戕。”
自戕。
想到今日光顧着自己喝上頭賞下來的喜酒,忘了大祖宗了。
洞房花燭夜。
伺候的人紛紛退去。
石九笙紅着臉,剛要打算伺候尉遲長雲睡下。
咚咚咚!
門敲的急切又膽顫。
進來的是死牢的獄頭,因為消息太大,無人敢代為通傳。
石九笙不悅,還是笑陪着。
尉遲長雲一看身份,胸口莫名憋悶:“何事?”
獄頭已經吓得抖如糠篩,半個字也連不成串。
“快說!”尉遲長雲心頭火猛地竄到百丈高。
“聖……聖上,聞……聞姑娘,沒了。”
“什麼叫沒了?”嗓音跌落的森然恐怖。
“就……就……就就就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