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摩天輪下來,安宴的胳膊仍然環在龍秉月身上,把她牢牢固定在身邊。
“哎,你壓着我頭發了。”她抱怨道。
“怎麼不紮起來?剛才在摩天輪上……”
龍秉月猜到安宴要說什麼,立馬打斷:“沒帶皮筋……算了,我去攤位上買一包吧。”
她才逛過,記憶力又好,很快找到了專賣小玩意的“拇指姑娘”攤位,拿下一包帶聖誕裝飾的皮筋。
安宴主動請纓:“我來幫你紮吧。”
龍秉月挑了挑眉:“你還會紮頭發呢?”
“當然,我可是留過長發的。”
對哦,龍秉月想起來了,之前看安宴從小到大的照片,見過他高中時的長發造型。在多張照片裡,他的頭發都是紮起來的,露出棱角分明的臉。
她把剛買的皮筋遞給安宴,讓他自己挑選。他從裡面拿出了一根姜餅人的,一根聖誕樹的。
怎麼要用兩根?
龍秉月甚至都不需要問,答案就馬上揭曉——他給她紮了雙馬尾。
現在的她看起來,比高中生還要年輕。在想象中把她和高中的長發安宴拼貼起來,好般配。
“走吧。”安宴又摟上她。
龍秉月順其自然,畢竟大過節的,讓讓他吧。
集市旁邊的商業街好多天前就挂滿了聖誕彩燈,一串串橫跨路面,每一串正中間都是紅色的心形燈。
現在時間已晚,又是假日之前,所有店都關着門,街上目之所及隻有他們兩人。
安宴掌控着步行的方向和節奏,龍秉月沒問他怎麼來這裡了,權當他頭腦不清醒,大冬天想在沒人的地方散步。
深入街道,集市的熱鬧徹底消失在視線之外,安宴閑着的那隻手從大衣内側的口袋裡掏出一個東西,遞給龍秉月。
一顆皺巴巴的折紙“聖誕之心”。
“這是什麼?車站架子上拿的聖誕廣告嗎?”龍秉月翻來覆去地看,什麼字也沒看到。
“……”安宴佩服她的思維發散能力,“今天大家一起在劇組疊的。再說,我是開車回來的,沒去過車站。”
“你怎麼把它搞得皺皺的,隻管生産不管養護啊。”
“我搞的?不,是你。”
安宴從龍秉月手裡拿回聖誕之心,輕輕貼在她大衣的扣子上,喚醒她新鮮的回憶。
方才接吻的擠壓中,聖誕之心被迫變皺了。
這鍋甩得龍秉月無話可說,從安宴手裡一把抽出聖誕之心,塞進她的包裡。然後懶懶地靠在他懷裡,不搭理他了。
走過商業街,冷清的氛圍總算被燈火輝煌取代。一家大酒店直直伫立在面前。
安宴摟着人直接往裡拐:“晚上跟我一起睡在這兒?”
嘴上在征求意見,行動卻已經替對方做了回答。
“過節呢,有家不回?”嫌節假日酒店生意還不夠好是嗎,上趕着來送錢。
“明天才過節啊。”安宴摳起字眼來。
肩上的手上移到耳畔,他低頭親了親龍秉月的額頭,悄聲說:“他們都以為我明天才回。”
“行啊你,大騙子!騙我說隻有今晚在,騙家裡說隻有明晚在,兩頭騙是吧?”龍秉月瞪大雙眼,裝出一副要幹架的姿勢,從他懷裡掙脫出來。
但身體沒有遲疑,跟着他進了酒店電梯。
刷卡進了房間後,安宴躺倒在套房客廳的沙發上,開始賣慘:“今天早上開始拍攝,下午拍攝完就立即開車回來了,回來就立即去找你了,我要累癱了。”
他朝龍秉月伸出雙手:“寶貝,來陪陪我,讓我放松一下。”
龍秉月不由得吐槽:“你都躺下了,還不夠放松嗎。”
她沒順着他的心意投入他的懷抱,而是走到沙發後方,讓他坐起來,給他捏肩。
力道很輕,對于緩解肌肉疲勞隻能說聊勝于無,時間久了倒可能起反作用,在肌膚相觸中傳遞一些酸軟的感覺。
安宴仰頭靠在沙發靠背上,龍秉月站在他的背後,雙手撫着他的雙肩。
對他們來說,這是一個很新的姿勢。
龍秉月突發奇想,稍稍下蹲,近距離打量着安宴倒過來的臉。
以這樣的姿勢,附身吻上安宴的唇。
她的鼻尖頂着他的下巴,他的鼻尖也卡着她的下巴。
隻是臉反轉過來而已,雙腳明明穩穩地站在地上,龍秉月卻感覺世界傾倒,吻得暈暈乎乎。
停下來喘息的間隙,安宴站起來,隔着沙發把她抱了過來,讓她跨坐到他的腿上,以正對着的姿勢繼續吻,不要停。
龍秉月同樣不想停下。
先前在摩天輪,力度上十分過瘾,時間上隻有零點一分過瘾。
倒着接吻新奇刺激沒錯,現在恢複常規的姿勢,就會明白常規之所以能成為常規,是有其道理的。反常規隻能作一時的浪漫。
直到某處的存在感變得完全不可忽視之時,這場唇舌的深入交流才被叫停。
“你累了,我們應該早點休息。”龍秉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