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岸彎下身,拍了拍虎狼丸的頭。
“真是度日如年。”Aegis說道,“我快坐不住了。”
“等待啊……”美奈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微微開了個玩笑,“我真是等不及想讓這個孩子生下來了,預産期竟然還有三個星期。”
“然後你就會忙于照顧自己的孩子了。”吉野坐在伊織身邊開着玩笑。
美奈子笑了,“是啊,我覺得由加莉真的是個超人。撫養兩個孩子的同時,還能拿到優越的成績。”
美奈子輕輕摸了摸自己圓圓的肚子,露出溫柔的微笑。
“我已經等不及想要見到我的小女孩了。”
“你真的不告訴我們這孩子叫什麼嗎?”伊織抱怨道。
美奈子害羞地笑了笑,“耐心也是種美德啊,順平。”
“我可沒這種美德。”
“你承認了呢,順平。”山岸微微開着玩笑,眼睛亮了起來。
“我還以為順平同學都不知道耐心這個詞的意思呢。”Aegis說道。
“你們!”
吉野笑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順平。”她說道。
“千鳥!連你也!”
美鶴忍不住笑了出來,可能她正需要這樣的事情緩解她的緊張,也許不談論計劃的事情才是正确的選擇。
美鶴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有些困惑地皺起眉,誰會這個時候聯系她呢,她拿起手機,解鎖了屏幕。
但是上面的信息讓她瞬間感覺自己的血液僵在了血管中。
是一張照片,照片裡的乾昏迷着被綁了起來,他似乎被人扔到了面包車的後座上。照片下附上了一句話。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桐條?
美鶴的手顫抖起來,手機險些從她的手中滑落。
不,不!怎麼會這樣!天田,他被……不。
“美鶴前輩!”美奈子驚叫着,急忙站了起來,“出什麼事了?”
美鶴抿起嘴唇,她不能像衆人隐瞞這件事情。
“獅童……他抓到了天田。”她緊繃着說道。
落針可聞,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向美鶴的方向。
伊織勉強地笑了出來。
“哈,哈哈,前輩,這笑話真好笑。”
但是吉野卻抿起了嘴唇,她深棕色的眼中閃着一絲希望。
“您是開玩笑的是不是?”她問道。
“我沒開玩笑。”
“不!”山岸說着,雙腿一軟直接坐在了地上,“不!”
她的眼中已經湧上了淚水。
“不,怎麼會是乾……”她哀聲說道。
虎狼丸也嗚咽了一聲,赤紅色的眼中全是焦慮。他用鼻子頂了頂山岸的手掌,但是她根本沒注意到他的行為。
“乾。”美奈子也恍惚地說道。
她的臉色慘白,似乎完全失去了血色。她開始劇烈地喘息。
“美奈子!美奈子!你冷靜下!”Aegis跑到了她的身邊。
“這都是我的錯!這都是我的錯!我做了什麼啊!”美奈子哀嚎着。
伊織急忙叫道,“美奈,你冷靜點,呼吸!這不是你的錯!”
“别騙我了!”她尖叫着。
淚水從美奈子的臉頰流下。
“是我提議讓乾去東京的,是我!不是别人!而現在獅童抓到了他!這全是我的錯啊,順平!他可能會被拷問,可能會死!你難道不明白這是多嚴重的事情嗎?”
山岸的眼睛裡充滿淚水,“美奈子,你冷靜點……”
“不,這都是我的錯,不要讓無視自己犯下的錯誤。”
美奈子突然痛苦地叫了一聲,她伸手拖住了自己的肚子。
“美奈子!”美鶴叫道,飛奔到自己的摯友身邊。
“好疼。”她喊道,然後尖聲叫了出來,“啊!”
“這到底是怎麼了?”伊織問道。
吉野瞪大雙眼驚叫道,“她的孩子!是不是羊水破了!”
“就像由加莉那時一樣!”山岸說道。
“不!怎麼會!”美奈子呻吟道,她哭着說,“還沒到預産期呢!”
剛剛受到的刺激,讓她早産了。
“美奈子,拜托了,呼吸!”
山岸掙紮着站了起來,然後抓住了美奈子的手,山岸不知為什麼突然就冷靜了下來。
“如果需要的話,就抓住我的手,好不好?”
