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是嗎?”司馬儀心底十分不贊同,“我有這麼大的魅力嗎?”
靈兒撓撓頭,又點了點頭。
司馬儀望着空蕩蕩的院落,漫天飛旋的柳葉雨仍在下,她視線不自覺凝落到檐上,想到了那道恣意的身影,眼裡忽然閃過一道冷光,偏頭問靈兒:“我的功法很好辨認嗎?”
靈兒摸不着頭腦,想了想,“應當是不好認的吧。況且小姐您沒有用鞭使劍,普天之下也沒有人見過您使刀。”
“若是旁人那還好說,可若是他,我真有點拿不準了。”司馬儀眸光一暗,輕聲道。
靈兒大抵知道她在說誰,既如此,最好的方法便是放棄比試,安心做個看客,于是她問:“那小姐接下來還上場嗎?”
司馬儀無奈回道:“宗主能同意我臨時退出嗎?”
靈兒又想了想,老實地搖了搖頭:“恐怕不能。”
若是司馬儀在此時退出,司馬宗主恐怕又要寝食難安,捶胸頓足地仰天長嘯。
司馬儀轉身走向屋内,清冽的聲音落在身後:“那就玩一玩。恰好我還有很多疑惑。”
靈兒心底沒由來的感到不安,每次司馬儀輕描淡寫地說她接下來的打算時,她都知道這定不是司馬儀描述的那般輕易。
隻是這一次,又是要做什麼呢?
*
接下來的好幾日,比賽正常地進行着。經莊長老強調後,再沒出現像司馬殷那樣臨陣脫逃的情況。
最後兩日便是一甲六人的比試,按積分排名分别為:朱一鳴,金天雪,何明瀾,文仙兒,司馬儀,陸吟寒。
四世家的入圍是意料之中的。可沒有人想到邊陲之地來的文氏也能排到第四名,委實是橫空出世的一匹黑馬。而陸吟寒的入圍也是衆人意料之外的,雖然他年少頗負盛名,可十七八歲就能取得這番成績的,或許能與曾經祁家那位媲美。
司馬炎對司馬儀的成績十分滿意,若是司馬殷,按他那跳脫沉不住氣的性子,未必能進入獲得一甲,因此在司馬儀上場前,他寬心地叮囑道:“小妹,能得第一自然是好,但擂台之上,刀劍無眼,還是盡力而為就好。”
司馬儀怎麼品這話都覺得不對,若是要她按心意而為,大可繼續藏拙,可司馬炎故意強調了拿第一此事,擺明了是有問鼎玉蓉神花之意。
她彎腰深深望了司馬炎一眼,故意說得輕而緩:“司馬宗主當哥哥當上瘾了,也想教我做事了?”
司馬炎渾身一僵,凝眼看司馬儀時,她神色十分松弛,他卻并未有松了口氣的感覺。
司馬儀又是随意地卷起了他的柳葉雙刀,離去之際落下一句:“哥哥也該給我配一把這樣的寶刀。”
司馬炎擦着冷汗,忙不疊應了。
一甲中數人積分咬得很緊,實力看上去也都大差不差。接下來的比試中采取車輪戰,依次進行比試,由荊玉門長老根據表現進行綜合評分。
如火如荼地比試了兩日,司馬儀分别和這五人切磋過,除了文仙兒和陸吟寒有點意思外,其餘人無甚出彩。
畢竟作為曾經百年一度的簪花大會的魁首,經曆過那一年堪稱慘烈的比試,衆人都卯足了勁想要奪得那能号令天下劍修的荊玉牌,加上簪玉大會名為奪荊玉令,實則是荊玉門在選舉下一屆門主,若奪魁者經過荊玉門長老合議後,獲得了他們的認可,便可入主荊玉門。
但選舉門主一事,實為荊玉門秘辛。唯有成為門主後才能知道這其中的曆程。
而她當年便是沒有獲得衆人的認可。原因在于荊玉門自認中立,不可能選擇曾經仙門之首的鶴雲台繼承人作為門主,若選了她,豈不是存了一統天下之意?這實在與荊玉門的理念背道而馳。
但即便隻是能号令天下劍修的荊玉令,也很有誘惑力。
比起來嘛,這虛幻的玉蓉神花就顯得沒那麼的有用。不過作為一種榮耀,任何氏族都不會想要錯過。
前六人的比試結束後,由莊少漣宣讀分數及排名,最終成績是司馬儀和陸吟寒并列第一,文仙兒第二,金天雪第三,朱一鳴第四,何明瀾第五。
并列第一的情況還是第一次出現。荊玉門也有些為難,不知作何處理。
司馬儀和陸吟寒站在擂台之上,靜靜等待結果。
經過長老們激烈的讨論後,莊少漣問:“司馬儀,陸吟寒,你二人可願一同進入那太虛幻境,各憑本事簪得那玉蓉神花。”
陸吟寒幾乎是想也沒想,脫口而出:“我願意!”
司馬儀也輕輕點了點頭:“司馬儀沒有異議。”
七年一度的簪玉會就這樣落下帷幕。
江沉坷将進入太虛幻境的密鑰交予他們二人時,眼中憂思一閃而過。
司馬儀知道他在擔心什麼,自那一夜後他們二人再無交集,祁筠單純地因為喝醉了酒意上頭以至于說了些難聽的話而感到羞恥,塗山燃青則是因為心中有愧,他不知道原來祁筠竟是這樣想的。
司馬儀什麼也沒說。
最後,江沉坷叫住他們:“太虛幻境風雲詭異,險象環生,若陡生變故難以解決,及時退出即可,一切還是以安全為主。”
他二人應了,進入了那幻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