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爾加納是通過尖叫聲才确定了乾的位置。聲音不是很大,但是摩爾加納是不可能認錯這個聲音的。
摩爾加納飛速地跑了起來,他不清楚自己跑了多久,喘了一段時間之後他順着通風口的縫隙看向外面。
“找到了!”他笑着自言自語道。
乾低着頭,肩膀垂着。摩爾加納仔細觀察着他。剛剛的尖叫是怎麼一回事?獅童對他做了什麼嗎?要是乾真的受傷了,摩爾加納絕對會去找到那個男人抓花他的臉。
突然摩爾加納項圈上的他通訊器響了起來。
“摩爾加納,那邊的情況怎麼樣?”真的聲音傳來。
“我找到他了!”摩爾加納低聲說,“我很快就會找個辦法下去,然後你就可以和他聯系了。”
“明白了。”
然後對面就挂斷了。摩爾加納歪了歪頭,在通風管道裡折騰了起來,希望能吸引乾的注意力。這時突然響起的振動聲吸引了摩爾加納的注意力。乾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有些困惑,然而很快眼中就閃過了一絲了然,接着他就自言自語起來。
也許,他可以找個更簡單的方式來吸引乾的注意。
“嘿!乾!”摩爾加納低聲叫道,他用爪子拍了拍面前的通風口。“這裡!”
乾猛地擡起頭,他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摩爾加納。”
“你等一下啊。”
摩爾加納對着面前門又抓又撓,可惜門紋絲不動。
“我去。”他嘟囔着。
“摩爾加納!”
“我沒事,你等着!”摩爾加納打斷了乾的話,不過他心底升起一陣煩躁。
乾就不能對他有點信心嗎?
摩爾加納再次撞向通風口,用上了吃奶的力氣。他在心裡嘟囔起來。龍司那個肌肉笨蛋,都讓人誤會通風口很好打開了。
“摩爾加納,你等等!”乾再次說道。
“你就不能等我30秒?”摩爾加納忍不住罵道。
他停下動作想了一瞬,幾個星期前他和蓮看了一個電影,他可能可以使用相似的方式。他要動腦才行,而不是這樣和面前的門死磕。
摩爾加納向後退了幾步,然後直接開始沖刺,他一頭撞在了通風口上,讓他發出了一聲脆響。然後他就直接摔在了地上。
“好疼!”他嘟囔着,“我本來不想用這麼笨的方法的?希望沒人聽到。”
他用爪子揉了揉額頭然後走向乾的方向,突然感覺有些羞恥。
“不要告訴龍司啊!他絕對會那我這種不雅的行為開玩笑的。”
摩爾加納頓了頓,仔細觀察着面前的朋友。乾的臉上有一篇紅色,看起來是被什麼人扇了一巴掌。但是區區一巴掌不可能讓乾像剛剛那樣叫出來。
摩爾加納很想對乾當頭棒喝,但是他忍住了。摩爾加納不知道在獅童回來之前還有多長時間。
“摩爾加納,拜托……”
“我不清楚我還剩多長時間,”摩爾加納簡短地說,“我們做出了一個把你救出去的計劃。”
“你能不能聽我說完!”乾突然叫道。
摩爾加納有些詫異地瞪大了眼睛。
“去找到其他人,然後盡快逃出去,我不值得你們冒險。我不能……”
乾的聲音從平靜變得歇斯底裡,接着又哽咽起來,乾微微搖了搖頭。
“我不能要求你們為了我做出這種事情。”
摩爾加納盯着乾看了一段時間才終于明白了他想表達的意思,在他意識到乾想說的事情的瞬間,一陣怒火變從他的心底席卷開來。
他是認真的嗎?他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啊,好,可以,反正不管你同不同意我們都決定這樣做了,不用再廢話了。”摩爾加納打斷了他的話。
乾搖了搖頭,“蓮有危險!你們該去救他!我不值得你們冒險!”