“沒用的!”美奈子哭着說,“這都是我的錯,如果獅童真的對乾做了什麼事的話,那就都是我的錯。”
“美奈子,求求你,想想你的孩子,你沒問題的。我們這就聯系真次和明彥前輩,他們會去救乾的,好不好?我們要先送你去醫院。”山岸乞求道。
Aegis突然彎下腰,她一鼓作氣直接把美奈子抱了起來,一腳踹開了門,帶着美奈子就沖了出去。
美鶴用雙手捂住了臉,這簡直是一場災難。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為什麼沒相信自己的直覺,明明她兩次都曾經有過不祥的預感。
但是現在不是這麼說的時候了,特别是美奈子如此的責備自己。
還有獅童,如果天田真的出了什麼事,她就管不了那麼多了。去他媽的嚴加監管。她會讓那個男人跪在自己的面前,祈求她将他處刑的。
“美鶴前輩?”山岸的聲音打斷了美鶴的思緒。
美鶴看向山岸,然後歎了口氣。
“原諒我,山岸。我……”
“前輩,這不是你的錯。”伊織飛快地打斷了她的話,“我們這就聯系明彥前輩和真次郎前輩。他們不會對這種事情坐視不管的。”
“沒錯,順平說得對。乾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山岸點了點頭。
伊織突然咆哮了起來,他握緊了拳頭。
“獅童那個混賬,我以前也知道他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他怒道。
“這已經和我們息息相關了。”山岸低聲說,一臉嚴肅。
吉野伸手搭在了自己丈夫的肩上。
“在這裡生氣也沒有用的,順平。”她柔聲說。
“她說得對。”美鶴點了點頭。“我們先送美奈子去醫院。”
“通知Labrys一下。還有要和明彥前輩說一聲才行。告訴他美奈子快要生了。”山岸皺起眉歎了口氣。
“該死的獅童。希望明彥前輩和真次郎前輩能讓他見識一下地獄。”伊織哼道,眼中充滿了怒火。
山岸乞求道,“順平,拜托,你在這裡叫嚣也沒有用的。”
雖然她這樣說着,但是美鶴能看出來,山岸其實在顫抖。虎狼丸在她的腿邊蹭了蹭,低聲叫了一下。
山岸盡力讓自己看起來無所畏懼,但是美鶴知道,她在内心裡正在擔心真次郎。
美鶴希望自己那兩個最為年長的朋友能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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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盜團的衆人按照明彥先生和真次郎先生的指示和雙葉一起來到了乾的公寓。
“好了,雙葉,跟我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雙葉不安地動了動。
他們在選擇在餐廳而不是客廳談話,看起來仿佛是作戰會議一般。
雙葉閉上了眼睛。看到這樣一幕真不禁心痛。她看起來非常絕望。
“乾為什麼會選擇這種自我犧牲?”真她咬住自己的下唇想道。
不,她不能這樣想,她要堅強起來才行。但是她做不到,想到她男友身上發生的事情,和他可能會受到的虐待,她就忍不住發抖。
“雙葉,麻煩你了,我們要知道的越詳細越好。”真柔聲說。
雙葉歎了口氣,“好。”
她開口講起當時發生的事情,真聽雙葉講到明智提出和幾人分頭行動帶走追兵的時候忍不住歎了口氣。
“乾你個笨蛋。”龍司低聲說着,他搖了搖頭,“蓮給我們煙霧彈不就是為了在被包圍的時候可以方便逃跑嗎?”
“雙葉,繼續。”理世女士催促到。
雙葉縮了縮肩膀,站立着。杏伸手環住了她的肩膀,抱住了她。
“沒關系的雙葉,大家沒有責怪你。”真的聲音比杏還要溫和。
雙葉對上了真的視線,微微垂下了頭。
“嗯。”她小聲說着擡起了頭。
雙葉講述了自己中弓單之後,乾為了讓那群人放了她時焦急的樣子。真在這個過程中死死地按住自己的膝蓋。雙葉講到他們給乾注射了什麼東西帶走之後……
“他們幹了什麼!”
