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轉眼間夜間舞會即将開始。
男士們此時已停止了抽煙,甚至有些前去門口消散身上的氣味。褚明軒因提前離場,并未沾染太多煙味。然而,蘭斯對味道頗為敏感,她微微皺眉,上前挽住褚明軒的胳膊道:“也許下次我們可以考慮不參加這類聚會了。”
褚明軒點頭,臉上帶着淡淡的表情。蘭斯好奇地看着他,然後捏了捏他的臉頰:“你的臉頰怎麼有點紅呢?”
褚明軒回答:“剛剛撞到了牆上。”
蘭斯眯起眼睛,輕輕揉了揉他的下巴:“是不是這堵牆讓你不開心了?”
褚明軒躲開她的手指,回答:“沒有。”
蘭斯情不自禁地笑了出聲,她湊近褚明軒,低聲說:“但你的表情卻在告訴我,你其實不太開心。”
褚明軒沉默了一下,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幸運的是,此時舞會正式開始,衆人一起走向了大廳,帶着他們也一同走了進去。
舞會的場地是一間寬敞的宴會廳,高聳的天花闆上挂着華麗的水晶吊燈,将整個空間照亮。牆壁上裝飾着精美的壁畫和雕塑,展現着貴族的曆史和傳統。
一踏入舞會,紳士們就像從未在私下裡讨論過女士們一樣,彬彬有禮地邀請貴族小姐們走上舞池,一個接一個地與她們共舞。
一些紳士紛紛前來邀請蘭斯跳舞,但她一個個婉拒了他們。也有一些女士希望與褚明軒交談,但基本上在她們開口之前就自行離開了。或許是因為褚明軒的臉上沒有像其他在場的男士一樣友善地微笑,這讓她們感受到了一些難以逾越的隔閡。
蘭斯牽着褚明軒坐到了舞會的休息區。她伸手揉了揉因長時間站立而感到酸痛的腳,看上去顯得格外不舒服。
褚明軒留意到了這一幕,随後他單膝跪在地上,輕輕扶起她的腳,盡管有絲襪做遮掩,但他還是察覺到了蘭斯腳踝處異常紅腫的情況。
褚明軒微微皺眉:“我去找仆人拿一些冷敷用品。”說罷,他欲起身離去。
蘭斯緊緊抓住他的手:“這種情況常有發生,無需操心。而且宴會的主人馬上就要到場了,還是避免做出什麼失禮的舉動為好。”褚明軒不解地看着蘭斯,她嘴角微微上揚,金色的眼眸中閃過一抹趣味,聲音悠長地說:“我可是……等了很久了。”
褚明軒靜靜地凝視着她片刻,最終還是聽從了她的建議,沒有在這時離開她。
宴會繼續進行了大約十五分鐘後,宴會主人才姗姗來遲。随着大門打開的聲音傳來,身着華麗服裝的尤金子爵出現在衆人面前。
他是一位金色短發和綠色眼睛的紳士,面貌略顯圓潤,舉止間透露出一絲優雅。他的目光從人群中一掃而過,停留片刻後,人群中響起了熱烈的歡呼聲。
尤金子爵在希爾斯塔德顯然頗有聲望。
褚明軒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蘭斯,發現她懶散地靠在椅子上,似乎并未因見到伯爵的兒子而顯得特别熱情。因此,當所有人站起來迎接尤金子爵的時候,這兩位原地未動的人顯得格外顯眼。
尤金子爵立刻發現了他們,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毫不顧及衆人熱切想和他交談的心情,徑直朝着他們走來。
他在路上拿起兩杯香槟,來到蘭斯面前時,非常有禮貌地鞠了一躬,然後将手中的香槟遞給了蘭斯。聲音略顯甜膩地說:“諾拉小姐,很高興見到您。”
蘭斯接過香槟,微笑着對尤金子爵說:“感謝您的熱情邀請。”
尤金子爵的手輕撫蘭斯的手背,眼神顯得有些黏膩,蘭斯的笑容微微僵硬,而相比之下,尤金子爵的笑容則顯得更加燦爛:“我一直擔心我的邀請過于唐突,讓您感到不悅。好在您還是來了。”
接着,他環視了一圈在場的人,說:“女士們,先生們,不要讓我打擾了你們的歡愉,請盡情享受舞會吧!”
宴會重新回歸了熱鬧,雖然仍然有一些打量的目光傳來,但幸好不再像剛才那樣密集了。
尤金子爵擡手碰了碰蘭斯的酒杯,目不轉睛地望着她道:“幹杯。”
褚明軒的視線轉向尤金子爵,他伸手攔下了蘭斯要喝的那杯酒,和煦地說:“我的未婚妻不太會喝酒,這杯酒就由我替她喝吧。”
尤金子爵似乎才剛剛注意到褚明軒的存在,他聽到褚明軒的話後眼底閃過一絲暗色:“未婚……妻?”
他不屑地打量了褚明軒片刻,然後轉向了蘭斯:“一個來路不明、甚至連爵位都沒有的東方人?”
蘭斯将頭靠在褚明軒的肩膀上,向尤金子爵微笑着說:“我想是的,我從未遇到過像他這樣可愛的人。”
尤金子爵的臉徹底陰沉下來,他陰沉不定地看着蘭斯,氣氛一時陷入了僵局。然而就在這時,尤金子爵漫步坐在了他們對面,似乎勝券在握地說:“隻是不知道諾拉公爵是否知曉此事呢?”
蘭斯擡起眼皮看向尤金子爵,面色微冷。
尤金子爵嘴角揚起一抹微笑:“說起來,我還從未見過諾拉公爵的樣子。聽聞他最近生病了,海德堡那邊一直傳來不好的消息,國王陛下也很擔心,曾經多次詢問我父親關于諾拉公爵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