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舒青凝望着女帝,道:“陛下,我大燕能有今日之偉業,正是因為我們比南朝風氣開放,對女子的限制較少。”
“幸好你是在這浮光殿裡與朕閑聊,若是在大朝會上發此言論,恐怕朝中那些老學究反對的吐沫星子都會濺到你臉上。”女帝雖然這樣說,臉上卻帶着笑意,顯然并不反感陳舒青的話語。
她又詢問了陳舒青職業技術學院的課業安排,學生收費等事務。見陳舒青應答得頭頭是道,幹脆讓富悅賜座,并繼續問到了陳舒青的父母——顯然,在端弘女帝看來,陳舒青會有這些想法,正是得益于父母的教導。
富悅見女帝心情不錯,一直不敢打擾。但是時近傍晚,已經到了女帝服藥的時間,他不得不打斷了女帝和陳舒青的對話。
“竟然已經這個時辰了?”女帝看看天色,從浮光殿的禦座望出去,正看到一縷淡淡的霞色落在殿外的水面上。
作為一個帝國的君主,她難得有這樣閑暇的時光。她朝着陳舒青點點頭道:“你很好。你的請求,朕許了。”
雖然已經有了預料,但是聽到女帝肯定的回答,陳舒青還是感到非常高興,她開心地謝恩。
女帝又道:“你也不要回驿站了。既然你是謝峰的師妹,就先回謝府休息吧。一同參加兩日後的獻俘儀式。丘敦雨,你将陳舒青送回秀水後,再去侍奉玉啟吧。”她輕描淡寫地吩咐了這些事,也不看丘敦雨如何領命,漫不經心地擺擺手,便讓她們退下來了。
陳舒青剛走了兩步,距離殿門還有一丈多遠的距離,便聽女帝道:“堂姐,你不走嗎?”
那錦袍女子倉惶站起身來,她顯然沒有想到自己也在“退下”之列,應對的時候不免有些失措,道:“陛下既然要休息了,那……那臣就退下了。”
“嗯。”女帝輕輕地應了一聲,見她提起裙子往外退,又道,“堂姐若是無事,還是多看顧看顧怡然和宜豐兩個孩子,莫讓丘敦氏的長老們覺得咱們夏侯家的女子太戀家了。”
錦袍女子一怔,她還沒想好如何回答,女帝已經扶着富悅的手,回後殿休息去了。
陳舒青隻當自己不存在。那錦袍女子對着女帝十分恭敬,對她和丘敦雨可不客氣,沒好氣地瞪了她們一眼,然後疾步超過她們向外走去。但奇怪的是,丘敦雨似乎也不畏懼這名夏侯氏,她微微躬身相送,口裡卻道:“恭送柔萊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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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了女帝的旨意,陳舒青就被丘敦雨送回了謝府。
陸姨有一個多月沒有見陳舒青了,看到她十分高興,拉着她的手道:“本來我打算将帝京府裡的事安置一下,就回秀水去,沒想到,你們先來了。”
仆蘭瀚也道:“陳先生的身體可安好?我們離開的時候,隻知道白木書院的亂局被平定了,想來陳先生和陳夫人都受驚了。”
丘敦雨沒想到陳舒青在謝府如此受歡迎。她饒有興緻地看着陳舒青先是感謝了陸姨給自己準備的房間,又向仆蘭瀚叙說了陳家的情況。
可是在場有一個人,始終沒有說話。
那就是謝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