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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茶樓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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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楚暄看來所謂的“經學論辯”,不過是捉着一個倫理鑽牛角尖,遇到與自己持不同觀點的人便開始大肆駁斥,鬥得不可開交,輕則抨擊學派思想,重則上升到門戶之間的争權奪利和人身攻擊,從而逐漸演變為“隻見幫派,不見學術”的可笑局面【1】。

這種辯論内容在他四歲之時便是如此,如今已過十多年,卻從未變過,唯一變的是台上雙方争執越來越兇,非要辯出個你死我活來現出自己高人一等的才智。

楚暄覺得這些人實在無趣又好笑,隻會揪着陳詞濫調辨是非,卻從未聽他們提過經世之倫理,真是白長了一張得理不饒人的嘴,有這力氣何不到朝堂之上對着滿朝文武百官論今時戰局,陳強國之策?

或是巡便列國,遊說君王,獻治國安邦之策略,且不說會不會被采納,光是這唾沫星子彙集起來也夠在戰場上淹死些敵軍了。

面對這些林轍倒是十分好奇,畢竟他十歲之前都生活在燕國的邊陲小鎮,從未見過此等情景,後來又在秦國生活,秦國經過商君變法之後抵制了這種“憑口舌逞英雄”的行為,故而秦國從未舉行過這樣的活動。

頭一次在茶樓撞見這種辯論,林轍好奇地扶着欄杆觀賞許久,看着台上二人争論得面紅耳赤,唾沫橫飛,卻不過是辯一句名家言論,林轍越看越覺得莫名其妙,左右不過是各抒己見罷了,存在即合理,他實在不明白有什麼好争執的,他更不理解的是台下賓客還是不是拍案起哄,喧嘩連天。

楚暄在一旁喝着茶,觀察林轍的神情變化,隻見他從最初的好奇到逐漸皺起眉頭,神情迷惑,忍不住笑出聲。

他特别喜歡林轍這種對任何事都抱着好奇心态的模樣,林轍永遠像個赤子之心的孩童,對任何事都抱着求知的态度,這種純真是入仕之人難以留存的。

片刻後林轍終于沒了興趣,轉過頭對楚暄說:“我終于知道為什麼哥哥不愛參與這些辯論了。”

楚暄輕笑,倒了杯茶遞給他,這時隔壁傳來一陣對話:

“你聽說了嗎?燕國如今竟是由一名女子主政,這些年燕國王座可真是什麼人都做得起啊!”

“你還真别說,我剛從燕國回來,但這女子可不一般,聽聞她是秦惠王的獨女,前幾年剛嫁去燕國的。”

說話之人壓低了聲音:“有傳言當年秦王嫁女就是有意讓她過去掌控燕國的,這秦惠王的子嗣可不是等閑之輩,就算是個公主也不容小觑。”

“可不是麼。”另一人回道,“聽聞這秦國公主嫁過去的當晚叛賊子之便趁着太子姬平成婚王宮戒備松懈沖入宮中大開殺戒,那燕太子平當晚就與子之同歸于盡了。後來齊軍趁火打劫攻占燕國,正是這位秦國公主以燕國太子妃的身份代掌政務,領着随行的秦軍一同訓練燕國軍隊,秦燕兩軍共同抗敵,她還着戎裝領兵馬登上城頭射殺敵軍,死守國門。

最終老太傅帶着趙國援軍和在韓國為質的公子職趕回燕國薊城,打跑了齊軍,護住了燕國。”

“後來老太傅與朝臣們擁立公子職為新任燕王,燕王職年僅八歲,卻是個知感恩重孝道的君王,登基當日昭告天下,在他及冠前由這位秦國公主主持朝政,并封她為‘昭儀夫人’,舉國敬仰。”

