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彥也不清楚自己臉上的微笑是不是裝出來的了。
真次再次翻了個白眼,然後輕輕一拳打在明彥的肩頭。
“好了,我們該走了,要做好準備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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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爾加納說得倒是容易,但是事實上并非如此。甚至說很困難。不過乾正在努力嘗試,他不能讓獅童擊潰他的精神。
他要冷靜下來。現在如果慌張失措,那麼就和投降沒什麼區别。乾閉上了眼睛,想讓自己跳得飛快地心髒平靜下來。他怎麼才能讓獅童自己承認自己的罪行呢?
“對了!雙葉的母親,她是第一起廢人化的受害者,所以用她的事情打開話題也說得通。”乾暗地裡想道。
但是接下來該怎麼辦呢?他的思緒被開門的聲音打斷,獅童走了進來,看着逼近的獅童乾試着不讓自己露出太緊張的神情。
“你想通了嗎?”
乾深吸了口氣,他的心髒在胸膛裡跳得飛快,仿佛随時都會爆炸一般。
“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乾終于開口。
獅童仔細思考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也好,這個要求也算合理。”
“你一直說,你給我的東西會比美鶴前輩多。”他緩緩說道。
乾裝作一副全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的樣子。
“你到底想讓我做什麼呢?”
“你已經意識到廢人化的事情了是不是?”
乾低下頭看向地面,免得讓獅童看到自己忍不住翻得白眼。獅童到底以為自己是什麼,傻子嗎?
“不知道的人一定是傻瓜吧。”乾平淡地說道。
獅童用贊賞的語氣說道:“你當然不是傻瓜。”
乾露出一副無所謂的神情,希望自己的表情不要暴露他的内心。
“這家夥真喜歡談天說地。”乾禁不住想道。
“這和廢人化有什麼關系?”乾問道。
“你也意識到了另一個世界中的危險吧。雖然我手下的人很優秀,但是我還是希望能再有一個幫我實施另一個世界中任務的人。畢竟兩人行動會安全的多。”
沒錯,明智身上還有太多的疑點,明智和他們說明的覺醒了人格面具的過程絕對謊言,從兩年前就已經發生過廢人化的事情來判斷,他應該是在那之前就已經聯系上了獅童。
問題是,為什麼?為什麼明智會去找獅童呢?是為了什麼?這件事情對明智有什麼利益可言呢?
乾注意到獅童正在觀察她。
“這是必然的。”乾也同意這個說法,“但是做這種事情有什麼好處呢?”
乾闆着臉不讓獅童看透他的想法。獅童的意思是想讓他和明智合作幫他殺人嗎?
乾的雙手在身後攥成了拳,獅童在誣陷雙葉的時候可能沒什麼原因,隻是單純的因為他能這樣做而已。
他的怒火在心底蔓延。雖然表情還很平淡,但是他忍不住說出了下一句話。
“你下令殺死了一個無辜的女人對不對,她叫一色若葉。”
獅童忍不住笑了出來。
“哦,你說一色若葉嗎?她不是自找的嗎?她是個固執的白癡,真可惜。她的腦子很靈光,但是她拒絕為我提供我想要的東西。而我永遠會得到想要的東西。”
乾的怒意在他的心底翻滾。獅童其實是可以用謊言蒙混過關的,但是作為一個混賬他卻承認了這個事實。
“那雙葉呢?”乾追問,“她又對你做了什麼?她隻是個孩子而已。”
想到這件事情就讓乾怒火中燒。雙葉本來就沉浸在失去母親的悲傷中,獅童卻在她的傷口上撒了一層鹽。為了什麼?看她會有什麼反應嗎?這人是不是神經不正常。
還有他傷害的其他人。
有很多人在獅童的眼裡都屬于必要的犧牲。被卷入權利鬥争中的無辜人,和他選的那些替罪羊。
“你膽敢和我頂嘴?”獅童咆哮道,“你根本不知道我為了現在的地位付出了什麼,你個愚蠢的小子。”
“哇,罵人啊,真是成熟的大人。”乾在心裡諷刺地想道,微微露出一個微笑。
獅童攥緊了拳頭。
“有什麼好笑的?”他問道。
乾眯起了眼睛,并沒回答他的問題。
他說道,“我隻看到了一個得不到想要的東西就會大發雷霆的男人。而且你的成就明明不屬于你。不過是支配,剝奪了其他人的成果而已。你走到現在不過是因為你有一群被你洗腦的手下,和一個幫你做髒活的偵探而已。”
“你這個無知的小子。”獅童低聲咆哮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是掌控一切的人。我的每一個決定都是為了讓自己站在頂峰而做出的。不管是精神失常還是廢人化,所有的都是。我不需要自己做這些事情。這個國家的愚民不過是我的人偶罷了!”
