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一聲，屋内厚重的遮光窗簾被人直接拉開了。

窗外天色已經大亮，來人伸手撥開插銷，将窗戶推開一條縫——略帶涼意的冷風、明亮的鳥鳴聲，伴随着陽光一起，驅散了房間裡的陰影。

“起床。”年輕人說話的語氣相當的冷酷無情。

從這個角度，太陽光正好能打到床頭。“……”卧室主人一下就被亮光晃到眼睛，在床上極不情願地發出聲音：“能不能放過我？”他拿手機看了下時間，“……我今天才睡了5個小時。”

斯特凡諾在襯衫外面裹了一件長到過膝的真絲晨袍，鮮豔的橘紅底色，從肩頭到衣擺都印着大片淺藍色的孔雀紋——窗外明媚的日光正為他鍍上一層火焰般的金邊，小韋恩先生走回他床邊，“快點。别天天都讓人等。”

工作時間天天都是黑白灰，頂多把領帶花色換一換；家居服的顔色紅紅綠綠，對比之下倒顯得這人在休息日格外的生機勃勃。

從臉上的表情來看，至少今天斯特凡諾心情不錯。

小韋恩先生最近的節假日和周末都回家裡來。

他嘴上受傷的那段時間剛好是聖誕假期，為了防止傷口發炎崩線，那段時間隻能吃些半流質、沒什麼味道的食物，也幾乎說不了話，種種原因下導緻這人每天都像個一點就炸的火藥桶；最近倒是好得多了……至少比之前好了，充其量也就是午飯前準點把哥哥從床上挖起來，整整齊齊一起下樓喝阿福每天鮮榨苦瓜汁——他才不管蝙蝠俠每天早上是四點睡還是五點睡，沒看到的事一概當作不知道。

布魯斯躺在床上沒動。“……今天心情這麼好。”他伸手抓了抓前額的短發：“總讓我想起點不太好的事——是今天我要倒黴了嗎？你讓我想起來有一年出門前……你把我最好的那條領帶泡進熱可可裡面了，還和媽媽說是我幹的。”

“别每次說得像壞事全是我幹的一樣。你怎麼不說那天早上你非要搶我東西？”

“有嗎？”布魯斯撐了下床面，翻身坐起來。他上衣的扣子系得松松垮垮，手臂、領口、腰腹都能看見大片紫藍色的瘀傷。男人随手抽了斯特凡諾長袍腰上的那條系帶，“那是哪一年？二年級？——我有點忘了。我隻記得媽媽差點氣瘋了。”他一邊說一邊低頭将那條柔軟的真絲腰帶在手上疊了幾疊，挽了個結。

斯特凡諾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家裡要造反的貓一樣——家裡沒養貓。“和媽媽告狀效率最高。”他說，“隻要她揍的不是我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