“去他媽的,我們決定要救你,可不需要你的允許。”摩爾加納跳上了乾的膝蓋,對着他叫道,“小孩子才做選擇,我們兩個都要!不管是你還是蓮,我們都不會放棄的。”
摩爾加納項圈上的通信器突然響了起來。
“我也這麼想!”雙葉說道,“聽到了嗎?我不同意!不可能!你放棄吧!你的要求被拒絕了!”
“啊,果然他們都聽着呢。”摩爾加納想道。
“說真的,乾,你是不是傻?”龍司難以置信的聲音從對面傳來。
乾正準備反駁,“可是!”
“别磨磨唧唧的了!”龍司打斷乾的話,“你是我們的一員,對我們來說,失去蓮和失去你一樣的痛苦。”
真問道,“你竟敢說這種話!我們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說真的,作為人格面具驅使者,這種事情難道不是家常便飯嗎?”
摩爾加納一副,‘我說過了吧’的樣子看着乾。
乾歎了口氣,他的劉海被甩到一側。
“抱歉,隻是……”
“感到恐懼也沒關系的,乾。我們不清楚你到底經曆了什麼。”
真的聲音哽咽起來,摩爾加納發誓他聽到了真的啜泣。
“我們都很擔心你,我……我們不能失去你。我們在一起這麼久……”她的聲音變得嚴肅,“我們一定會把你救出去的。”
“我不喜歡你這種消極的态度。”摩爾加納說道,“你是怪盜團的一員。我們怪盜團可從來不會束手就擒的。太沒品味了。就算是蓮也一定會做出同樣的判斷的。”
摩爾加納擡頭看着乾,他的表情讓人難以辨認。
“抱歉。”
乾自嘲地笑了笑,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我是出了什麼問題,竟然一直無法忘記獅童之前說的話。”
“看着我。”摩爾加納堅定地說。
“什麼?”
摩爾加納伸出爪子照着乾的臉抓了過去。力道不是很大,畢竟不能給他劃傷,更像是輕輕的掠過了他的臉頰,但是是足夠把乾打醒的力道。
“我去!”乾叫道,“你這是幹什麼?”
摩爾加納叫道,“醒醒吧你個白癡,你這是讓獅童攻占了你的大腦嗎?”
“我不太想知道你到底做了什麼。”真歎了口氣,“乾,七年前,你就已經做好了直面死亡的準備,你不知道你們會不會成功,但是你們活了下來。而我們這次也是認真地準備把你救出來,我們會盡全力确保計劃順利進行的。”
乾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龍司說道,“你不能輕信獅童的話就這樣放棄啊。這和我們的信念完全不符。真說得對,你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已經有面對死亡的勇氣,結果現在連獅童帶來的威脅都不敢面對嗎?”
“我……”
乾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的眸子中已經燃起了一陣火焰。
“你說得對,我不能聽信他的話。”
他深深吸了口氣。
“所以你們的計劃是什麼?”
摩爾加納忍不住笑了出來,“這才對。”
————————————————視角轉換分割線———————————————
龍司感覺自己快瘋了。他真的希望自己能做些什麼,而不是隻能在這個房間裡像被囚禁的動物一樣來回踱步。
“龍司,你晃的我頭暈。”雙葉突然出聲,“你不要繼續在這裡晃來晃去了!”
龍司歎了口氣停了下來。
“抱歉,我感覺我快瘋了。”
他痛恨隻能坐着等待的感受。他希望去幫助自己的朋友,是不是如果能找到一些有關獅童的東西,會讓他感覺好一些呢?
要是祐介沒跟着春和杏一起去那邊比較好?如果再多一個人的話,是不是他們就可以分成兩隊,一個人保護雙葉。另兩個人去尋找線索呢?
雙葉皺起了眉,“我說,你是不是已經習慣在殿堂裡完全不停歇地四處奔走了?”
