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圍的有人喊一聲:“與他們拼了,東西就全是我們的了。”
人群拿着武器沖殺上前,他們未曾受過正規訓練,憑借一股子莽勁兒将前排的镖師沖散,到處都是棍棒刀劍相撞之聲。秦婉報出方位,阿啾抓住時機,朝賊人聚集處投去爆破雷,将賊人炸成碎塊。而少年手執小木劍,殺得七進七出,一身血衣周圍成了真空地帶,無人敢靠近。
劍尖滴血,滴答滴答。
蘇木靠在一處巨石身後,她撕開裡衣,将不斷流血的大腿裹緊,而後朝外探去。
這隻魔種先前隻有築基修為,現在依然突破到金丹境界,其招式中最為明顯的屬性是水。蘇木是火、木雙系靈根,所習招式大多與火靈根契合,正好被這水系靈根克制。
再加上,魔種時不時吐出具有強烈腐蝕性質的毒水,蘇木方才硬是将大腿上那塊肉生生剜了下來,沒讓毒液進一步感染到骨頭。
此戰,棘手!
越是難辦,越要冷靜。蘇木看向城外四周,這裡的障礙都被東哥清理了,但道路兩側卻有許多巨石,再向上看去,山上巨石的數量更甚。
蘇木服下二品固元丹,提神凝氣,血霧将其包裹,化作數道分身。魔種見她出現,立刻撲了上來,道道虛影被尖爪刺破,消散在空中。
一人一魔在巨石周圍打轉,蘇木時不時偷襲讓魔種氣急,它暴起将巨石逐個擊碎。
城牆之内,隋真兒問劉清一:“劉道友,藥童在哪裡?我白日裡捉住他時,他出奇地鎮定。師父魔化,他身為弟子當真不知?”
隋真兒一語道破衆人心中的疑惑,他們見藥童年紀小,是個凡人,所以幾人也沒将他放在心上。劉清一去房裡尋他,果然沒了蹤迹。
于是,睡夢中的傅喬又被叫醒,起來尋人。
結界隻開啟了一瞬,隻有修士有能耐闖出去,所以藥童一定還在城中。如若無人相助,他一個十來歲的孩子也跑不遠。傅喬拿起他用過的器具,嗅了嗅,在院中找到一處狗洞,傅喬翻越牆頭,跟着氣味尋去。衆人穿過繁華的街區,來到一處城西的破廟。
藥童綁好白绫,正欲踏上凳子,見外面有人來,他一腳踹開凳子,将自己吊了上去。傅喬指尖劃出一道劍氣将白绫斬斷,藥童跌坐在地,雙眼通紅望向奔來的傅喬:“在你們修士眼裡,我們凡人就算是死,也不能自由嗎?”
“這當真是你心中所想嗎?”隋真兒從他身上抽出一縷祟氣,“這東西會放發你心中的負面情緒,你現在還想死嗎?”
藥童苦笑:“除了死,我還能做什麼?”
傅喬蹲下,與他平時:“你能說說,你為什麼要尋死?”
藥童爬起來,點燃一根蠟燭,扭動香案上的一隻碗:“請随我來。”
案桌底下出現一條地道,衆人跟在他身後。隋真兒皺着眉走在最後,好大一股怨氣,比起青霜城的梅花庵,重了幾倍不止。
行到地下時,數丈寬的地下室出現在衆人眼前。一邊是累成小山的白骨,一邊是層層疊疊的屍體,死狀可怖,觸目驚心。
隋真兒記得蘇木從慈航宮回來,曾與她說,有一金丹修士在沙羽身上下了祟氣,被她擊傷之後就逃了。祟氣需要怨氣滋養,傻子也能猜出來這裡頭有事。
“不止城中女子,田景龍還從鄉下捉來不少人。這些都是他施藥的藥人,而我姐姐的屍骨,也在裡頭。”藥童指向白骨堆,“我進城賣草藥打聽姐姐的消息,我遇上田景龍,他說姐姐沖撞了貴人,被捉去做婢子。如若我想帶姐姐走,需要交贖金。父母前些年生病,家中銀錢所剩無幾,他們離世時,我與姐姐還是問村裡人借錢買了兩口薄棺。我沒那麼多的錢,我交不起贖金,田景龍說他缺一個藥童……”
“他有一友人,時常帶着面具,城中結界開啟前,他曾将一枚藥丸交給我,說我想殺了田景龍,就将藥丸融化放進他的食物中。田景龍有那樣一個厲害的師父,我今夜再不下手,以後就沒機會了,所以我在翟夫人給田景龍送吃食前,偷偷潛入廚房,将藥下了進去。旁人給田景龍吃食,他會起疑心,但他女兒給的,他絕對會吃。”
“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能讓我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