用怒火中燒這個詞已經無法形容真次郎先生的狀态。雖然真以前從來沒聽他咆哮,但是僅這一次就讓真感到了膽寒。
真次郎先生的眼睛裡閃着危險的光芒,他握緊了拳頭,眸子裡掀起了一股危險的風暴。藍色的光芒在他的周身,似乎有什麼在他的身後快要顯現出來一樣。
“真次!”明彥先生抓住了自己好友的胳膊,他銀色的眼睛中滿是驚慌,“你要冷靜下來。”
真次郎眨了眨眼,然後歎了口氣。
“抱歉。”他低聲說。
雙葉看着敬畏地看着真次郎先生,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
她驚歎道,“他的力量……”
理世有些困惑地眨眼,“你說在注射了東西之後,乾的認知世界裝束就消失了?”
千枝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思。
“照這麼說。那東西可能阻礙了乾和自己人格面具之間的聯系。感覺比沉寂(注1)的效果更強大。”
“或者它抑制了伽羅尼彌,聽起來那東西和桐條集團給史特雷加的藥很像。”明彥先生輕聲說,臉上的表情很沉重。
“但是聽雙葉的話,似乎是注射器啊。”祐介說,“會不會是獅童從桐條那裡竊取了研究資料。”
明彥先生皺着眉。“有可能。”
但是他的話被突然想起的鈴聲打斷了,他拿出了手機,放在了耳邊。
“你好?”
對面的語速非常的快,還帶着濃重的關西腔。
“什麼!”明彥先生大聲叫道,眼中充滿了恐慌,“怎麼會!美奈的預産期還有三個星期啊!”
“師父?”千枝女士小聲問道。
“獅童幹了什麼!那個混賬,我要把他挫骨揚灰。”明彥先生咆哮道。
真次郎先生叫道,“阿明,到底怎麼了!”
“等一下Labrys。”他對對面說道。
Labrys?這是什麼名字,這是希臘語吧
明彥先生放下電話,皺起了眉。
“兩件事,獅童給美鶴發了乾的照片作為脅迫。知道了這件事情的美奈受驚,早産了。”
“什麼!”
幾個房間裡的人都驚叫了起來,真緊張了起來。這糟透了。
“乾。”理世女士握起雙手,“獅童到底想對他做什麼?”
“我也不清楚。”明彥先生叫道,他的眼中全是怒火。
明彥先生再次把手機拿到耳邊。
“Labrys!我會盡快回人工島的,你告訴美奈一聲可以嗎?”
電話對面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不行!”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傳來,讓衆人一驚,“把電話給我!Labrys!不要磨磨蹭蹭的!給我!”
對面似乎吵了起來,但是最後Labrys還是放棄了,對面又是一陣低語,然後明彥把手機放到了免提。
“阿明,你聽我說。你要留在東京,你必須要……”
她尖叫出來。
“美奈。”明彥先生叫道,似乎聽到對面的痛呼很焦慮。
“我沒事,我沒事。就是陣痛而已。你要留在東京!阿明,你要保證乾的安全。帶他回來,求你了,乾去東京從一開始就是我的提議,這都是我的錯,我做不了什麼,但是你可以。你和真次可以!對我保證!阿明!”
明彥先生閉上了眼睛。
“好。”他低聲說,“這……我的想象裡本來不是這樣的……”
“我們都會沒事的,好不好?求求你,去救乾。”
然後電話就被挂斷了。
明彥先生的臉色突然沉了下來,他的肩膀顫抖着。
“該死的,該死的!”他低咒道。
千枝女士安慰道,“師父,這不是你的錯。”
“美奈因為這件事情已經壓力很大了,”明彥先生叫道,“我當時還安慰她不會有事。”
他苦笑着。
“我倒是希望沒事。因為美奈告訴我這幾天沒有我她也不會有事,我才來到了東京。可是現在!”
“這都是我的錯,我堅持和乾一起來東京,我想他會需要我的幫助,可是在他最需要的時候,我卻沒能陪在他的身邊。”真次郎先生低聲說。
“我該早些發現的。”理世女士也悔恨地說。
雙葉反駁道,“不,是我的錯,我該想些辦法的。”
“杏還提到過可能會出這種事情呢。我們為什麼沒聽啊……”龍司嘟囔着。
“你的當時的想法也不是沒有道理啊,龍司。”杏抗議道。
“可是!”