龍司瘋狂點頭,“是啊,就連沒被蓮蓮選在戰鬥隊伍裡的時候也會有可以做的事情。畢竟作為候補隊員也要随時警惕起來。但是我現在真的有些焦躁。我們隻能在這裡等着,根本沒辦法出去救乾。别誤會,我知道為什麼我們要在這裡等着,我隻是希望能做些其他能幫上忙的事情。”
真歎了口氣。
“我明白你的意思。”她輕聲說。
然後她的表情微微變得陰沉,她捏緊了自己的拳頭。
“我隻是無法相信,獅童對乾做出了這種事情。”
龍司的表情也變得不太好。剛剛他們在監視器裡看到了獅童的所作所為。為此真不得不分心去安慰雙葉,然而從真的表情來看,她自己也正處于極度的憤慨之中。在安慰雙葉的同時,她的身體禁不住顫抖着。
就算真和他們說過不要自責,龍司還是無法原諒無視了危險的自己。如果他們更加警惕些的話,可能就不會出現這種事情了。
“我相信,”雙葉突然說道,她的聲音打斷了龍司的思緒,“獅童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不惜一切代價,就算需要殺人也不會猶豫的。他是個沒有道德底線的人。”
真要進了嘴唇,“我隻是無法理解,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追随獅童,明明他是個沒有良心的怪物。”
龍司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我認為很多人願意追随瘋子是因為他們在演講或者在說服别人方面很優秀。就像那個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的德國人一樣。”
雙葉挑眉,“我的天,沒想到你還能記住這種事情。”
“喂!我又沒有那麼傻。”龍司抗議道。
“完了!”
聽到外面的聲音,真猛地怔住,她抿起嘴唇悄聲前往了門口,把耳朵貼在了門上。
“真?”龍司剛剛開口,就被真打斷。
“噓!”真回頭噓道,伸出手指豎在嘴唇前面。
龍司和雙葉也緩慢地移動到了門邊。他希望可以打開門确認外面的情況,但是他也很清楚那會是自殺行為。
“那小子,太愚蠢了。有什麼拒絕的理由啊。”
“等等,他們不是在說乾的事情吧?”龍司想道。
意識到這件事情的瞬間。龍司就攥緊了自己的拳頭,獅童的手下多多少少意識到了他的所作所為。然而他們為什麼會接受這樣的做法呢?簡直讓龍司感到惡心。
“還能是因為什麼?這幫孩子就是天真。獅童是個有先見的人,他最适合為這個國家掌舵的人。”
“有先見?這人是傻了嗎?獅童可是造成了那些廢人化的罪魁禍首啊。”龍司氣鼓鼓地想道。
“不過,他可能現在還神志不清,我聽說獅童給他用了那種藥,你也知道的,就是以前桐條的那群人給他帶來的藥。據說他們在那個基礎上,又做了不少改進。”
龍司轉頭看向真,她的呼吸變得短促而淺顯,仿佛在冥想一般。然後她睜開了眼睛。
她的眼中充滿了怒火,雙拳攥緊,似乎要被怒意支配。
“真。”雙葉小聲說道,她抓住了真的袖子,“你要……”
真深吸了口氣,再次閉上了眼睛,然後松開了攥住的雙拳。
“好。”她低聲回答。
她建議幾個人從門口離開,這樣可能會比較安全,畢竟既然他們能聽到門外的聲音,那就證明獅童的手下也有可能聽到他們的說話聲,要是被發現,那麼他們就慘了。
“藥……是真次郎先生和乾說過的,用來抑制人格面具的藥物嗎?”龍司看向雙葉問道,“不過聽之前曾經服用過那種藥的真次郎先生說,那種藥的副作用會慢慢讓人死掉吧。”
“它會讓你的身體變得虛弱。”雙葉抱着胳膊回想起來。
“真次郎先生在服用了藥物之後,身體便無法繼續保持體溫,開始持續失去溫度。”真皺起了眉。
真的表情明顯沉了下來,不過這也不能怪她。
“獅童是故意選了這種藥物吧。他還真是有‘幽默感’。”真開始在房間裡踱步。“你也聽到他們的話了,那種藥都沒經過測試。那個該死的、扭曲的……”
“混賬?”龍司問道。
真咳了一聲,微微露出一個微笑。
“沒錯,我覺得這個詞很适合他。”
“但是我們能做些什麼呢?”