“我不會變成你的人偶的。”乾反駁道。
獅童滿臉怒容,他伸手指着乾的臉說道。
“你可能不畏懼我,但是桐條的想法就不一定了。隻要看到我傷害了你,她就一定會向我屈服的。女人,就是這麼的心軟懦弱。”
乾越發地惱怒。他是在侮辱美鶴前輩嗎?美鶴前輩一直是個堅強的人,她一個人負擔了太多的責任,卻想要一個人解決所有問題。聽着獅童在這裡對美鶴前輩的嘲諷,讓乾無法克制自己的怒火。
“美鶴前輩比你好一千倍!”乾反駁道,“這麼久以來,她沒能做出行動,不過是因為你一直在濫用自己的權利而已。如果她能出手的話,你早就成為她鞋底一縷不值一提的灰塵了。”
“我可以現在就身寸殺你。”獅童低聲說道。
“那就試試吧。”乾反駁道,“你是為了牽制美鶴前輩才費勁心思把我帶到這裡。你不會殺了我的,死人對你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
獅童的眼睛躊躇了一瞬,最後再次拿出了刑具。
“我不能殺了你,但是隻要我在桐條的面前折磨你的時間夠久,她就會屈服了。畢竟兩個機器比起一個人的性命算什麼呢?”
乾怒視着獅童。
“Aegis前輩和Labrys女士不隻是機器。她們有自己的靈魂。他們能感受到快樂和悲傷,也會在意自己深愛的人,比你更像人類。”
“真是白癡。”獅童說道,用手抓緊了那個儀器。
随着傳來的一聲巨響,獅童的動作停了下來。
門開了。獅童的手下随着巨大的聲音被扔了進來。他們一個又一個地呻吟着。
“你好啊,獅童。”明彥前輩說道,他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我們是來接乾回去的。”
獅童退了一步。
“你們怎麼在這?”他問道。
“你真的以為我們會看着你把乾抓走,然後什麼都不做嗎?”真次郎前輩問道。
看到乾的瞬間他的表情微微柔和了一些,但是看向獅童的瞬間,他的視線再次變得冰冷。
“給我一個不打死你的理由。”他咆哮道。
但是乾注意到了獅童的動作。
他想要提醒他們。“真次……”
乾的話被環繞在脖子上的東西打斷。那種尖銳持續的疼痛再次席卷而來。他幾乎無法聽到真次郎前輩和明彥前輩的喊聲。隻能感受到傳來的電擊。
随着疼痛的減輕,乾驚慌地看到被獅童的手下制伏按倒在地的真次郎前輩和明彥前輩。
獅童手中的木倉抵在真次郎前輩的頭上。
“我之前也說了會先解決你的監護人的,是不是?”
真次郎前輩完全沒有膽怯,他怒視着獅童。
“告訴我其他人在什麼地方吧。”獅童說道,“不可能隻有你們兩個來了對不對?”
“去死吧。”真次郎前輩冷嗤道。
“不、求你,不要。”乾乞求道。
獅童轉頭笑了起來。
“這就是你的弱點嗎?真是好懂啊。不過,我的手下們也正是利用了你們這樣的心理才抓到了你們。你也聽過這種說法吧‘畫蛇添足’,這些情感都是無用的。”
乾的心底騰起了恐懼,又是這樣,他不會讓真次郎前輩死的,他不能看着真次郎前輩死在他的面前。
他該做些什麼才行,但是他能怎麼辦呢?他無法在現實世界中召喚伽羅尼彌,而且也沒有召喚器。他的手還被綁在一起。
要是能召喚伽羅尼彌就好了,這樣他就可以用突然的閃光分散獅童和他的手下的注意力。
明彥前輩在男人的壓制下掙紮着,卻被男人不斷加強的力量搞得痛呼出聲。
“乾。”明彥前輩喘息間說道,“不要讓他為所欲為。”
乾閉上了眼睛,他該怎麼辦,現在的他無能為力。
“你沒那個膽子,獅童。”真次郎前輩嘲諷道。
獅童的表情因為恥辱而扭曲了起來。
“你這個……”
“你什麼都不會得到。”真次郎前輩反駁道,“你是為了從美鶴那裡得到想要的東西,才綁架了乾。如果殺了我,你就什麼都得不到。你真的有勾動扳機的膽量嗎?别讓我發笑了,你這麼久以來為了讓仕途順利,一直都讓其他人幫你做這些髒活,我有什麼理由怕你這樣的紙老虎呢?”