龍司的肩膀顫抖着。
他低聲罵道,“該死,我們為什麼沒想到會出這種事情?”
真感覺自己的神經被繃斷了一般,她一拳砸在桌子上,讓它搖了幾下。
“你們都住口!”
所有人都僵住了,但是真已經受夠了,這種包攬責任的行為要進行到什麼時候,就算這樣也無濟于事。之前在真陷入這種狀态時,杏讓她回過了神。
真伸手指向面前幾個年長的人格面具驅使者。
“你們,不要在責備自己了!沒錯,你比我們多了幾年驅使人格面具的經曆,但是你們不是全知全能的。你們是來幫助蓮的,自然會把注意力全都放在蓮的身上。”
她接着指向雙葉。
“還有你,雙葉!不要自責了!沒錯,你被獅童的手下抓住了,這造成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導緻乾被綁架了,但是我們也聽說過獅童是個多麼卑劣的人。就算這個計劃沒成功他們可能也會找其他的辦法抓到乾。更何況,如果他們抓到你,把你帶走或者傷害了你的話,事情會更糟。”
“你沒生我的氣嗎?”雙葉小聲問道。
真閉上了眼睛頓了一下。
“當然沒生你的氣。這又不是你的錯,我愛乾,但是如果你真的出事了……好吧,我都不願意想象這種事情發生的可能。”
周圍的朋友都震驚地看着她,她似乎從來沒大聲說過自己喜歡乾的事實。但是沒關系,現在這也不重要了。
她伸手抓住了雙葉的左手,輕輕捏了捏。
“我不會因為發生的事情責怪你的。”她鄭重地說道。
雙葉的眼眶濕了起來,但是她沒留下淚水,她隻是點了點頭然後抽了抽鼻子。
“可是杏的确……”龍司開口說。
真打斷了龍司的話,“不,你們都給我适可而止。這樣自怨自艾也沒有任何用處。這麼互相包攬責任就能拯救乾嗎?要行動起來才行。”
春開口有些猶豫地問,“可是真,我們要怎麼辦呢?”
真眯起眼睛。
“當然是要找辦法啊。”
摩爾加納笑道,“真劫獄啊,我喜歡。”
明彥先生笑了,但是他的聲音還在顫抖。
“那好吧,軍師女士,我們該怎麼辦?”
真對他點了點頭。
“我們要先确定三件事情。首先要找到乾在哪裡。”真說道。
“雙葉的話一定能找到的,沒問題。”龍司說道。
千枝女士說道:“可以直接查詢乾手機的GPS對不對?”
“交給我吧。”雙葉瘋狂點頭。
她直接就掏出了手機,飛速地在上面敲擊起來。
“接下來,”真說道,“我們要搞清楚怎麼把乾救出來才行,最後怎麼樣才能完成這一系列的計劃。”
雙葉突然沮喪地叫了出來。
“雙葉,怎麼了?”千枝女士問道。
“該死的。”她抱怨道,“他們關掉了乾的手機,或者可能是毀掉了它,我現在連接不上。”
“但是沒有手機的話,”春的眼中充滿了恐懼,“我們怎麼才能找到乾呢?”
真抿起了嘴唇,果然沒有這麼容易嗎?
祐介突然擡起手,“等一下,還應該有一個線索的。”
“祐介你指的是什麼?”理世女士問道。
“之前準備對戰真的姐姐的時候,乾讓我們看了帶着陰影巡者标識的徽章,你還記得嗎?”祐介問道。
杏點了點頭,“對啊,他說過徽章也帶有定位功能。”
龍司重重地錘了下手掌。
“可以找那個啊!”他叫道。
“那就要聯系風花了,”真次郎先生說道,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機,“佐倉,詳細地你可以問她。”
“我?”雙葉尖聲說。
真次郎先生翻了個白眼。
“沒錯,這裡除了你之外還有姓佐倉的人嗎?”真次郎先生問道。
這讓他獲得了一個肘擊(是明彥先生幹的)加上一個爆栗(理世女士友情贊助)。
“真次郎前輩,你能不能長點心。”理世女士呵斥道。
“别開玩笑了,真次。”明彥先生說道。
真次郎先生瞪着他,“誰都可以說我,隻有你不行!”