真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我們要找到藥物的樣品,我們不知道他們對那個藥做了什麼‘改良’。如果找到了藥品一定會更好。美鶴女士就能拿藥物進行分析了,桐條集團不是找到了救治真次郎先生的辦法嗎?有了藥我們就能占據優勢。而且還可以帶乾去武見醫生那裡,她欠蓮幾個人情,不說明原因也會幫乾做檢查的。”
在她嘟囔着自己的想法的同時,真再次開始踱步。龍司感覺看着真讓他有些昏昏沉沉的,他好像明白剛剛雙葉的感受了,他伸手抓住了真的肩膀。
“真,你要冷靜些。”
雙葉驚叫出聲,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天啊,龍司竟然在說這種話。”她諷刺地說。
“你閉嘴。”龍司哼道,他瞪了雙葉一眼之後再次轉向真的方向,“不過我們怎麼去找啊?我們不能把……把雙葉一個人留在這裡太無謀了。我知道你很擔心乾,但是我們也要謹慎些才行。”
真重重地歎了口氣,她垂下了肩膀。
“你說得對,龍司。是我太焦急了,我們怎麼找到這種藥呢?怎麼感覺今天晚上的事态越來越糟糕啊。”
她突然哽咽起來,仿佛随時都會哭出來一樣。
“完了,我害她傷心了。我怎麼就不能像蓮一樣能言善辯呢?”龍司暗自想道。
“别、别哭啊!”龍司急忙說道,他伸手有些尴尬地拍着真的肩膀。
“你是真的不會說話。”雙葉幹巴巴地說。
龍司瞪了雙葉一眼回道,“你比我強到那裡去似的。”
真微微笑了一下,她的眼中還帶着淚水。
“好吧,至少該贊揚一下龍司的努力。”真說道。
“真,連你也!”龍司抱怨着,讓兩位少女笑了起來。
但是雙葉突然打了個響指。
“我知道了!”她突然說道,“我們可以聯系真次郎先生和明彥先生,乾還需要獅童坦白有關廢人化的事情,他們可能能在調查中找到藥物的樣品。”
真瞪大了眼睛,“這個主意不錯啊!”
她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思索了一段時間,然後看向了龍司。
“你覺得怎麼樣?”
這可能是最好的辦法了,離開這個房間不是明智的選擇。
龍司點了點頭,“這是個好主意,但是也提醒我了。”
“什麼?”雙葉插着腰問道。
“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就是之前獅童的手下說的事情讓我有些在意。獅童是适合給這個國家掌舵的人。他們竟然敢說這樣的話。說什麼鬼話,我簡直要被氣笑了。一群混賬。”
“我也真的受不了這群人,先忘了他們的事情吧,我們還有事情要做呢。”
龍司用拳頭砸在掌心。
“我等不及想要揍他們了。”他叫道。
先是雙葉的媽媽。接下來是那些精神暴走和廢人化的受害者,還有那些因為這些事件受傷的人。這一切都是為了給獅童鋪平前進的道路。後來就是春的父親,還用這個作為理由把黑鍋甩到了蓮的頭上。最後他們還綁架了乾。
“獅童,你個該死的東西,做了這些事情就要有付出代價的覺悟。你會成為我們最大的目标。”龍司陰暗地想道。
雙葉開口想說些什麼,但是卻沒發出聲音。
“我……”她低聲擠出一個字。
“雙葉,你有什麼想說的事情嗎?”真看着年幼的少女問道。
雙葉有些焦躁,她頓了頓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最後開口說道。
“所以,誰打算去告訴真次郎先生,獅童給乾用了那種曾經險些害死他的藥,還是升級版本……”
“該死的。”龍司打了個寒顫。
他根本不敢想象這種可能性,真次郎先生會氣炸的。他本來就夠恐怖了,但是今晚的他本身就已經處于爆發邊緣,龍司是真的不想招惹他的怒火。可能在他們把乾救出去之後再讓他知道這件事情比較好,畢竟要是真的讓他聽說了這事情,真次郎先生可能會直接打爆獅童的頭,或者用自己的人格面具直接把獅童捅個對穿。
龍司揉着自己的脖子歎了口氣,但是為了獲得藥品的樣品,這件事情必須傳達給兩位年長的前輩。
“我推薦真!”龍司伸手指着真叫道。
“什麼!?”真瞪着龍司問道,“為什麼是我?”
