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秦氏和陳舒青匆匆去普光寺還願之後,趕回家才發現陳澤成帶了更大的驚喜或者說驚吓給她們。
“重建書院?”陳舒青倒覺得能夠将白木書院恢複起來是一件好事,陳澤成的性格的确不适合待在官場中,所以他們原本就想着讓陳澤成當個教教谕一類的學官。
如今要是重建白木書院,陳澤成無非是從官家的老師變成了自家的老師,而且太守大人既然提出資助,那麼白木書院和從前也不一樣了。想必秀水城中也無人敢小觑有太守做後盾的白木書院了。
隻是白木書院曾經關閉一事,對陳澤成的影響很大。
陳舒青有點擔心父親的情緒。
此刻,陳澤成穿着錦袍,端坐在正堂上,臉色怎麼看怎麼嚴肅。
秦氏試探着問:“夫君,你若是不願意答應此事,也不要緊。”
李博這位太守自從掌管秀水的庶務以來,一向少有嚴苛之舉。白木書院本就是私人産業,如果陳家堅持拒絕,想必太守大人……
“萬古如長夜,聖人出世,燭照百代!【注】”陳澤成似乎并沒有聽清妻子的話,沉聲道。
陳舒青吓了一跳,她和母親對望一眼,猶豫着要不要去摸摸老父親的頭,看看是不是在太守府吃錯了酒。
就在她們面面相觑的時候,陳澤成終于回過神來,道:“太守大人既然有心振興秀水的教育,我輩儒生,豈能背棄聖人的教導!”
陳舒青這才明白,原來陳澤成這是雞血上頭,所以才會是這樣的狀态。她心裡不禁吐槽了幾句太守,看來他也是當班主任的人才啊,你看這動員大會開的,多有效果。
秦氏也舒了一口氣,笑道:“既然你願意聽從太守大人的命令,那咱們就早做打算,不如先問問書文,看看他們書院原本有多少人,也好估量一下,這次可能會有多少人入學。”
白木書院畢竟有底子在那裡,秦氏操持這些事也是做熟了的,一下子就點到了關鍵之處。
“夫人所言甚是!”陳澤成霍地站起身來,似乎立刻就要去白木書院,将那些破損的房舍修理一新,最好能再準備一些供給清寒學子的校舍,太守大人如此慈愛,他又怎能辜負太守的重托!
陳舒青哭笑不得,連忙道:“父親,你先把衣服換了吧。我和母親剛從城外回來,還沒吃東西呢。”
女兒這樣一說,終于将陳澤成從雞血的狀态拉了回來。
他猛然一驚,看到妻子擔憂的雙目,赧然道:“哎!是我太魯莽了,竟然忘記夫人還未用膳。”他立刻從一個憂國憂民的儒生變成了愛妻典範,一面點了幾樣妻女愛用的食物,一面親自扶着秦氏回房梳洗。
走到房間門口,他忽然頓住腳步。
秦氏怕他又亢奮了,柔聲道:“夫君可是還有什麼放心不下。”
陳澤成道:“書文侄兒自然是要到咱們書院讀書的,那不如讓謝公子……”他看了一眼陳舒青。
陳舒青自然知道父親在猶豫什麼。謝峰第一次到白木書院,就是被自己果斷拒絕的。父親雖然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不願意,但一直很尊重自己的意見。
她笑着道:“母親已經邀了謝公子和二表哥明日來家,父親可以親自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