“我怎麼就不行了,你老實地給我聽着。”明彥先生孩子氣地說。
千枝女士制止道,“你們都給我專心點。”
真次郎先生哼了一聲,“我去看看乾的房間,确認一下他有沒有把徽章帶上。”
“好。”龍司問道,“蓮呢?你們不準備去幫他嗎?”
明彥先生看起來有些不安,他放在膝上的手攥成了拳。
他輕聲說:“抱歉,就算我沒答應美奈,我也會優先救援乾。我很抱歉。”
祐介聳了聳肩,他微微歎了口氣,“這很正常,你們從小的時候就認識乾了,但是幾天前才見到蓮,不是嗎?”
明彥先生看起來還是很愧疚。
“嘿!”杏開口,“我對蓮有信心,你們也要有信心才對,他一定沒事,肯定沒事的。他一定很快就會回到我們的身邊。”
她微微笑了起來,但是非常虛無缥缈。真低頭看向自己的腿,這樣她就不用看到杏勉強的微笑。杏盡力露出自己平常的一面。
“還有我們呢!”千枝女士叫着一拳錘在掌心裡。“我和理世會給蓮幫忙的。”
理世點了點頭,“沒錯,明彥前輩,你不用擔心,你們去救乾就好。我們會确保蓮安全地逃出來的。”
龍司前傾,手抵在自己的膝蓋上。
“來吧,我們該想怎麼把乾救出來了。”他催促道。
所有人都再次陷入了沉默。
“我覺得摩爾加納對我們來說可能是個王牌。畢竟現在明智去了公安局,那棟建築裡應該隻有乾能聽懂摩爾加納的話。”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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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用了一個小時才初步敲定好計劃。
真次郎和阿明會打暈兩個獅童的手下潛入樓内。接着他們會讓摩爾加納有機會接近乾,讓他通知乾說一些可以讓獅童恐懼,想要滅口的話。他們要利用獅童的這種想法。這大概會導緻獅童的陰影出現在樓裡。
“好諷刺啊,明明乾總斥責我不該脅迫别人。”佐倉說道。
“我也不太喜歡這個計劃。”新島歎了口氣,“但是我們也别無選擇了。”
佐倉拿着真次郎的手機和風花說着話,年輕的少女用肩膀把手機夾在耳側,瘋狂地敲擊着電腦的鍵盤。
“我們隻能這樣做了。”阿明沉重地說。
“我覺得是個好主意。”奧村開口,“然後我們可以……”
奧村突然沉下了臉。
“不好。”她低聲說。
喜多川皺起了眉,“怎麼了春?”
“真,”她急忙說,“你記得我們之前進到你姐姐的殿堂裡,調查公安局的時候嗎?”
新島突然紅起了臉,她僵了一瞬。真次郎忍住了翻白眼的沖動,他很輕易就推測出殿堂裡發生了什麼。很明顯,新島和乾兩個人情不自禁地做了什麼,真是在陰影泛濫的異世界都不知道收斂。
但是奧村到底在說什麼呢?
“怎麼了嗎?”新島問道。
奧村的表情變得有些緊張。
“你姐姐的認知裡有明智的存在啊!如果明智遇到了認知中的自己怎麼辦?”
“該死!”坂本說道,“那計劃就泡湯了。”
裡中尴尬地笑了笑。
“而且我不能直接去揍明智啊。我分不清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
如果可以真次郎願意花錢看裡村胖揍明智。自稱特别調查隊那群人管那招叫什麼來着?千枝的追擊?
奧村突然開口,“我去,我知道的。”
摩爾加納抗議道,“春,等等,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
“心情不好?”卷發少女問道。
她臉上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歪了歪頭。
“你在說什麼啊,小摩納!”奧村的聲音很甜美,糖分高得過分。
阿明似乎打了個寒顫。
“和美鶴一樣……”阿明低聲說。
真次郎冷哼道。“都有十年了,你竟然還會被美鶴吓成這個樣子,她還不在場。”
“閉嘴真次,是你對她的态度太不正常了好吧。”
久慈川點了點自己的下巴說道,“不過我也感覺她和美鶴前輩很像啊。”
“繼續說吧。”裡村無奈地說。
“不行,春!”佐倉抗議道。她瞪大了眼睛,“你不能一個人去。”
“誰說她會一個人去了?”高卷開口。她的表情堅定,“有不能一個人進入認知世界的規則在呢。而且,我也有一筆賬要和他好好地算算呢!”
