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手裡有一隻大妖。”謝甯很笃定，這樣巨大的意識留存普通的妖物根本支撐不起，論破壞力，祂起碼能輕松毀滅掉一座中小型城鎮。

這隻大妖現在任人擺布，說明祂如今已完全處在異事局的控制之下，而且應當已經處于瀕死狀态。

既然如此，這個人造妖瘴想必也不會兇險到要把入瘴者弄死的地步，有異事局兜底，可玩性大大降低。

謝甯無聊地撇了下嘴：“咱們怎樣才算通過考驗？”反正這兒是不可能會有除他之外的妖靈了。

“不知道。”沈清看了眼石壁上的各式牢房，“先探一探。”

這棟建築太大，短時間内沒辦法全部探查，二人計劃以目前所在的地方向四周發散，檢查一小塊區域。

隻是廊跟廊之間相隔最近的也有十幾米，要想去夾層後，從數目衆多的房間内一點點摸出“樓梯”的位置，顯然需要花費大量時間。

倒不如直接用飛的。

沈清輕聲念動咒語，擡手想要畫一個飛行符文，被謝甯的手壓了下去：“沈老師，你看看我。”

他一轉頭。

謝甯張開雙臂，紅色的廣袖一展，平日若隐若現的勁瘦腰身露了出來，寬肩窄腰，很賞心悅目，特别是這人還長了一張過分優越的皮相。

沈清用眼神詢問：？

“我帶你飛。”謝甯微微俯身，努力自薦，“包穩的。”

沈清剛要張口拒絕就被謝甯制止了。

“知道你強沈老師，但咱們要保存實力嘛，你看這陣仗，後面目測可不輕松，”謝甯心裡打着小九九，“你依靠一下我也沒關系，我很好滿足的！”

這倒是沒錯，目前為止謝甯要的最大的也就是一個“不亂來”的願望。

昨天晚上沈清上靈壇看了一篇“如何馴養大型妖獸”的帖子，其中點贊最高的樓說，要建立感情需得與自己的妖寵有經常性的肢體接觸，并對祂完成指令有相應的獎勵行為。

沈清沉默了一會兒，上前一步伸手摟住了謝甯的腰。

在他摟上去的同時，他感受到謝甯做了一個下壓的力道，不過被他的動作給急停了。

看上去跟突然僵了一下差不多。

沈清：“怎麼了？”

他的個子跟謝甯相近，這樣靠過去嘴唇恰好跟謝甯的下颌線在同一水平，距離相隔不到兩拳，說話的時候，謝甯能清晰地感覺到沈清的氣息，以及氣息中微微的疑惑。

謝甯另一邊手摸了摸鼻子：“沒事。”

沈清還真的依靠了他，字面意思。

他掃了眼沈清。其實他剛剛準備轉身背人來着，沈清突然抱上來讓他有點意外。

擁抱這個東西，對妖王大人真是稀奇得很，人人都對他感到畏懼，不敢接近，那些小孩子還不到他大腿高，最多算個腿部挂件。

沈清這樣抱了個滿懷——好吧，半懷，也是絕無僅有，而且……他一介靈體，竟然感到被沈清環住的背部那一圈隐隐有些酥麻。

真是……奇也怪哉。

“沒事。”謝甯自顧自又說了一句，他看了沈清一會兒，“……你單手能抱得緊嗎？”

沈清滿臉寫着“你在說什麼夢話”。

再說了，謝甯現在是個人形，雙手面對面抱着像什麼話，他變成抱枕還可以考慮一下。

沈清平靜地說：“放心，我學過無保護攀岩。”

“哦。”謝甯不懂什麼是“攀岩”，不過他聽得懂話裡的反駁。

謝甯眼神向兩邊飄忽，左手收到半截忽然發現沒地方可放，他抽了抽，最終小心翼翼地虛握住了沈清的肩膀。

沈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被帶着向上飛了起來，落到最近的那條環廊上。

一落地沈清就松開了手，他走了兩步發覺謝甯沒有同往常一樣黏上來，回頭見他微微垂眼，不知道在看着哪裡出神，表情怅然若失。

沈清忽然想到了經驗帖上所說的“獎勵”，他思索了一下，走回去擡手摸了摸謝甯的發頂：“做得好。”

謝甯擡頭懵懵地看了看他。

“來做事了。”

鐵門沒有上下對齊布置，沈清随手指了七八間，叫謝甯撕開鐵門小洞上的鐵皮。

也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問題，他挑的這幾間裡面都是空的，其後的房間并不像他們以為的蜂巢那樣地規整、大小一緻，也不是都像沈清出現的那個一樣四四方方，絕大多數的牆頂地表面都非常粗糙，像簡單用爆破靈器潦草炸出來的空洞。

這些空洞深淺不一，深的直插入後邊的山體，裡面黑得辨認不出是不是已經到了邊界，它們的高度也不盡相同，矮的不足兩米，高的甚至跨越了兩層。

門上都布了封控靈術，被謝甯同鐵皮一并毀去了，他放了幾隻青蚨飛進去，照出了牆壁上無處不在的抓痕和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