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大王茫然道:“什麼意思?”
無雙一怔。是了,她真是糊塗了,這是個土匪,哪裡能懂這般文绉绉的話?
千秋大王旋即又笑,“但是好聽,夫人你再多說幾句,好不好?”
無雙閉口不語,幾乎要堕下淚來,勉強忍耐住了,背過身去。
千秋大王當時又不敢再笑,沉默半天,才小心道:“夫人,你還要睡會兒嗎?你若要睡,我就陪你再睡會兒。”
無雙驚恐,“不,不,我不困了。”她哪能與她同宿?單是想想都要叫她心膽俱裂。
千秋大王就道:“那夫人起來也好,我帶夫人出去耍耍。”
無雙也不想同她出去耍,她仍不作聲,默默地希望她能自覺沒趣,自己走開。
可是千秋大王并沒有走的意思,她一邊說一邊拿手比劃,“後山有個山坡,草長得可好了,正适合放風筝。老七紮的一手好風筝,老大的蜈蚣,夫人保準沒見過的。”
無雙眼看她怎麼也是不肯走了,想想也罷,她同她在一處,起碼沒有功夫再下山去搶别人,于是到底還是在她期待的眼神中點了點頭,“好吧。”
千秋大王立刻精神奕奕,“我來替夫人更衣。”
無雙搖頭道:“不用勞煩大王了。”
千秋大王道:“那我在這兒等你。”
無雙氣結。她怎地一點不懂得避諱的?雖然她們同為女子,照理說的确沒什麼需要避忌,可是、可是她不是要她做她的壓寨夫人?她真的曉得什麼是壓寨夫人嗎?
千秋大王還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夫人怎麼不動?要不還是我來幫你吧。”
她當真伸出手來,吓得無雙立刻捂住了領口往後躲去,“不用不用,當真不用。”
千秋大王哦了一聲,“夫人既然害羞,那還是夫人自己來吧。”
無雙忍了又忍,終于忍不住道:“大王,你能不能背過身去?”
千秋大王奇道:“為什麼?”
無雙無可奈何:“我……我自來不慣于當着别人的面換衣裳。”
千秋大王滿臉不當回事,“可咱們是夫婦啊,不對,咱們是婦婦呀,你是我的夫人,那又什麼不行的?再說你總得習慣嘛。”
無雙:“……”
千秋大王忽地又湊近她,“而且老三跟我說,成親了的人,要一起做那事的。夫人現在連當着我換衣服都不肯,到時候要怎麼辦呀?”
什麼那事那事的,滿口葷話,簡直不堪入耳。無雙恨不得把耳朵捂住,但又不敢伸手去捂,隻怕她一松手那人就要趁虛而入。
千秋大王卻看着她小巧的耳由白變紅,隻覺煞是可愛,忍不住上手摸了一下,“夫人,咱們什麼時候能做啊?”
無雙仿佛又被火燙了一下,驚叫一聲,“大王,還請自重!”她真是受不住她這般自來熟地又抱又摸,她是好人家的女兒,她連笑時都不肯露齒,哪裡受得了這個?
“自重?”千秋大王臉上又現出點茫然的神氣,忽然一拍大腿,“啊對了,我看戲的時候看見過的……嘿,說來巧了,也是個小娘子同山大王說的話!”
“下一句是什麼來着?”她興緻勃勃地回想,掐着嗓子跟着學,“你叫啊,盡管叫,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的。”
無雙但覺眼前一黑,她怎地就落在這麼個土匪手裡?她當這是什麼很榮耀的事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