“好了,我們有了兩個準備殺人的妹子。”真次郎歎了口氣,看向新島,“你呢,要和她們一起去嗎?”
新島搖了搖頭,“不,我有别的要做的事情。”
“而且你會需要我!”雙葉接話。
真次郎對着新島咆哮,“誰說你可以跟來的?”
新島的眼裡充滿怒火,“你認為我能一個人坐在這裡,絞着手指等你們回來嗎?不可能!”
“是啊,然後乾看我把你帶到那麼危險的地方,會當場殺了我。”真次郎反駁道。
“你已經要帶着雙葉和摩爾加納了。”新島反駁道,“多我一個又有什麼問題?”
“他們是計劃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你個白癡!”真次郎說道。
真次郎看到了新島臉上那種熟悉的固執表情,很明顯她不會放棄的。
“你們兩個呢?”他看向坂本和喜多川。
喜多川清了清嗓子,“我去跟着杏和春,免得她們暴走了。”
坂本皺眉思索了一下,最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還是不太想一個人坐着等她們。”他說道。
真次郎又歎了口氣,看向阿明,“如果乾怪我帶着他們一起的話,我就把鍋直接甩給你。”
“什麼!”阿明問道,“你開玩笑的吧,這和我有什麼關系!”
裡中和久慈川對視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
“你們還真是一點都不會變。”久慈川笑着說。
再次輕輕咳了一聲,“真次郎先生,風花女士讓我跟你們說,在你們出門之前想和你們談一談。”
真次郎感到了一陣愧疚,他怎麼沒想和風花說話呢,她一定擔心壞了。
“好。”真次郎歎了口氣,伸手準備接過手機,“給我吧。”
他離開了客廳,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他不想讓其他人聽到他和風花的對話,而且他也需要鼓勵,他不清楚自己需不需要召喚埃涅阿斯,但是保險一些總是好的。
但是這樣他就必須路過乾的房間。
看到乾的房間,他的心頭一緊,真次郎閉上了眼睛。
會沒事的,他們會把乾帶回來。
支持乾的決定是不是錯誤的?是不是應該聽從美鶴的建議回到人工島。不過回到人工島一定會讓乾很失落。他可能會恨他們吧。
真次郎歎了口氣。他讨厭這些不停在他腦内環繞的想法。他要和風花好好談談才行。
随着電話鈴聲響起,他拿出了自己标有SEES的手提箱,打開箱子的同時,風花接起了電話。
“真次?”
風花的聲音有些沙啞,她一定是在哭。
“風花,抱歉。我都沒想到給你打電話。”真次郎道歉說。
“真次别這樣。”風花的聲音尖利起來,然後又變回平常的柔和的聲音,“你隻是在擔心乾而已,我怎麼會因為這個怪你呢?”
真次郎重重地歎了口氣。
“你怎麼樣?”
雖然真次郎感覺糟透了,但是他猜得到留在人工島的其他人感覺一定比他還要糟糕。
“我還好,”風花低聲回答,“美奈子快生了,讓我有了事情做,可以分散注意力。”
真次郎忍不住抖了抖,他還記得嶽羽生産是發出的尖叫,他感覺女人生孩子的時候能比平時的聲音大上十倍。
“到底發生了什麼?”
風花歎了口氣。
“美鶴前輩帶來的消息把她吓壞了,她開始責怪自己,我們勸她冷靜點她也沒有用,結果……”
風花停了下來,深吸了口氣。
“不過我們這邊沒問題,讓明彥前輩不要太責怪自己,我知道是美奈子勸他去的東京,因為他不想在美奈子懷孕末期離開她。”
“我盡力。”真次郎低聲說。
“還有,真次。”
“怎麼?”
