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清淼本就是神經大條的女子,今日能開心的過一天,便不會将昨日的傷心記在心上。
魏長陵和古離便很默契的将事情,對着清淼隐瞞了下來。
是故,清淼如今覺得無事一身輕,正興高采烈地對古離和魏長陵,手舞足蹈地轉述着她剛剛在軍營的所見所聞。
她本是深宮中養出來的女人,此前也從未出過長陵京都,可也不知怎得就養成了這一身的豪氣。
魏長陵看着興奮的清淼,臉上也跟着挂滿了笑。
隻有古離,他本來被清淼這傻丫頭的情緒帶離了原來的傷情,可眉頭卻随着時間的延長而愈發緊皺。
直到左承瀾這個名字第三遍從她嘴裡吐出來的時候。
古離終于忍無可忍道:“你等等,這個左……左什麼狼的是誰啊?”
“什麼左什麼狼,是左承瀾,承擔的承,波瀾壯闊的瀾。”清淼雖然讀的書不多,但解釋這兩個字還是輕而易舉的。
“喲~”古離眉毛一挑,立刻反唇道,“這才來沒幾天吧,連人名字是哪幾個字都知道的這麼清楚了?”
清淼是個馬大哈,她并不明白古離是有些吃味了,反而覺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她拿看病人的眼神,望着他,呆呆道:“這有什麼的,我還知道其他人的,怎麼樣,聰明吧?”
說到最後,甚至還有些自豪。
古離瞧她這傻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清淼瞧他這樣子瞧得多了,也便不怎麼生氣,隻也做了個原模原樣的白眼回敬給他。
古離嘴角抽了抽,忍住沒說話。
可一旁瞧熱鬧的魏長陵卻開了口,她先是裝模作樣清了清嗓子,吸引了清淼的注意,而後等清淼看向她時,她才慢悠悠開口問道。
“左承瀾是吧?”
清淼點了點頭。
“方才他闖大帳時,你還對人家疾言厲色,怎麼這一會子的功夫就變成了滿嘴贊揚?”
清淼有些憨地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才說:“他功夫厲害,我剛剛去演武場逛了一圈,裡面就他最能打。”
魏長陵點點頭,順便偷偷觀察着古離的面色,可以,已經快黑得同鍋底一般了。
魏長陵嘴角往下壓了壓,掩蓋掉自己的笑意後,又繼續乘勝追擊道:“那他長得怎麼樣?”
“長得?”清淼沒反應過來。
魏長陵點點頭,“對啊,他方才擅闖大帳,我并未多看一眼,如今聽你誇他,倒是有些好奇他的模樣了。”
“噢~~原來是這樣啊。”清淼恍然大悟,然後張嘴就來,還繪聲繪色道,“他怎麼說呢,五官輪廓挺分明的,鼻直唇豐,皮膚還白,挺俊的,長得一點也不像軍營裡的人。”
很好,非常好!
清淼這一通形容下來,徹底激怒了古離,他把一旁空了的藥碗一把抓了起來,手勁之大,那藥碗居然沒碎,也隻能證明這北疆的碗質量确實不錯。
而後便猛的起身,也不打招呼,直直就往營帳外走去。
清淼有些莫名,她先看看隻眉眼含笑卻不說話的殿下,又看着遠去的古離的背影。
這才想起來吆喝着問了句:“你幹嘛去啊?”
“我去找長得像軍營裡的人。”古離也不回頭,咬牙切齒道。
說完,便掀開大帳離開了。
“噗嗤。”
魏長陵這才是真的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而清淼還在那裡望着古離離開的方向,歪着頭疑惑道:“這什麼跟什麼啊?他是不是有病啊?”
“他不是有病。”魏長陵看着還沒開竅的清淼笑道。
“啊?這還不是有病?”清淼不解。
“是,這不是病,他隻是吃醋了啊,傻丫頭。”魏長陵笑着搖頭。
“啊!這……這吃的什麼醋啊?”清淼愈發不解。
魏長陵看着這不開竅的傻姑娘,撅着嘴搖了搖頭,而後才慢慢道:“這世上哪有男子,可以忍受自己心儀的姑娘在自己面前如此誇贊别的男子的?”
清淼嘴唇微張,一時之間愣住了。
魏長陵有些恨鐵不成鋼,用下颚輕輕點了點帳外的方向道:“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趕緊追去哄哄!”
“噢,噢噢,好,好。”清淼傻不愣登的,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但是身體卻順着魏長陵的指示去追了。
魏長陵半靠在榻上,望着清淼火急火燎的背影,心中總算是輕松了些。
日後清淼也算是有了好的歸宿。
待此間事了,或許她可以将清淼留在北疆。此後天高海闊,無論是她此前誇過的北甯城,亦或是那飄渺渺的江湖。這天地間,皆會是她可以自由馳騁之地。
而她,也便能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