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後都贊不絕口:“膠香濃郁,不膩不燥,軟糯可口,确實不錯。”
周寶昕便道:“喜歡的話,便臨走前捎帶一盒回去。”
無可不可,衆人應了。
薛姊舒注意到阿膠糕片,切的厚薄如一,這不下功夫是辦不到的,因而問:“這刀工不錯,是哪個丫頭這麼能幹?”
薛姊舒于細節之處,向來入微。周寶昕本不想多讨論紅葉這個丫頭,但既然還是要說,自然不多隐瞞:“說出來你也不信,才十歲的小丫頭,喜歡廚藝,偏我也愛美食,便允了。沒想到是個有天賦的,才試一次,就做成功了。”
常平縣主聽得興趣盎然,問:“叫什麼名字?”
周寶昕略微頓了下,笑看着她說:“叫桐葉。”
常平縣主道:“叫她來跟前,讓我們瞧瞧。”
“我這就喚人把她叫來。”周寶昕看了月韻一眼,月韻領命離去。片刻,把紅葉帶到了身邊。
紅葉跪拜:“奴婢見過姑娘,姑娘們安好。”
常平縣主說道:“擡起頭來。”
紅葉依言,然後,她又看到了這個貌美如花的少女。
常平縣主不怎麼留意丫鬟,因而早已忘了有一面之緣的紅葉。而薛姊舒和韓嫣然卻認出來了。
常平縣主見紅葉相貌平常,也就沒再說話,而是問薛姊舒:“阿舒,你可和她有什麼話說?”
薛姊舒想着,人都叫來了,那就讓小丫頭露個技,博大家一笑,也好改善待遇。于是道:“選個馬鈴薯,想試下你的刀工。”
紅葉微驚,點頭應了。
周寶昕命人準備。不過一個案闆,一把小菜刀,幾個洗淨的馬鈴薯,很快就準備好了。
立在石桌前,紅葉拿起馬鈴薯開始切片。她切的速度不快,但能夠厚薄如一;片切完,又切絲,絲也一般粗細。
待一切完成,紅葉停了下來,立在一旁不動了。
常平縣主贊道:“這刀工可以啊。”她的愛好随了爹娘,喜歡舞刀弄劍,不愛刺繡與習字,因而,德邑長公主才為她挑選伴讀,希望女兒能夠近朱者赤。現下是太平盛世,實在不需要女兒成武女。
贊後又說:“就是慢了點。”
薛姊舒笑道:“才九歲,已經不錯了。”
其他人也跟着誇了幾句。
擺設撤去,衆女把話題又引到别處,紅葉趁這個時間,好好的看了幾位姑娘後,才離去。
她們是每天都聚在一處的,今日做客,也是到了如往常離去的時間點,才辭去。
周寶昕給她們每人一盒阿膠糕,讓她們帶回家。
今日大家相處融洽,讓大夫人緊張的宴會很平常的過去了。
薛姊舒回了固陵侯府,先是拜見了薛老夫人,把阿膠糕留下了,說:“阿膠糕固本培元,補氣養血,潤腸通便,養心安神,祖母吃最好了。”
接着她又見了母親謝氏,道今日一起都好。後回了自己的院,向大丫鬟問起弟弟薛子琛:“阿琛還咳嗎?”
大丫鬟落英回道:“吃了藥,依然咳。”
薛姊舒眉梢間便染了哀愁,她歎口氣,站起來,說:“随我去看看。”
也不知道什麼緣故,固陵侯府的七公子在去年冬天染了病,自此咳嗽不斷,請遍名醫,吃了多付藥方,也不見好轉。甚至,連宮中太醫都請了,也沒見效果。
家人懷疑痨病,但大夫都斷定不是。找不到病因,開的藥方便不能對症,吃藥也無用。隻能把各種藥方都試一遍,以期瞎貓碰到死耗子。
然而,藥是能吃的嗎。七公子咳病不見好,身體越來越虛弱。
薛姊舒到的時候,薛子琛正在練字。
斜陽餘輝,穿過紗窗,落在少年身上,為他度了一層光,那潔白的臉龐也泛着玉石一般的光澤。
他面上神情一片平和淡然,周遭的環境也是安靜極了。然而,打破這寂靜的,不是薛姊舒的腳步聲,而是他自己的咳聲。
他手握成拳放到嘴邊,咳了數下,便強行止住。
薛祥立即遞上茶水,他喝了,然後語氣溫和的說:“五姐來了。”
知道不該問,但薛姊舒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今日可好些了?”
他淡淡笑:“還是老樣子。”
薛姊舒在他屋裡待了片刻,便離開了。走出院子的時候,她想:到底該怎麼才能治好胞弟的咳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