聽到這,楚暄與林轍互看了一眼,露出笑容。

這時底下的辯論台上站着一名身穿華服的士子,正慷慨激昂地談論着秦國與六國這幾年的局勢。

這人似是對秦國有滔天的恨意,一人在台上說了個沒完,言語之犀利連林轍聽着都皺起眉頭。

楚暄倒是不甚在意,自動屏蔽此人的話語,突然那人蹦出一句:“還有那前秦相張儀,說什麼縱橫家伐謀伐交、不戰而屈人之兵,我看啊不過就是個坑蒙拐騙的江湖騙子!當年欺騙楚王一事鬧得沸沸揚揚,這些縱橫家打着師從鬼谷子的名号,靠一張嘴招搖撞騙,依我看他那秦相之位十有八九也是騙來的!”他說完自顧自地拍案大笑起來,台下也有幾個賓客跟着拍案起哄,随聲附和。

這一番言論直接将楚暄激怒了,他憤懑拍案準備到台上狠狠打壓此人的氣焰。

正當他準備起身時,一道沉穩且中氣十足的聲音從下方的人群中響起:

“公子的言論過于偏激,在下不以為然!”

楚暄動作一頓,好奇地憑欄望去,隻見那說話之人是一位身穿深青色布衣的士子,年齡看着不過而立,氣度沉穩,身形雖瘦皮膚黝黑但目光卻無比迥然。

他挺直腰杆走上台,不卑不亢站到那士子面前,二人的穿着打扮完全是霄壤之别,但這位青衣士子的氣度卻更勝一籌。

青衣士子微笑着作揖,起身後正色道:“公子方才說前秦相張儀所行乃是坑蒙拐騙之術,在下卻不以為然,且在下認為張子所作所為并非坊間傳得那般不堪。‘欺楚’不過是緩兵之計,也是當時時局使然。就算當年張子不欺楚,齊楚二國攻秦也會掀起血雨腥風,三國交戰死傷更多,如此看來‘欺楚’緩兵反倒增加了秦國的勝算,使之速戰速決,這既縮短了交戰時間,并使得三國交戰變為僅秦楚二國主戰,是故此法在當時更為合适。

正如兵書所雲的‘兵者詭道’,當今天下之局勢各國征戰是不可避免的,大争之世更講究‘進取之術’,也更看重處事能力與能否達成目的,儒學所崇尚的‘自完之道’在當下的時局并不适用。若是過分堅守‘孝悌忠信禮義廉’勢必束手束腳,最終任人宰割。今時之局勢唯有以戰止戰方可早日結束亂世,還天下一個太平!”

這話音中氣十足,铿锵有力,傳入衆人耳中,語畢後整個廳堂都噤聲了。

對面那華袍士子被搶了風頭,面色難堪至極,愣在台上啞口無言,少頃台下傳來賓客們的陣陣喝彩。

衆人的歡呼聲聽在華袍士子耳中就像是種嘲諷,他當即惱羞成怒,走上前指着青衣士子的鼻子高聲道:“你這完全是離經叛道!目無禮數!崇尚歪門邪道之術,一看就非正統之流!”

他毫不客氣地從上到下将青衣士子掃視一遍,見對方一身行頭簡陋寒酸,想必是個窮酸書生,反觀自己一大戶人家的貴公子,怎麼可臣服于一介布衣之言?

想到這他露出鄙夷的笑容,頓時起了羞辱之念,想先弄清對方是何身份,遂盯着他詢問道:“敢問閣下姓甚名誰?出身哪家寒門?又師從哪位名家?”

青衣士子看着他,淡淡道:“在下之名不足挂齒,公子不必知曉。”

華袍士子身旁站着個侍從聽聞後,譏笑一聲:“該不會是什麼阿貓阿狗的草根,連名字都沒有吧?”說完後哈哈大笑。

這話一出場中氛圍瞬間變了調,青衣士子倒是沉得住氣,對這番羞辱似是不甚在意,沉默半晌,最終還是答道:

“在下姓範名雎,單一個‘叔’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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