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修筠眸子中的淚珠,順着臉頰流了下來,滴到了姚簧的手上,姚簧癡癡的望着柳修筠,柳修筠一雙淚眼,卻看向了蕭俪。
姚簧察覺到了柳修筠那癡癡的目光,眼底蒙上了一層嫉妒之色,她緊了緊手上的匕首,柳修筠被迫揚起了脆弱的脖頸。
姚簧憤恨道“男人就是賤啊,雀兒被誰握過,心就在誰身上。”
柳修筠身子輕顫,精緻的下颌上還挂着幾滴淚珠,面上泛起了一層難堪的紅暈,他扭頭想要别過臉去,可脖子上的匕首眼瞅着就要劃破肌膚,他又不敢再動了,默默流淚承受着。
這模樣,姚簧眼睛都看直了。
她湊到柳修筠的耳邊,語氣越發的憤恨,咬牙切齒的說到“你就那麼賤嗎?被人玩了幾天,心就栓到女人身上去了。”
這一圈子八九個女人,聽了這腌臜話,除了蕭俪,其餘人面上都有幾分揶揄之色。
柳修筠被當着衆人這樣作踐,他餘光撇到蕭俪面上,見蕭俪也聽到了這些話,心中羞恥不堪,臉上的紅暈登時退了個幹淨。
船上的火光越來越大,跑向他們這邊的人也越來越多的,蕭俪看着那把匕首,在柳修筠那嫩白的脖子上晃來晃去,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語氣也有幾分急切“再拖下去,官兵過來了抓了現行,你可就脫不了幹系了。”
姚簧微微吸氣,自知形式比人強,眼珠轉了一圈,語氣不甘“滾吧”
身後的楊絮也靠了過來,蕭俪心下安定了許多,她慢慢向前靠着,去牽柳修筠的手。
誰知姚簧卻突然将匕首滑向了柳修筠的臉,蕭俪顧不得許多,飛撲過去,姚簧見狀,反手就将匕首刺向了她。
柳絮躍身而起,将姚簧踢飛了出去,馬車都被飛出去的姚簧撞碎了。
蕭俪肩頭一涼,見那一把匕首已經刺進了她肩頭。
柳修筠飛撲過來,扶住她晃動的身子,哭着問道“蕭娘子,你怎麼樣,都是我不好,我連累了你。”
越來越多的人湧了過來,遠處還有官差騎兵的馬蹄聲越來越近,眼瞅着就要到他們這裡了。
蕭俪忍着痛,看了看肩上的匕首,好在不是緻命傷。
他轉頭對柳修筠扯出了一個笑臉“别擔心,我沒事。”
柳修筠一個勁的掉着眼淚
蕭俪穩了穩心神,他們二人,一個受了傷,一個是流犯,太過紮眼了,必須馬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轉着眼珠掃視了一圈,姚簧已經暈過去了,唯一的一輛馬車也壞了,她鎮定的吩咐楊絮“把馬卸下來,我帶着柳公子騎馬先走,你們四散開來,别引人矚目,等風波過去了,咱們在書院彙合。”
楊絮望着那唯一的一匹馬,遠處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咬了咬牙,道“小姐您帶着公子向東去,我們避過了風頭就來尋您。”
“也好”
柳絮将蕭俪扶上了馬
天色已然全黑了,耳邊風聲呼過,蕭俪控着缰繩,将柳修筠圈在身前,二人一馬,在夜色中疾馳而去。
一路上柳修筠都是噙着一泡眼淚,關切的問她的狀況。
初時蕭俪還能撐着身子禦馬,再分出幾分精神來寬慰懷中的男子,慢慢的頭越來越昏,身子也越發的往柳修筠的背上靠去,最終兩眼一黑,完全攤到了柳修筠的背上。
柳修筠一個閨中小郎,兩輩子都沒騎過馬,缰繩一松,馬兒就躁動了起來,他一面要穩住身後的蕭俪,一面要牽着缰繩,手忙腳亂的,自然是那頭也顧不上,馬兒一個趔趄,兩人就雙雙滾下了馬背。
蕭俪整個人都壓到了他身上,壓的他喘不上氣來,柳修筠艱難的推了半響,才将人推開。
他沒料到,平日裡看着蕭俪身子修長,一副書生貴女,風度翩翩的模樣。
但是身子确實這般結實,差點沒把他的腰給壓折了。
新鮮的空氣鑽進胸膛,他大口的喘着氣,手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柳修筠将手舉到眼前,白嫩的指腹上兩道紅痕格外紮眼,是剛剛牽缰繩勒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