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屋内。
李正秀有些不理解李正遠為什麼答應得這麼快。
“遠哥,殺人滅口可不是小事,要是哪個步驟出問題全家都會遭的啊!滅頂之災!”
李正遠轉過頭表情陰狠,大掌直接上手捏住李正秀的臉,李正秀一時不查被他抓着臉被迫站直,他松開捂住李招娣的耳朵的手,下意識摳住臉上的這隻手。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但是同一個房間裡的李招娣卻是聽得清清楚楚:“别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注意,你想都别想,管好你自己的X屁股,要是讓我發現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我就打爛你的下半身。”
李招娣吓得從闆凳上滾了下來,歪倒在地上,然後下意識抱頭縮成一團。
半天沒聽到動靜,小心翼翼地從自己的雙臂間擡眼去看。
昏暗中,兩雙黑色的眼睛仿佛閃着冷光蔑視着看向她,沒有一絲溫度。
李招娣收回視線,主動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小聲地碎碎念:“我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沒聽見……”
對不起司老師,對不起長春哥哥,我不敢,不敢……她眼裡泛起淚花,但又拼命壓住自己的哭腔。
很快,大門又一開一和,腳步聲遠去,屋内又歸于平靜,隻有電視機裡還在傳來廣告聲。
李招娣癱坐在地,雙眼無神地靠住背後的長椅,身後躺在長椅上的人跟随着關門聲手指彎曲了一瞬,又迅速恢複停住不動,沒有任何人察覺。
XX
司白起和挽月中午吃飯時默契地沒有提起飯前發生的事,直到吃完飯刷完碗司白起擦幹手從竈台間出來。
“你中午埋信是故意的?”他沉着冷靜地問挽月。
挽月看着電視,她剛看完12集沒後台的豹精被打死,現下正在播放西遊記第13集《救難小兒城》。
她無奈擡頭看向他:“你既然都猜到了還問我幹什麼。”
“杜佳在宿舍之前就已經去找過你了?那埋信是你自作主張的還是和人商量着來的?”司白起擰着眉追問。
挽月意外地擡眼看向她,意識到了到了後一句話裡内涵的意思。
她眼目中透露着一股驚喜,沒想到司白起真把她之前說的話聽進去了,剛剛被質問的不耐煩瞬間消散許多。
她随手塞給他一把花生,“你放心好了,我這麼做絕對是經過了同意的,你忘了省城時印在杜佳臉上那一巴掌的威力了?那下手可真是快準狠,我人都沒反應過來呢,巴掌就已經出去了。”
司白起聞言剝開花生皮,往嘴裡塞了一顆,笑道:“我就說杜佳來這鄉下怎麼臉上帶着巴掌印,得罪你了?我差點以為是前幾天打的還沒消呢。”
“嗯呢,看來上次巴掌的療效到期了,所以我給他補了一記,這次是和上次的印子對稱上了,威力絕對不輸上次。”挽月回答的敷衍。
司白起到不介意她目中無人的态度,反而誇贊道:“沒想到你個小丫頭還挺會氣人的,這一套連環計還真把人氣走了。”
挽月刷的轉頭,橫了他一眼:“首先我已經23了,其次對你們的月老态度好點,不然保不準我背後打小報告。”
要是沒有她這一出意外,說不準原本的曆史線上肖月最後有沒有和司白起真的走到一起,說不定中途就沒回過省城,最後回去要不就是和杜佳複合,要不就是鬧翻了,但也不一定輪的上他司白起。
畢竟這人嘴還挺毒的,先前肖月都沒看出來司白起喜歡她自己。
司白起聽完她的話也沒再和她對上,隻是突然深深地看挽月一眼,随後突兀地開口:“你上次說讓我幫你忙,需要我做什麼?”
“噢對,一個就是李招娣家的事情,總得把小女孩弄回來讀書吧,童養媳那都是解放前的封建糟粕了,拐賣未成年可是犯罪的。
其次還有學校的那個旁聽生,他家裡如果後面還是不讓他讀書你得出面幫我解決,然後就沒了,更多的肖月會幫我的。”
司白起聽完沒發表什麼意見,點點頭轉身回房。
兩人下午正常去學校上了課,中午剛提了劉長春,挽月上課時下意識朝教室最後面看去,卻發現本來該在旁聽的學生一連幾節課都沒來聽。
算上上午,已經一天沒來學校了。
下午放學後挽月趕緊給司白起提了這個事情。
“上午上課的時候那個旁聽生的弟弟,叫劉長治吧?他沒有找你幫他哥哥請假嗎?”司白起問她。
挽月搖搖頭:“沒有,中午放學就走了,下午也沒四年級的課,找不到人問。”
她接着又猜測:“難不成劉長春那孩子還是被家裡攔下來幹農活去了?”猜完表情有些焦慮起來。
“你别急,他要确實是被家裡耽擱了大不了我們再跑一趟他家就是了,正好放學了。”司白起朝她拍拍肩。
于是兩人風風火火地跑到劉家。
劉家父母這會兒剛下了農活正在院子裡放鋤頭,劉母一轉頭看到院子外又來家裡的兩個老師也有些惱怒了,想發火歎了口氣還是忍住了。
她臉色有些勉強地上前問道:“兩位老師來家裡有事嗎?”
