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散去後,蕾切爾才驚魂未定的回過神來。
剛才那是什麼,自己什麼都沒有看清,便被神使猛地推了出去,然而眼前的景象更加令她震驚。
聖堂中心這個被劍影貫穿的缺口之下,居然隐藏着連她都不知道的巨大空洞!
而江夢歸正輕輕落在廢墟上伸着脖子打探裡面的情況,蕾切爾咬牙切齒地趕過去。
“神使小姐,您要做什麼,至少也該先經過我的同意,總不能自作主張的拆了我們最寶貴的聖堂!”
江夢歸将身子收回,又擡頭瞅了一眼穹頂的大窟窿,原本美麗精巧的琉璃花窗已經碎爛得不成樣子,野風夾着沙塵毫不客氣地灌進來,發出嗚嗚的響聲。
“唔......你說剛才的劍意?那不是我幹的,如果是我,不會這麼粗暴。”
“不是你,難道是那個邪修幹的?他被我們找到了藏身之處,所以要和我們魚死網破......但,這麼大的威力,我們聯手打得過嗎?”
“應該打不過吧,畢竟是真仙的劍意。”江夢歸漫不經心的玩着穗子,心想這一看就是舍應的手筆。
既然舍應來了,那想必秦川那小子也跟着呢,他們可真有辦法,這都能找來。
既然上面有人坐鎮,那邪修想必逃不出去了,江夢歸放心了些,耳邊蕾切爾的聲音卻愈發尖利。
“你方才不是說隻是個邪修,現在怎的又變成真仙了!總之我們要一起拖住他,給周圍普通教衆逃生的時間......”
“冷靜下,蕾切爾小姐。”江夢歸雙手按住對方的肩頭,“我說過,那個金骨仙人奪舍了凡人的軀體,是無法順利操控靈力的,剛才的劍意和他無關。現在我們用來困住他的護陣已破,不抓緊時間的話,那人就要逃之夭夭了。”
“你确定他就在這底下?”
“看你的反應,是不知道自己的勢力範圍裡還有這樣一處地方。”
蕾切爾撇了下嘴,自己是怎麼上位的,江夢歸明明全程看得清楚,她在匆忙之中哪裡能将門内所有的秘辛摸清?于是沒好氣的承認。
“明知故問。”
“走吧,下去。”
江夢歸擡擡下巴示意,接着擡腳輕飄飄跳了進去,蕾切爾趕忙跟上,縱使心裡緊張疑慮,但眼下除了踏進這片未知的地下區域也沒别的辦法。
腳踩到地面,先是感到不同于地上的陰涼潮濕,四周昏暗無光,看不不清構造,一開口,便是重重回音。
“我怎麼感覺你比我還着急。”
“他臨走還不忘偷拿走那枚龜甲,不是個好兆頭,還是要趁早解決。”
點一絲靈光作為照明,兩人慢慢看清了這處天地,周圍夯實的抹平的牆壁,有雕刻着靈獸的石柱分别立于四角,腳下是一道道造型詭異的黑色線條。
仔細看過去才發現那并不是線條,而是密密麻麻的不知作何用處的符咒,看得蕾切爾有些後背發涼。
因為這些文字她根本不認識,這種詭異的場景不是她所熟知的門内的任何一種儀式!
萬骨門究竟建立在一個什麼地方,當年先王又為何要搬遷至此,這其中有什麼關聯,還是僅僅是個倒黴的巧合?
眼前的信息越來越亂,等她回過神來,江夢歸已經不在自己身邊,而是蹲在一處石台旁,沉默的看着地上的什麼東西。
那塊碎成半塊的石台,蕾切爾太眼熟了,不正是剛才被一劍劈開的祭台石闆麼,在那塊石闆傾斜的夾縫裡,秋妮,應該說是操控者秋妮身體的金骨仙人被兩根劍錐釘在地上,連掙紮的力氣都使不出來。
所以剛才天上辟下來的那一劍,本就是沖着這個邪修來的?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能做出如此大開大合又精細如毛的攻擊,蕾切爾不敢想象。
察覺到兩人的到來,“秋妮”試圖逃跑,拼命挪動着手臂,下一刻,原本紮在肩膀的劍錐立刻分裂出第三根,直接刺入那隻不安分的手。
“咕......好痛嗚嗚嗚,聖女大人,神使大人,請救救我......”少女的聲音帶着哭腔擡頭,卻對上蕾切爾冷漠的眼神,遲疑地将話咽了回去,就連劍錐向裡又刺入了三寸都沒敢再叫出聲音,隻能轉而用無助的眼神望向江夢歸。
但“神使”也沒能給她想要的幫助,隻是輕輕蹲下身子撥開少女淩亂的碎發,柔聲道:
“我勸你還是安分一點,這是貨真價實的天淩劍,專刻邪氣,你動得越厲害,它分裂的越多,越快,如果你喜歡被紮成刺猬,盡管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