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想到竟然在段氏遺棄的一組商号裡,遇到了宣王。
說到這裡,秦興昉看着宣王,接下來的話畢竟是要交代宣王的事情,他不敢擅專。
宣王颔首,道:“我是在上次米秀才之案後發現陸太傅科場舞弊一案頗有内情,所以沿着當年的幾條線索一路查到了那件商号。”
他朝莫延雙道:“武靖侯教女有方,莫延隊長能在短短的時間找到這麼多線索已是不易。隻是你差了最關鍵的一環,所以從頭到尾都猜錯了。”
莫延雙滿懷疑問地看着宣王。
宣王不知從何處摸來一把折扇,輕輕搖了搖,然後指向秦興昉,道:“那西羌人是來暗殺他的,因為他就是當年科場舞弊案中奪得狀元卻慘遭下獄的洪殷雷之子!”
宣王話音一落,丘敦雨大驚,道:“殿下!”這等機密之事在沒有确定莫延雙是否忠誠之前,怎麼可以輕而易舉的告訴她。
要知道莫延雙的父親武靖侯雖然從未違抗過女帝的命令,但他與莊王一系關系密切。他的兩個妹妹,一個嫁給了王煥,一個嫁給了莊王,正是玉濛的生母。
萬一,萬一武靖侯心向莊王,這不是把自己的底盤都向敵人和盤托出了嗎?
宣王再次搖搖扇子,對丘敦雨道:“你方才心裡覺得莫延雙魯莽,我看你也一樣。不然怎麼陳女官就不心慌呢?”
丘敦雨回頭看向陳舒青,果然見對方安安穩穩的坐在那裡,似乎并不擔心機密事情的洩露。
陳舒青知道宣王這兩段話,實際上是在化解莫延雙劍指秦興昉的尴尬。
她道:“我隻是知道宣王殿下一心為國,又智計百出,您既然覺得莫延隊長可以信任,我們自然也一樣。”
宣王這次不搖扇子了,而是搖搖頭,道:“這不是實話。”
陳舒青直到被他看破,也隻好道:“陛下既然這趟派了莫延隊長來,想必平日也是極為倚重莫延隊長的。”
丘敦雨和秦興昉這才明白,原來陳舒青是覺得女帝擇人,故不生疑。
方才還打得乒乒乓乓的幾人,發現大家都在同一條船上。雖然還是有些尴尬,但形勢卻明顯好了起來。
莫延雙性子雖冷,倒是個敢作敢當的人,當即站起身來,朝着秦興昉行禮緻歉。
秦興昉經曆了這麼多事情,早不把剛才那點小事放在心上,總歸他也沒有受傷。
宣王終于舍得放下了自己的扇子,朝着陳舒青道:“好了,好了,誤會既然已經解開,我還想聽你剛才沒說完的話呢?”
陳舒青一怔,問道:“什麼話?”
“咳咳!”宣王略顯局促地清了清嗓子,然後朝着丘敦雨挑了挑眉,道,“就是方才她問你的話。”
“哦——”陳舒青長長地應了一聲,睜大眼睛盯着宣王,道,“所以殿下今夜一直在我房外偷聽!”
丘敦雨趕快借着桌子的遮擋踢了踢陳舒青,此等妄言也敢宣之于口!她并不知道這是前世的陳舒青冒出來了。
還好宣王并不在意,反有些心虛,連連解釋,自己隻是跟着秦興昉,聽到他們在讨論王太師,所以才留步。
絕無别的想法!
“好吧。”陳舒青接受了他這個解釋。
“那你可以說了吧。”宣王道。
陳舒青去賣了個關子,反問道:“殿下何不說說自己的想法呢?”
宣王苦笑道:“果然還是偷聽比較快捷。”
其他四人都看向他,宣王再次重申:“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他又向陳舒青道:“不如這樣,我們也仿效古人,各寫一個答案,對照着看看。”
這個提議頗得陳舒青心意。
好奇心最重的丘敦雨趕忙給兩個人都鋪上了紙筆。
宣王和陳舒青,一人坐在房間正中的桌前,一人站在窗前案幾上 ,同時揮毫。
片刻後,他們面對面坐下。在其他三人的注視下,兩人一起展開紙條。
隻見兩張紙條都寫着一個字: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