“我也贊同!”雙葉接話。
“什麼?”真看向雙葉,“雙葉,連你也!”
“二對一啊!”龍司說道。
“龍司你找打嗎?”真眯起眼睛看着他說道。
————————————————視角轉換分割線———————————————
明彥很讨厭等待的時間。
但是在雙葉給他指示之前他也隻能等待。他們需要在救出乾之前拿到給獅童定罪的證據。
然而他真的厭倦這種等待,隻要停下腳步,他就會無法克制地想到美奈,想到他們的孩子。
這本來應該是幸福的時光,然而因為獅童一切都毀掉了。他很清楚他留在這裡,幫忙援救乾才是重中之重,可是他的思緒一直圍繞在美奈身上。她是個擅長隐藏自己情緒的人,可惜這一次發生的事情變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隻能祈禱他們的孩子會平安地出生,為了美奈也希望如此。如果孩子除了什麼事的話,美奈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明彥希望自己能陪在美奈身邊,他可能無法分擔美奈的疼痛,但是他至少給她心理上的支持。
他們也曾經談論過這件事情。當時美奈還可他開玩笑會捏碎他的手指。其實在此之前,明彥一直以為自己會在美奈生産的時候陪在她身邊。
但是獅童綁架了乾的行為給她帶來的太大的沖擊,如果因此美奈或者孩子出了什麼事的話,他絕對會把獅童的臉揍扁,連整容手術都救不回來那種。
獅童一直是個威脅,他對于陰影巡者來說一直是一道深深的傷疤。
但是這讓事情變得更加切身。
乾對明彥來說就像弟弟一樣。明彥承認自己一直不是很受小孩子的歡迎,可是他現在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乾的時候。他的目光閃爍着,仿佛是天空一般澄澈。沒過多久,明彥就喜歡上了這個孩子,盡管他不清楚自己能和乾說些什麼。
乾已經不是那個把明彥當做英雄崇拜的小孩子了。他已經從一個不知所措的孩子成長成了可以獨當一面的年輕人。一個領導,他學會了照看他人,而不再是隊伍裡需要被照看的那位。
明彥再也不想失去心愛的人了,他不想再經曆隻能絕望地看着孤兒院連着裡面沒能逃出來的美紀在他的眼前被燒成灰燼的痛苦。
雖然他現在就想去揍做出了這種事情的獅童一頓,但是他明白自己要恢複冷靜,這樣無謀的行為隻會給他們帶來莫大的損失。
明彥看向真次,他的臉色鐵青,身體的每一塊肌肉都緊繃着。
“打起精神來!”明彥嘟囔着看了真次一眼。
真次抱怨着不太情願地支起了身子。
“那個混蛋在哪?”真次嘟囔着。
仿佛是在回答真次的問題一般,一陣驚呼聲打破了寂靜。
意識到聲音的主人是誰的瞬間,明彥感覺自己的血液沸騰了起來。
是乾的聲音,獅童到底對他做了很麼?
