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挺疼的嗎?”周清越站起身,把李明揚搭在陳真肩膀上的手臂拿下來,十分自然地勾到自己身上,“我帶你去醫務室。”
陳真也沒阻攔,倒不是她扶不動李明揚,而是在高中這個對異性接觸十分敏感的地方,她扶着一個男生多少有些不方便,要是遇見較真的老師,還要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想想就麻煩。
“别看熱鬧了,還不快點過來幫忙。”周清越瞥了一眼旁邊站着的謝白,踹了他一腳。
陳真現在才注意到謝白在旁邊,他和周清越從小就認識,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他倆在一家琴行練琴,周清越拉大提琴,他彈鋼琴。不得不承認,謝白身上挺有鋼琴手的氣質的,從内到外。
這倆人能玩到一塊兒去也不無原因,他倆都挺傲的,但又不是一種感覺,周清越的傲帶點犯賤的性質,至于謝白,他是真看不起人,有種頗為高貴的傲慢感。
不知道他的優越感從哪來的。
陳真盯着謝白看了一會,挪開視線。
謝白輕輕蹙起眉,如果他沒看錯,陳真是在打量他吧,還是那種越看越嫌棄的神情,還搖了搖頭?
這個人,就算讨厭他也起碼裝一裝,不用表現得這麼明顯吧?
要不是中間有個周清越,他真是看見陳真這尊大佛都要繞道走。
“看什麼,快來扶人。”在周清越眼裡,這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表情都還挺豐富,想想就來氣。
“哦。”謝白終于擡起他金貴的腳,朝周清越走去,沒好氣道,“你還真是樂于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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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周清越送回來的。
李明揚剛回來,就找到陳真她們說起他在醫務室的驚奇際遇。
按照他的說法,他被兩個大帥哥左右攙扶着走到了醫務室,醫生說他的腳沒大礙,擦點膏藥就能好,可是他沒帶錢,是周清越幫他掏的。買完膏藥,周清越就把他按到走廊的座椅上,然後居然蹲下來幫他給腳踝擦藥。
邊擦還邊囑咐他一些注意事項,走回來的路上還給他買了一瓶冰的礦泉水,跟他說冷敷可以緩解疼痛。
“我靠你們誰懂?那麼一個大帥逼蹲下來幫我擦藥,靠!”
“啊?我想想,我問了的,對!帥哥說他叫周清越。”
“而且他還是二十八班的學霸。”
……
怎麼辦,班長好像成了周清越在一班的宣傳大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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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多,洗漱完,211宿舍都上床休息了。
像是想起什麼,趴在床上的龐欣暢突然開始回味今天的事情:“我要查查今天獅子座的運勢是不是特别好。”
“啊?”許願放下手裡的kindle,不解地問,“怎麼突然想起來查這個?”
龐欣暢更來勁了:“因為今天看見了帥哥啊,而且還是兩個!今天星座運勢一定非常不錯。”
顔控少女最大的樂趣就是看帥哥,何況還是大帥哥!
“沒有手機怎麼查?”徐靜宜的關注點總是比較特别。
她們這幫住宿生手機都被收上去了,隻有周末才能重新拿到。川高對于電子産品管得嚴,像許願這樣偷偷留個kindle用來晚上看書的行為已經算很大膽了。
“對哦。”
“對了——”龐欣暢撐着下巴,朝向對面的陳真,一臉好奇,“陳真你和周清越到底什麼關系啊?”
陳真把小兔子玩偶認真地擺在枕頭邊,随口回答:“我們就是鄰居而已。”
龐欣暢是直性子,怎麼想的就怎麼問:“那你喜歡他嗎?”
陳真頓了一下,然後拿起小梳子給小兔子梳毛,淡淡地說:“我怎麼可能喜歡他,你們不要被他的外表欺騙了。”
“可是他的聲音也好聽啊。”許願起哄說。她今天和陳真相處了一天,已經能跟她開玩笑了,她喜歡這種心一步步靠近的過程。
陳真苦口婆心:“你們不要被他的聲音迷惑了。”
“可是他的手也好看诶。”許靜宜也加入進來。
不是,到底是怎麼在那麼短暫的時間内看出他的手好不好看的啊?
“……你們不要被他的手迷惑了。”
“可是他的喉結也——””
“喂喂喂喂喂!”陳真受不了了,再這麼聊下去還得了?隻能趕緊叫停,“總而言之,你們不要被他這個人迷惑了。”
“那如果我願意的話,他會來迷惑我嗎?”龐欣暢雙手捧着臉,笑得特别開心。
“……”
真是一個好問題。
“我願意被他迷惑。”
“我也願意。”
陳真語塞。
服了,一宿舍色鬼。
砰——
宿舍瞬間陷入一片黑暗——熄燈時間到了。
原本嘈雜的宿舍樓漸漸安靜下來,烏黑的天空隻有一彎月亮挂在上面,窗外的蟬叫緩慢而規律地一聲聲穿透寂靜的黑夜。
一片漆黑與安靜中,陳真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跟你們說個秘密吧。”
她刻意壓低了聲線,但在黑夜裡各外明晰——
“我其實有一個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