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震驚的看着天芮,以前就有這個規定嗎!我迫切地想從他的眼睛中看到他是在開玩笑,可他堅定地像是要加入政局組織。我隻好再去詢問天禽,他沒有回答,多半是了。
“辰龍,這個人隻會帶你離開,卻沒有考慮你離開的後果。你辛辛苦苦參加醫療部,是為了什麼?”
“強制醫療部成員參加比賽本身就是不合适的制度。”天禽微微皺眉,目光中透露出幾分不屑,“以這種方式來考核,不過是形式主義。辰龍,你本就不該被這樣的規矩束縛。”
“我能讓你在合理合法的框架内,避開這項,且不會對你的職業生涯造成任何負面影響。我有足夠的資源和手段,來妥善處理這一切。相信我,辰龍。”他的眼神誠摯且堅定,仿佛在向我描繪一個擺脫繁瑣規則後的美好未來。
多麼誘人的發言。
年輕人見我有些動容,眉頭緊蹙,眼神如刀,直射向天禽,說道:“天禽,你少在這冠冕堂皇!你是在拿辰龍的職業生涯做賭注,你在引誘他作弊!到時候他隻能依賴你,别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
他轉頭看向我,語氣稍微緩和,卻依舊滿是懇切:“辰龍,你别被他騙了。”
我玩味地看着他們兩個。天芮想把我留下,因為他是除天禽外最适合和我配對的人選;天禽看上去不想我和任何人配對。一個抓住我必須要做這件事,一個抓住我不想做這件事,像兩個小人在我耳朵裡打架,針鋒相對。
好看,愛看。
他們越吵越大聲,草木香混雜着腐爛泥土的味道逐漸在外廳蔓延。其他人都停下了自己的事情,和我一同觀賞起這場兄弟争奪一人的抓馬戲,還有人分析起來,我到底會和誰走。
作為漩渦中心的我舉起了手,争吵的兩人不約而同的安靜下來。
“其實,我已經決定了要參加這次比賽。”
我并不抱歉地朝天禽投去“你能拿我怎麼辦”的目光,站在了天芮身邊。年輕人緊繃的心情立刻開朗起來,宛如和我同仇敵忾一般蔑視着自己的兄長。
“聽到沒?他說他要參、加、比、賽。”天芮語氣中是藏不住的得意和嘲諷。而天禽的眼神暗沉下去,連帶着周身氣壓一起下墜,視線落在天芮臉上,藏着些許争奪失敗的憤怒和不甘。
但他再擡起頭時,又挂上了笑容。
“既然你已經做出決定,我便不再挽留你。”天禽注視着我,溫和又平靜,“那我祝願你能選到和你最适配的哨兵,能在這次比賽中玩得盡興。”
天芮猛地抓住我的手,如宣告主權般提起來給他兄長看,“我會讓他盡興的。”
年長者輕笑一聲,朝我投去玩味的目光:“别着急,辰龍并沒有說要選你。”
我不可置否,默默把手抽了出來,退開一步,又回到了他們中間。
“确實,我不打算選你。”
“什麼?!”
年輕人的驚呼和年長者的嗤笑同時響起,天芮瞪了天禽一眼,焦急又迫切地詢問我:“為什麼不選我?”
我将視線從他身上移開,似乎在尋找他人,他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變得和他哥有得一比。他強硬地掰過我的肩膀将我的視線扭回來,讓我不得不正視他。
“在這個外廳,無論是熟悉度、精神域屬性适配、還有匹配度,我都是你的不二人選,你除了我還能選誰?”
天芮總是這樣,吵吵鬧鬧,小孩子氣。他死死盯住我,希望在我的眼裡看到一絲動搖,繼而又轉頭怒視天禽。
“是不是你!”
年長者真的是被逗笑了,他本以為天芮敢和他叫闆是變穩重的征兆,結果也不過是嫉妒心和占有欲作祟,原形畢露後,倒顯得幼稚。
我無奈地掙脫開天芮,平淡地看着他鴿灰色的眼眸:“是我自己的決定,和天禽無關。”
“辰龍…辰龍,我是最适合你的。”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态,忙立正站好,壓低聲線,放軟的語氣,帶上一絲不自覺的哀求,“比賽是模拟污染區,危機四伏,我有經驗,我能保護你。”
天禽的笑聲突兀的響起:“你可不太像能保護辰龍的樣子,倒像會拖他後腿。”
“你說什麼?”
兩個人劍拔弩張,周身氣息翻湧,見狀又要吵起來,我扶着眉頭趕忙叫停。
“我已經有人選了。”說罷便穿過他們兩個,捏着我的玫瑰花朝人群走去。
一時間,整個外廳仿若被按下了靜音鍵,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聚焦在我身上。
女士們男士們神色各異,有的緊張地攥緊衣角,有的不自覺屏住呼吸。目送我離開的天禽和天芮,前者看好戲,後者藏不住磅礴敵意,随着我的腳步死盯我前方的人。
那些身處我前行路線上的人,像是被天芮的眼神震懾住,紛紛默默逃離原本位置。好似明白那兩兄弟不會拿我如何,被我選中這是當替罪羊遭罪受。
我步伐堅定的穿過人群,幾乎跨過整個外廳,最終在角落一個不起眼的位置前穩穩停下。
此時,面前隻剩下一人。他滿臉寫着錯愕,眼神中有些慌亂,忙不疊地環顧四周,似乎怎麼也想不明白,我為何會獨獨站在他面前。
我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溫柔笑意,動作優雅地将手中的玫瑰花遞到他面前,随後微微彎腰,行了一個标準的禮節,像是在邀請舞伴跳舞一樣,輕聲問道:
“你願意做我的搭檔嗎,執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