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你殺了那麼多的蒼鷹盟盟友,今日,我們就要為他們報仇。”
一道男聲從界外響起。
蘇木睜眼。
另外一位修士接着說道:“這城人,就給你陪葬。”
五道金丹身影齊齊漂浮在結界外的空中。
守城的少年人不由得攥緊了手中的武器,不等蘇木答話,他們七嘴八舌地開口:“我們與蘇仙人同在。”
“你們要傷蘇仙人,得先問過我。”
…
蘇木嘴角浮起一抹安慰的笑容,她緩緩起身,目光先掃過幾人身上的禦魔環,素手一擡,指向五人的身後:“瞧瞧,那是什麼?”
五人齊齊回頭,數十隻金丹魔種從地下躍起,直直撲向他們。
“蘇仙人,那些怪物吃了他們。”少年們吃驚地看向結界外的血腥場面,修士也會被魔種吃掉嗎?怪不得白虎仙門的仙人不肯來,蘇仙人在幾人心中的分量又重了些。
“少年們,瞧好了。”
劍光晃了衆人一眼,再看清時,蘇仙人已經到結界外,她揮了揮,一隻魔種被挪到空中。
“此類魔種,火屬性,常以火元素攻擊。”蘇木一劍砍下其手臂,“你們攻擊其餘處,以凡鐵之力根本就做不到擊殺魔種。”她手一伸,其中一名少年手中的大刀就飛到了她手中。哐當一聲,刀被卡在魔種的另一隻手臂上。
“但你們若是攻擊咽喉處。”大刀被她拔出,身形一轉,魔種頭顱落地,“一擊斃命。”
接着,蘇木又挑了些其餘屬性的魔種,一一講解、示範。
“修士固有一身修為在身,若離開這禦魔環,十之有九見魔種倉皇而逃,剩下一個腿軟跑不動。也就說,修士固然能以自身修為對付魔種,但面對可能被魔氣感染,被魔化成魔種的風險,他們甯願選擇逃,空有一身修為,有何用?”
“凡人力雖小,如同山間潺潺的溪流。”蘇木将城外一股水源引導天空之中,其折射的月光像銀色波紋印在青袍衣衫上,也映照在少年們的臉上。“小溪彙集形成江海,有吞天之勢。”
無數條細小的水源彙合成一條波濤洶湧的水流,猛然拍擊在結界上,少年們吓得往後退了一步,水流嘩啦啦地沿着結界向下流去,青袍道人的身影逐漸清晰。
他們清楚地聽見蘇仙人說:“不走修行這條路,凡人未必不能強大起來。滴滴泉水,可以漫山,點點星火,可以燎原。”一顆火種點亮少年們的心頭,火光微弱,永不熄滅。
蘇木一躍,人到了城牆上,手指輕巧一點一位眼中鬥志昂揚少年的眉心:“我說這麼多,可不是讓你們去送死的。見着魔種,能跑多遠,跑多遠。滄瀾界中的亂子,誰做出來的,誰負責。”
那位少年漲紅了臉,雙耳通紅,結巴道:“我,我知道了。”她的年紀,不過十二、三歲,已然學會了擔當,勝過無數卑劣、膽怯的修士。
從前,蘇木還會替那些不出手的修士找理由,選擇袖手旁觀是個人選擇,但眼下的魔種之禍,愈來愈嚴重,大有滅世之劫。若不根除魔種,修士在滄瀾界中一日,魔種便也存在一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蘇木點了點頭,将擦過的大刀還給她,回到瞭望台繼續盤腿打坐。
飛舟啟航之前,那少年對着蘇木道:“蘇仙人,我叫李巧兒,您說的話,我一定會記住,我的子子孫孫們也會記住。蘇仙人,再見。”
蘇木颔首:“到了那裡,多讀書,多學些本事傍身。”她目送飛舟,直至飛舟從她的視野中消失,朝飛舟的反方向遁去。
前幾日夜裡的金丹魔種,身上的味道是從那裡傳來的。她殺了這麼多年的魔種,總是殺不完、殺不盡。魔氣傳染的速度比她殺魔種的速度要快得多,她要瞧瞧,是哪些個雜碎,在暗中作亂?她不介意送他們魂飛魄散,造福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