明彥閉上了眼睛,希望這可以讓他将尖叫聲屏蔽掉一樣。
“冷靜,你要冷靜下來。”他在心底想道。
乾不需要被怒火沖昏頭腦的自己,他不能暴走,現在不行。要冷靜下來,被怒火支配的大腦是不可能順利實施拯救乾的計劃的。
他回頭看向自己的好朋友,真次緊緊地咬住了自己的牙,眼中翻騰着怒火。
“該死的,要不是獅童會找借口把我送進監獄,我一定會打爆他的狗頭。”真次低聲咆哮道。
“彼此彼此。”明彥說道。
随着更加了解獅童,他就越有痛恨那人的理由。
“要揍你也要排在我後面才行。”真次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
明彥哼了一聲,瞥了身後的好友一眼,“憑什麼你先?”
真次哼道,“就憑我是乾的監護人。所以誰要是欺負了他,那我有資格第一個去打死他。”
明彥輕咳了一聲掩過自己的笑意,免得暴露。
“那孩子是不是傻?”
其中一個獅童的手下突然說道。明彥克制住了自己做出異常的行為。他的心底再次騰起怒火。
那個手下的搭檔說道,“我聽說獅童挺期待他同意我們這邊的條件的,這樣就可以找到牽制桐條和那群人的辦法了。”
明彥握緊了拳頭,他咬住自己的舌尖克制自己不要痛罵出聲。就因為乾有骨氣,拒絕像其他人一樣被獅童支配就要被這樣說嗎?他們怎麼敢就這樣對獅童的惡行視而不見,讓他那麼對待乾。明彥根本不願想象獅童對乾做了什麼。
乾有自己的驕傲,他不喜歡暴露自己弱勢的一面,除非萬不得已他不會發出剛剛那樣的叫聲。明彥還記得,當時和大型陰影戰鬥時,哪怕被擊飛撞在牆上,乾也從來沒有喊過疼。
看到獅童的手下對此表示不滿,明彥感覺很惡心。很明顯,在獅童的眼裡乾就是一個工具而已。
真次突然就從旁邊怼了明彥一下,讓明彥從自己的思緒中驚醒。然後他一言不發的走向了反方向。明彥抱歉地笑了笑,跟在了真次的身後。
“獅童想要讓乾做背叛者簡直是白日做夢。”遠離他人耳目之後真次哼道,“之前對他們瞞着怪盜團自己的身份就很難受了,還有被雙葉黑入手機暴露身份的時候他可吓壞了。接下來呢?他莫非是要嚴刑拷打從乾那裡知道我們的秘密嗎?”
萬幸真次看起來沒有被怒火沖昏頭腦。不過明彥也理解他現在表現出這樣的态度。明彥也希望他們可以讓獅童得到他應有的懲罰。
他還記得美鶴打算讓乾回到人工島的事情。說實話,如果美鶴在這件事情之後還堅持想讓乾回人工島的話,明彥大概會選擇支持他。今晚之後,他再也不想讓獅童接近乾了。
“我隻是想趕快結束這一切。”真次突然揉了揉眼睛,“就是,去他媽的,我想趕快把乾從獅童那裡帶回來。”
“我也是這個想法。”
明彥想要對自己的朋友微笑讓他安心,但是可能不是很成功。明彥感覺表現出自信的一面對他來說越發的艱難。
“我還沒接到雙葉的信号。要再耐心一點。”
“不用你告訴我。”真次的聲音有些惱怒。
明彥投降一般舉起雙手。
“我的意思是……”
“你們方便說話嗎?”
明彥聽到雙葉的聲音瞪大了眼睛。
“佐倉怎麼了?”真次低聲問道。
“就是……真你來!”
“你真是……”真歎了口氣把罵人的話咽了回去,“真次郎先生,明彥先生。”
“還不到時候嗎?那我就先挂了。”真次提醒道。
“我保證,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就是……”
真頓了許久,最後她歎了口氣。
“我們剛剛聽到了獅童手下的對話。他們提到了給乾用的那種藥物。”
“怎麼提到了?”明彥緩緩開口問道。
“請試着……我明白會很難保持冷靜,但是……”她尴尬地頓了頓。
明彥終于意識到了,他感覺自己的胃裡沉甸甸的開始抽搐。
“該死,他的意思難道是!”明彥驚慌地想道。
明彥飛快的看向了真次,他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雷霆之怒來形容了。他最好的朋友的手緊緊地捏成了拳,指節泛着白色。明彥搖了搖頭,他要專心才行。
“真,你想說的,和我理解的是同一件事情嗎?”明彥問道,“我發誓你要是拿這種事情和我開玩笑的話我……”
真反駁道,“當然不是,我怎麼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呢!”