挽月看她表情有些不自然,很順暢地理解為做了虧心事所以正心虛,于是帶着些問責的口氣。
“你們之前在我面前答應的好好的,說了會讓劉長春去旁聽,怎麼還說話不算話呢?長春呢?不會還在田裡幹活吧?!”
劉父聽了這話就來氣,把幾步走上前劉母擋到身後,目露火氣:“我們還說是你們學校有問題呢!劉長春今天一天都沒見着人,家裡一點活都不幹,不是去學校聽課了嗎?!長治中午回來說學校裡沒看到他哥哥,我們還說再晚點就要去老師們那裡要人了。”
聞言挽月疑惑地看向司白起,對方搖了搖頭,于是挽月又轉回頭:“長春今天一天都沒來學校,我還以為他被留在家裡幹活來不了。”
劉父劉母也是一愣,轉頭劉母朝屋内招手:“長治!出來一下!”
劉長治原本正在看課外書,聽到呼喚聲不舍地放下書,随後跑到院子裡,看到又來訪的兩個老師,他興奮極了:“肖老師!司老師!你們怎麼來啦?!”
說完十分自來熟地扯住挽月的衣擺,眼睛亮晶晶地擡頭感謝:“謝謝老師送我的西遊記,我很喜歡!我會好好珍惜的。”
挽月順手撸了把他的頭:“書喜歡就好。長治,你今天有看到你哥哥嗎?”
劉長治也覺得奇怪呢,搖搖頭道:“不知道,今天一天都沒看到哥哥,家裡那把割豬草的鐮刀也不見了,昨天就是哥哥割的豬草,我以為今天哥哥又拿去用了。”
司白起聽完立刻問劉家父母:“昨天劉長春割完豬草回家了嗎?”
“這……”
兩個家長臉上有些難堪。
挽月看他們這樣子就知道他們完全沒注意劉長春回沒回家,又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們怎麼當的家長?!連孩子回沒回家都不知道,要是丢了怎麼辦!”
“應該不會吧,我們這山裡拐子不多的,說不定就是去哪裡山上野去了。”劉母很快就找到借口反駁。
“是啊,他之前也不是沒有過這種情況,可能就是跑哪裡山上去了,過幾天就回家了。”劉父也是順勢辯駁道。
“那你們就不打算去找孩子了?!那要是長治像長春這樣不回家你們也不找麼?”挽月震驚道。
“肖老師,我不會到處亂跑的,我很乖的。”劉長治下意識替自己辯解。
劉母上前把劉長治拉回身邊:“我們長治已經夠乖了,就連旁聽生身份不也是他替劉長春争取到的麼。”
挽月聽到這隻覺得無力,懶得再和他們拉扯,隻又重複問了一次:“你們到底要不要找孩子?他已經消失一天了。”
司白起聽挽月問的無力,轉而問劉家父母身邊的劉長治:“你哥哥不見了,是不是該讓爸媽去找找,要是你哥哥晚上被山裡的妖怪綁走了怎麼辦。”
劉長治聞言有些擔心地擡頭:“爸媽,去找找哥哥吧,萬一哥哥真被妖怪綁走了怎麼辦?”
劉家夫妻看挽月着急說服他們的神情,不由自覺得挺直了腰闆,義正言辭地拒絕:“肖老師,您隻是老師而已,我們家的孩子我們自己會管,才一天而已,出不了意外,要是等後天他還沒回家我們會去找的。”
劉父随即低頭向劉長治說道:“你哥哥不會出事的,老師們是山外來的,所以不了解我們這裡的人,山裡長大的孩子靠山吃山,你哥估計又找草藥賣去了。”
于是劉長治就這麼被說服了,還笑着擡頭安慰朝司白起和挽月:“老師,我哥哥可能明後天就回家了,您不用擔心。”
挽月看這一家大人聽不進話,小的聽不懂話,隻感覺十分無力,連道别的話都懶得再說,她灰心喪氣地用力拽了一下司白起,轉身就走。
“算了,我們先回去吧。”
司白起還用一隻手撐着下巴在思索,毫無防備地被挽月直接拉走,身後傳來劉長治活潑地道别聲。
他回頭看了一眼,劉家夫妻一人拉着劉長治的一邊手,一家三口倒是悠閑自在地回家了,沒有一個人真的擔心劉長春到底去了哪裡。
司白起看向身旁仿佛打了霜的挽月,開口提醒:“先去村長那裡吧,村長村支書兩家挨着,把劉長春失蹤的事情上報一下,正好也能把李招娣上學的事情商量了。”
挽月聽到司白起的話又打起精神來,擡頭望向他:“你走前面,我不認路。”
XX
天色漸晚,又到了村裡家家戶戶吃晚飯的時間,外面路上人影越來越少。
村長家靠近村口集市,後院連接道路的樹林裡隐蔽地停放了一輛氣派的小轎車,不遠處的屋内氣氛是一片熱火朝天。
村長見今天剛給自己撒了一筆錢的金主又回了自己家,自然是萬分歡迎,趕緊讓自己老婆去廚房做了一桌子的葷菜來歡迎杜佳。
他臉上更谄媚了:“杜先生是在我們德宏村還有什麼事情沒辦完麼?”
杜佳坐在主位上,沒動筷,坐他一旁的司機多拿了一雙公筷幫他夾了菜進碗裡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