“一定要小心。”她乞求道,聲音有些哽咽,“你馬上要進入獅童的領地範圍。我很擔心乾,但是如果你因此受傷我一定受不了。我不能失去乾,也不能失去你。”
真次郎閉上了眼睛。
他發誓道,“我不會的,我們會把乾就回來的,風花。如果能的話,我還會一拳打在獅童的臉上。”
“真次。”
風花笑了起來,聽到她的笑聲,真次郎也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你不是認真的吧?”風花問。
“誰知道呢?”
風花那邊傳來的幾句低語。
“美鶴前輩再找我。”風花說道,聲音中有一絲悔意。
真次郎皺眉,為什麼?好吧,大概不重要。
“那你就快去吧。”
“我愛你。”風花輕聲說。
“我也愛你。我馬上就會把乾帶回來的。”他微笑着說。
風花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一定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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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感覺頭疼的厲害,仿佛被人用錘子打了一樣。
“嗯。”他忍不住呻吟出聲。
他猛地睜開眼睛,發現周圍一片黑暗。
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伸手想要按住額頭,卻發現胳膊被什麼東西綁住了。
他心中生氣了恐慌,乾閉上了眼睛,雖然并沒有帶來什麼不同的感受。
發生了什麼?他在哪?出了什麼事情?
“冷靜下來。”他低聲說着再次睜開眼睛,“好好思考一下。”
等等,他們本來在新島的殿堂裡逃竄,然後被獅童的人包圍了,他們抓住了雙葉做人質,不知所措的乾提出用自己換取雙葉的自由。
“你真蠢。”他低聲說,“傻子,你該知道那是個圈套的。”
現在他被逮到了敵人的腹地。而且周圍一片黑暗。
他在顫抖,而且無法止住,身體虛弱而且無力,這是之前的藥的影響嗎?而且,他第一次獨此一人。
聽到開門的聲音他擡頭望去,過了沒多久,他就暴露在日光燈下,眨了幾下眼,他終于适應了光線。
“你醒了啊。”
是埋伏了他和雙葉的男人之一。
乾瞪着他,卻一言不發,他不會讓這個男人滿意的。
“呵,你之前的話可不少來着。”
男人手裡拿着一串鑰匙,他用自己空着的手,抓住了乾的肩膀,力道大得仿佛會把他抓傷。他解開了把他鎖在床上的手铐,把乾掀了下來,讓他摔在了地上。
乾想爬起來,但是顫抖的雙臂不聽使喚。他太虛弱了,仿佛雙臂完全失去了力氣一樣。那藥到底對他造成了什麼樣的影響?
也許他可以逃出去,不過他要站起來才行。
他的視線變得模糊,不行,他現在虛弱而且感覺自己頭暈眼花。
他的肋骨被狠狠地踢了一下,頭撞在了床腳上。
“起來。”
男人抓住了乾的頭發,力道過大,讓乾感覺他似乎想要把它們揪下來一樣。他把乾拉了起來,将乾的雙手扭到身後。然後用手铐把它們靠在了一起。
“快走。”
他推着乾離開了房間,乾跌跌撞撞地走着。突然有什麼抵在了乾的後背上。
男人的鼻息噴灑在乾的脖子上。乾被他逼迫着向前走去。這裡似乎是一個實驗室,可能和人工島上的桐條塔很像。乾不太确定。
男人打開了一扇門,露出一件豪華的房間,讓乾吃了一驚。
乾被推到了椅子上,另一個人拿着手木倉指着乾,而第一個男人解開了手铐重新把他靠在了椅子上。
好,真他媽好,狀态越來越好了。
“乖乖在這裡坐着。”他嘲諷道,“那位大人馬上就回來。”
“哦,我等不及了呢。”乾低聲說。
兩個男人離開了房間,留下乾一個人。乾試着解開手铐,但是這不過是徒勞,甚至他們磨傷了他的手腕。
他們為什麼要抓他?獅童到底想幹什麼?
拜托乾,一定要小心,不要做魯莽的事情。風花前輩的聲音在他的腦内回響。
乾沮喪地歎了口氣。
“抱歉風花前輩,我不是故意打破誓言的。”他低聲說。
門突然開了。
穿着西裝三件套的人走了進來,他秃得一根毛都不剩。但是作為一個50歲左右的人,他看起來很健壯。
他微微笑着然後帶上了門。
“你就是那個有名的天田乾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