明彥咬緊了牙關,他不喜歡這樣躲躲藏藏的做法,因為工作原因他有的時候不能太過大張旗鼓,不然容易打草驚蛇讓壞人跑掉。但是從來沒有過這樣牽動他情感的人物。他現在想直接沖進去,然後抓着乾直接從這個樓裡逃出去。不過他很明白這和自殺沒什麼區别。
他痛恨這種感受。
“抱歉。”明彥飛快地道歉。
“沒關系,”真簡短地回答。
“你們有解決這個事态的方案了嗎?”真次插話問道。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危險的意味。
“這裡是獅童名下的秘密設施,我們認為可能在這裡會有那種藥物的樣品,我們希望你們能找到藥物的樣品。”
明彥和真次對視了一下。
“真次,你怎麼看?”明彥開口問道。
真次抿起了嘴唇,他沉默了許久,甚至讓明彥感覺有幾分焦慮。最後他終于開口說道。
“摩爾加納那邊怎麼樣了?”
“我們已經聯系上了乾,但是還在等獅童回來。”
有些奇怪,她仿佛在盡力對這件事情避而不提。她為什麼不多說明一下乾那邊的情況?他還好嗎?他們是在獅童傷害乾之前聯系上了乾,還是在那之後?明彥覺得現在還是不要追究這件事情比較好。畢竟和他的意願無關,他很快就會知道真實的情況。
“所以我們要抓緊時間了。”明彥說道。
真的想法是正确的,如果他們拿到了那種藥物,美鶴手下的科學家就可以分析裡面的成分,拿來和之前的藥物對比,來确定其中的危險性。從雙葉的說法來判斷,那種藥物似乎很強效。瞬間就讓乾失去了意識,并且封印了伽羅尼彌。
明彥咬牙,非常想直接一拳揍在獅童的臉上。
“我們之後再聯系你們。”真次說道。
“嗯,祝你們好運。”雙葉說道。
明彥歎了口氣,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美奈讓他留下的選擇是正确的,等腎上腺素消退之後,他絕對會為離開了東京感到後悔。特别是知道了今晚發生的事情之後,他怎麼能對此放任不管呢?
“阿明,我不管你是什麼想法,但是我真的打算去打爆某些人的狗頭了。”真次低聲說,“獅童可能被他的權勢而保護着,但是他的保護中可沒有包括他的手下們。”
明彥用拳頭擊在自己的掌心。
“那我們開始吧。”
他們在不引起懷疑的前提下飛快地移動着。明彥沒找到什麼特别的東西,直到他們抵達了一個房間的入口。
真次輕輕推開了門,裡面的房間仿佛是醫院的病房一樣,這裡調查起來一定會有收獲吧。
他們在房間裡翻找起來,明彥拉開了一個抽屜,将裡面的東西翻得一團糟。裡面有好幾個注射器,但是他們要找的藥物是哪一個?還是說他們應該把這些藥品全都帶走呢?
但是明彥注意到了一抹金色,看到那東西的時間,他倒吸了口氣,那是陰影巡者的徽章。
明彥飛快地把徽章抓到了手裡,他沒想到他們會把這個也從乾的身上搜出來,找得還真是細緻。明彥很慶幸他們沒發現内藏的定位系統。不然他們就真的束手無策了。
“我找到了乾的手機。”真次說着舉起了手中的東西。
“到時候讓風花或者雙葉檢查一下裡面有沒有問題,我們不知道他們對手機做了什麼。”
“門怎麼開了?”
