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想起了在沈家老宅落地窗前那個長身玉立的身影，還有昨天和陽光糅合在一起的笑容。

如果能永久占有……似乎也不錯。

“怎麼做？”沈清問。

“簡單啊，你找個榜樣照着學，”齊旭說，“看别的術師是如何跟自己的妖寵相處的，他怎麼做你就怎麼做。”

他瞎出完主意立即轉移話題，指着邊上的攤位：“诶哥，魚吃不吃？給你弄個剁椒魚頭怎麼樣？”

沈清沒聽見他的詢問，思考着這個提議的可行性原速前進，沒走出幾步忽然撞上了什麼東西。

他餘光看見一個還沒他腿高的“樁子”搖搖晃晃地要倒，下意識伸手撈了一把，結果掐上了一坨胖乎乎的軟肉。

沈清：？

他一低頭：“南南？”

齊旭追上來就看見他哥捏着一小孩兒臉頰肉：“哪兒來的小孩兒啊？這小孩兒怎麼——”

一眨不眨地盯着沈清看？

行，又是一個被他哥顔值征服的。

沈清擡眼望了一圈，果然在幾個攤位外找到了人，老太太帶着老花鏡正仔細地挑揀蔬菜，完全不知道孩子已經跑沒了。

沈清牽起男孩的手，朝老太太走了過去。

“南南姥姥。”

老太太擡頭：“你是？”她問完才發現對面這個男人正牽着自家孩子。

老太太張嘴剛想再問，就看見沈清把口罩扯到下巴上。

“啊，沈先生！”老太太松了口氣，明顯對他的臉印象深刻，“你也來買菜？”

“是的。”

“自己做飯？我還以為你們這些小年輕都隻愛吃外賣呢。”老太太呵呵笑了笑，她想起什麼似的道，“哎喲！是不是南南這孩子跑去找你了？”

沈清：“剛才在那兒撞到了他。”

“這孩子，”老太太憐愛地摸了摸男孩的頭，語氣中滿是無可奈何，“别的小孩皮一點，玩累了會自己回來，南南就隻會等，我是一刻都不敢讓他離開視線，要不就像剛才這樣了。”

齊旭看看老太太又看看男孩，也聽明白了過來。

原來這小孩兒是個生病的。

他瞥見老太太腳下的菜籃子：“老太太，您還要買什麼？我陪你去買吧。”

“不用啦小夥子，”老太太說，“買得差不多了，我也該回去了。”

“我們送您，”沈清說，“順道。”

齊旭一聽，不用他哥交代，騰出一隻手來幫老太太拎起了菜籃子。

老太太也沒再拒絕，連聲說了幾次多謝。

他們把祖孫二人送到樓下，将要分别時老太太卻幾次欲言又止。

沈清主動問道：“婆婆，您是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嗎？”

老太太猶豫了一會兒，不好意思地說：“明天我約了社區的老年人體檢，這麼巧遇見了沈先生你，就、就想問問能不能把南南在沈先生家放一個上午？我早去早回……”

老太太問完有點局促，趕忙又道：“算了算了，還是太麻煩沈先生了……”

沈清：“可以。”

齊旭見他哥答應了，趕緊安撫道：“不麻煩，周末嘛反正沒事，我陪南南玩兒！”

老太太喜出望外：“那那真是太謝謝你們了！”

老人千恩萬謝地走了，二人也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回了家。

剛進門，沈清就看見不知道在哪兒野了一晚上的謝甯正癱在沙發上等飯：“哇買這麼多？今天吃什麼？”

自從在沈家老宅現了人形，除了不方便他進食的情況，謝甯基本上都是以人形出現了。

沈清也習慣了他這個模樣，但剛才聽了齊旭的提議之後，再看見謝甯他心裡不由産生了一點微妙的情緒。

陰謀詭計之類的手段以往他用過不少，但向人學習算計妖物對他産生愛意這種事還是頭一回。

不過很有挑戰性，他竟然有點想嘗試。

謝甯跟往常一樣貼過來：“怎麼不說話？”

沈清微微偏頭跟他對視，就在他即将開口的時候，他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兩聲。

沈清拿出手機，上面是一條短信——“尊敬的沈清先生，請于明天上午九點到達安吉街128号康甯療養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