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和班長一起發放了軍訓服。按照小霖老師交代,班長說今天下午要完成兩件事,一是檢查宿舍有無損壞物件,及時上報,過期不候;二是教室大掃除,他效率很高,已經把分工名單寫好了。
“檢查寝室的物品有沒有損壞,沒有的話簽字了,舍長過來簽!”
從宿舍出來得急,陳真三人都沒想到這件事,沒有檢查宿舍的物品,此時商量着要不要再回去一趟。
南川高中不僅是整個市最大的高中,甚至可以說是整個省占地面積最廣的高中,單說一個博雅廣場,從頭到尾至少要走十五分鐘,一眼望不到邊。其他區域也貫徹了南高的宏大氣派,籃球場、網球場、遊泳館、體育館都極其的大。從教學樓走到宿舍樓,起碼也要十幾分鐘。
用學校貼吧的一句話說,地廣錢多,川高就是這麼豪橫。至于南川高中怎麼這麼有錢,說到底是曆史底蘊深厚,曆屆學子極其給力,校友中許多人畢業後功成名就想着回報母校,沒錢的也要捐棵樹,有錢的直接捐個教室什麼的,這都是常有的事。
“難不成又要走回宿舍一趟?”龐欣暢歎氣,“腿都要掄冒煙了。”
“不用回去的,”一直沒說話的徐靜宜微微側過身,對旁邊的龐欣暢還有後桌的許願、陳真說,“我都檢查過了,洗衣機,空調,電風扇,燈,門窗,門鎖,桌椅,床架都沒有問題。”
三人都靜了一下,龐欣暢突然一個熊抱把徐靜宜攬進懷裡:“愛死你了!”
“簽字要舍長去,那你就當我們的舍長吧!”龐欣暢提議道。
“臣附議。”
“臣也附議。”
徐靜宜扶了扶鏡框,有些猶豫:“我嗎?我還沒當過舍長呢,怕當不好。”
盡管徐靜宜不太有信心,但經不住另外三人的軟磨硬泡,最後還是毅然決然擔下了舍長位置,
大掃除分配是按照宿舍分的,所以陳真她們宿舍正好分到一塊,負責走廊的拖地掃地和擦走廊欄杆。
整棟明德樓都是高一新生,現在每個班級幾乎都開始大掃除,樓裡一片喧騰熱鬧,穿着校服的男生女生手裡都拿着勞動工具,有在認真打掃的,也有聊天聊得熱火朝天,掃把都扔一邊的。
走廊上的行人來來往往,陳真停下拖地,目視着班長第八次走過她剛拖好的地闆。
剛拖過的地闆還有水漬,班長踩着濕水的地闆走來走去,一步一腳印,他走一次陳真就要再拖一次。一次兩次的,沒什麼,大不了忍忍。
但,這是第八次了。
李明揚被她看得有點發怵,保證道:“不踩了不踩了。”
陳真看着他,不說話。
下一秒,李明揚又注意到什麼,對着走廊另一頭大喊:“哎哎哎!别踩到那張簽名表!”
他又想踩地闆過去,但又被陳真的眼神逼退,雙眼盯着那邊,兩隻腳腳想擡起來卻又不敢邁出去,急得要跳踢踏舞。
最後在陳真的注視下,他直接縱身一躍,以跳遠的姿勢跳了過去。
陳真看懵了。
旁邊觀看了整個過程的龐欣暢拿着抹布,走到陳真旁邊,看着班長操勞的背影,佩服道:“人才啊。”
陳真點點頭,表示贊同。
整個假期差不多兩個月,走廊的天花闆上積了大大小小的蜘蛛網。拖完地,擦完欄杆,陳真找來掃把,開始打掃天花闆。
班長可能因為剛剛的事情良心不安,主動跑過來幫忙,陳真也不客氣,心安理得把掃把交到李明揚手上。
因為掃把不夠長,所以要踩在桌子上,舉着掃把才能夠到天花闆,于是陳真和許願負責扶着桌子,李明揚踩上去打掃蜘蛛網。
一個角落的蜘蛛網打掃完了,李明揚準備下去,等陳真和許願挪一下地方再上去。
右邊一直都放着一張椅子,所以他下意識以為那張椅子還在,因此也沒低頭看,一隻腳直接踩了下去。
誰知那張椅子不知被誰中途拿走了,旁邊的許願望着走廊的另一端愣神兒,完全沒注意到李明揚要下來。站在左邊的陳真又正好視線盲區,看不到那張椅子在不在。
結果就是李明揚一腳踩空摔下去。
好在他反應快,及時調整姿勢,緩沖了一下,摔得沒那麼重。
陳真被吓了一跳,許願也馬上回過神來,兩人趕忙上去扶住他。
噼裡啪啦一頓響,這不小的動靜成功吸引到了走廊另一端的兩個人。
周清越和林亦陽一起下樓去老師辦公室交表格,他們剛從辦公室出來一會兒,就聽見走廊那端傳來一陣叫聲和桌椅摩擦聲。
周清越下意識看過去,看見了陳真,心裡一緊,不會是她摔了吧。
“我過去看看。”他對謝白說。
謝白本來已經挪開了視線,聽見他的話,才又看向那邊,跟着他走過去:“行,那一起吧。”
周清越看見陳真和幾個女生圍着一個男生,那個男生坐在地上,一陣哀嚎。
“哎喲我滴波棱蓋……”
“哎喲我滴腰間盤……”
“哎喲我滴胯胯軸……”
陳真注意力全在那個男生身上,壓根沒看到他在旁邊。
于是他聽見陳真對那個男生說:“再喊腿給你打斷!”
好兇狠的安慰方式,周清越想,确實是陳真的作風。
原本叫喚的男生立馬安靜了。
“到底哪疼?”陳真眉頭微皺,語氣認真,擔心地問。
那男生昂起臉:“其實都不疼,我就喊喊。”
……
陳真氣郁到一時失語。
“噗——”一旁看戲的周清越忍不住笑出來。
陳真這才發現周清越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但她現在沒精力搭理他,象征性看他一眼,然後回頭扶李明揚起來。
雖然他說不疼,但陳真也是長眼睛的,從那麼高的地方突然摔下來,不可能一點事沒有,雖然李明揚現在嬉皮笑臉的,但剛剛疼得直皺眉她都看在眼裡。
“我送你去醫務室。”陳真說。
“不用不用!”
下一秒李明揚就疼得“嘶——”一聲,短促有力,可見十分的痛,他低頭看向始作俑者——那個不認識的大帥哥不知道什麼時候蹲下來,毫不客氣地按了按他扭傷的腳踝關節,還一臉特無辜的表情看着他,弄得他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