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瀾直覺秦景瑜沒說實話,想到秦景瑜大婚之夜所說,難道她是自覺時日無多,不想再多遭罪。
“你,”秦景瑜被她直視的眼神盯得心裡發毛,“你為何這樣看着我?”有種小算盤被人看穿的感覺,明明她也沒什麼秘密,要是不算她這特殊體質的話。
“殿下剛才不是說累嗎?”楚安瀾道,“不休息嗎?”
“我覺得你說得對!”秦景瑜聲音堅定有力,病态在這一刻都消散了。躺到榻上,秦景瑜很快就進入睡夢,這次倒不全是因為她想躺。昨天幾乎折騰一夜,還趕在午膳後接楚安瀾回東宮,要不然一直楚安瀾陪她時不時聊上兩句,秦景瑜早就昏睡過去。
回門一過,秦景瑜和楚安瀾在這間寝殿的日子正式結束。秦景瑜搬回自己的寝宮,崇仁殿,楚安瀾也入住宜秋宮。這兩座寝宮相鄰,是東宮最重要的兩座宮殿。秦景瑜回了崇仁殿就像魚兒入了水,高興之餘也讓許蘭去問問楚安瀾那邊的情況。
“娘娘,”祺蕊這邊正在跟楚安瀾介紹宜秋宮的一草一木,“這宮殿自先皇後住過後,一直空缺,不過宮人一直打理得井井有條,這次為慶賀您和殿下大婚,宮人又仔細裝飾過一番。殿下還特意讓人擺上菊花,說是添點生機。”
“你是說,母後曾在這裡住過?”
楚安瀾抓的重點讓祺蕊觸不及防,這先皇後是太子的母後,自然楚安瀾也該這般稱呼。“是,”祺蕊對答如流,“皇後娘娘那時還是太子妃,不過,娘娘的舊物在陛下登基後大多數都被搬到交泰殿,隻有少數被封存在宜秋宮庫房。”
祺蕊又扶楚安瀾來到正殿,宮女早早就準備好茶水,楚安瀾抿了幾口茶,許蘭就是在這個時候進殿。
“告訴殿下,本宮一切都好。”楚安瀾可以想象出秦景瑜這會兒能又多開心,這三天同寝同食的日子,對于秦景瑜來說應該很不自在吧,想到這裡,楚安瀾嘴角上揚,“讓殿下不用擔心本宮。”
她知道秦景瑜對她沒有感情。不管因為什麼,殿下願意給她體面,楚安瀾沒有不知足,這東宮的日子,比她想得要好上很多。不用聽到那些嘈雜的争吵聲,看到那些虛假的眼淚,楚安瀾樂得自在。
秦景瑜提的意見真的很不錯,楚安瀾甚至覺得日子就該是這樣。她這副不溫不火、歲月靜好的樣子,倒是把她身邊的人給急壞了。
“娘娘,”宮女花粥提上一盒糕點建議道,“要不我們去看看太子殿下?”自從娘娘來到宜秋宮,這半個月來,二人僅在路上見過幾面。
她仔細觀察過,殿下對娘娘很是關心,每次見過都問娘娘的衣食住行,還特意交代許蘭,若是有什麼需要盡可告訴許蘭。可她們娘娘對殿下半點不上心,見不到殿下也就罷了,這管家後院的權利也握在紀良媛手裡。
“殿下現下在上朝。”楚安瀾手上的剪子不停,繼續修剪着院中的花花草草,她的頭都沒擡一下,甚至沒注意到花粥手裡提着糕點。
“娘娘可以等殿下回來。”花粥殷勤道,“娘娘,您想想,殿下剛下朝就看到您精心備着糕點等着,不知道有多驚喜呢!”
“殿下下朝需要的是休息,不是我的糕點。”楚安瀾彎下腰,後退兩步,對今日的作品還比較滿意,站直身子,将剪刀遞到旁邊的小宮女手上,擡腳就往殿裡去。
“娘娘,”花粥急了,看樣子不下一劑猛藥是不行了,“奴婢聽宮人說,紀良媛昨日剛從殿下宮裡出來。”
楚安瀾淡淡應了聲,表示知道了。
“娘娘,”花粥繼續道,“紀良媛本就比您在殿下身邊要早,現下再得寵,來日要懷上身孕,東宮哪裡還有您的立錐之地?”
懷孕?楚安瀾忽然想到秦景瑜正正經經跟她說不行的樣子。楚安瀾揉了揉眉心,“都是東宮之喜。這些話以後不許再說。”
“娘娘,”花粥耐着性子,委屈巴巴道,“您進宮的時日短,這東宮和陛下的後宮一樣,要是沒了恩寵,過得日子下人都看不起。”
楚安瀾這才仔細打量起這個小丫頭,她進宮沒帶人,除了秦景瑜特意撥來的祺蕊,過來伺候的她一個都不認識。那日也是一時來了性子,看這丫頭打理庭院裡的花草認真才把人提到自己身邊,不曾想在她身邊幾日竟然能想這麼多。到底是她看走眼了,還是這丫頭真的存了其他心思?
“娘娘,”花粥卻誤會了楚安瀾的意思,隻當有戲,“您這是想通,要去争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