門突然被推開,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你們怎麼進來的?”男人飛快地走到房間中問道,“這裡是……”
然後他停住了,仿佛被什麼東西卡住了脖子一樣,瞪大眼睛,驚叫道。
“荒垣!真田!你們怎麼在這裡?”
這家夥認識他們兩個嗎?那就是以前在桐條那裡的科學家嗎?
“你真是拉低了科學家的平均智商。”真次冷冷地說道。
“你們!”
聽了真次郎的諷刺男人的臉因為憤怒變得通紅,明彥發誓他的眼角在躊躇。然後他把手伸向自己的口袋,從裡面掏出了什麼東西。
“我還打算拿天田做小白鼠的,沒想到又多了兩個。”
科學家向前走起,手中拿着注射器。
但是真次比他快得多。他輕易地把男人按在了牆上,表情無比的兇狠,明彥覺得自己的表情也差不多。
這個沒脖子的白癡真的以為他能制伏真次嗎?讓人笑掉大牙了。
真次問道,“說吧,你以前是為桐條集團工作的對不對?”
那個男人卻意外,平靜地接受了真次的怒火。
“不然呢?桐條和她的父親都是目光狹隘的人。鴻越大人就不一樣了,他很有先見。我們可以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美好,而獅童也有同樣的想法,所以我願意為誰工作,自然就可以為誰工作不是嗎?”
“然後你就把那種藥也交給了他嗎?”明彥低聲問。
他希望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人知道那種藥物的制作方式,那種藥不會帶給任何人好處。
“為什麼不行?我知道那種藥還可以進行完善,隻是還需要實驗罷了。當然要在人格面具驅使者的身上實驗才會得到有效的結果,發現他還有抑制人格面具的能力我真的很高興啊。我很懷念在人格面具驅使者身上做實驗的那段時間。我相信,獅童先生會同意我的做法的。”
該死的,他真的是那些曾經在幼年的美鶴身上做實驗的人之一嗎?而且他還說要拿乾做小白鼠?
明彥注意到了一個細微的動作,那個科學家手中還拿着一隻注射器,而他的手指正按在推入藥品的活塞上。
明彥的視線在一瞬間染上了血紅。
“真次!”他叫着,推開了真次。
“我去,阿明你!”
明彥提起了拳頭,一個勾拳直接砸在了男人的太陽穴上,在太陽穴的敲擊會很容易的就打暈一個男人。然後男人翻了個白眼就昏了過去。
真次無語地看着躺在地上失去了意識的科學家。
“他準備給你用這個來着。”明彥開口打破了沉默。
但是同時明彥感到了愧疚,面前的男人是個上了年紀的平民。
不過也是他将藥物帶到了獅童這裡,甚至在獅童的幫助下讓它變得更加危險。他還想拿乾做小白鼠做哪些讓人惡心的實驗。他打算把那種藥擁在真次身上,明明當時美鶴為了确保那種藥不會在對真次造成傷害花費了大量的心血。
真次什麼都沒說,他彎下腰,然後撿起了注射器。
“至少我們拿到樣品了。”真次低聲說。
“是啊,我們走吧。”
真次找了個可以包裹住針頭的東西,免得紮到自己。然後把注射器收了起來。接着把乾的手機收到了口袋裡。明彥探頭出去看了看周圍有沒有其他人,見走廊裡空無一人,明彥松了口氣,似乎剛剛的混亂沒有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
明彥嘟囔着,“抱歉,我剛剛沖動了。”
“你道什麼歉啊?”明彥有些驚訝的看向了真次。真次繼續說道,“别自責了,阿明,讓他叫人來就麻煩了。”
“我就是……意識沒能控制住自己,看到他拿着注射器的時候,我想到他可能會給你用那種藥物……再加上他自己承認的話。”
真次翻了個白眼。
“我才不會給他那種機會的。”真次嘟囔道。
“你竟然也會說這種話了。”明彥說着,在旁邊怼了真次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