真次郎前輩說得對。
他為什麼要感到恐懼,為什麼要放棄?為什麼要下意識認為自己無法召喚伽羅尼彌?他又沒有試過,他早就可以在現實世界中使用伽羅尼彌的治愈魔法,那現在有什麼理由不嘗試一下呢?他不能就這樣放棄。
他能在自己的腦海中感受到伽羅尼彌的存在,隻要集中注意力就可以,藥物的效果已經所剩無幾,他能做到的。
他不再是那個無能為力的孩子了。他可以終結這一切,他可以親眼看着獅童毀滅,那些他曾經摧毀的生命,他們将迎來正義。
他不能放棄。
乾在心底祈禱着,“伽羅尼彌,回應我吧。”
藍色的光芒環繞在乾的周身,伽羅尼彌的聲音在他的腦海回響讓他瞪大了眼睛。
吾即汝……汝即吾……汝之決意賦予吾新的形态。吾……
“回應我吧,提爾(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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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的新人格面具比起涅墨西斯和伽羅尼彌看起來更像人類。他的額頭綁着一道橘色的額帶,身上披着的披風被金色的徽章固定着。在一閃而過的光芒後,明彥能看見那個徽章上面印有陰影巡者的标識。在披風下是一件由銀色鎖鍊支撐的铠甲。人格面具的一隻手中拿着長木倉,而另一隻手卻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義肢,确切地說是火箭筒形态的義肢。
提爾身上散發着金色的光芒,明彥下意識閉上了眼睛,但是獅童和他的手下就沒這麼好運了,他們被強光閃花了眼睛。
明彥開掙了抓着他的人。從他聽到的詛咒聲判斷,真次也做出了同樣的選擇。他回過神,一拳打在剛剛抓着他的人的肚子上,男人因為疼痛跪倒在地,明彥順勢一拳将他擊暈。
“你們以為這下你們就能赢了嗎?”獅童叫嚣道。
他回過身用木倉指着乾。
“埃涅阿斯!”真次叫道,藍色的光芒在他的周身閃耀。
透明的藍色護盾出現在乾的面前,子弓單被譚飛,掐在了左邊的書櫃上。
“你個該死的東西!”獅童咆哮道。
在他有機會開口之前,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打斷了他,明彥忍不住微微笑了起來。
“将軍了。”他想道。
獅童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了出來。
“哦,你說一色若葉嗎?她不是自找的嗎?她是個固執的白癡,真可惜。她的腦子很靈光,但是她拒絕為我提供我想要的東西。而我永遠會得到想要的東西。”
“我是掌控一切的人。我的每一個決定都是為了讓自己站在頂峰而做出的。不管是精神失常還是廢人化,所有的都是。我不需要自己做這些事情。這個國家的愚民不過是我的人偶罷了!”
獅童的臉上失去了血色。
“這是,你們怎麼!”
明彥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報複真是讓人心情愉悅。
“你不是很喜歡威脅别人嗎,獅童?”真次問道,“這就是我們對你的報複。”
“你不會想讓公衆聽到這話的吧?”明彥說道,“畢竟馬上就要開始選舉了。”
一團毛球撲了上去,摩爾加納鑽到了獅童的口袋裡,然後從他的口袋裡面叼出了一把鑰匙,獅童向前撲來,但是明彥和真次默契十足的一起攔在了乾的面前,防止他繼續上前。
“你可以試試。”明彥怒視着面前的男人。
獅童咬緊牙關。
“你們到底想怎樣?”他低吼着。
真次抱起了胳膊,“很簡單,你放走乾,然後不要再打擾美鶴和其他人,我們就不會公開這份錄音。”
獅童的眼中充滿恨意,如果目光能殺人,估計明智吾郎已經失業了。
“你們認為這樣就可以阻止我嗎?”獅童問道,“怪盜團的團長會死的,他會被我的手下殺掉。”
“怪盜團和我們沒關系,這是陰影巡者的事情,向我們挑釁是你最大的失敗。”明彥絲毫不準備退讓。
獅童握緊了拳頭,房間似乎陷入了永久的沉默,明彥舔了舔嘴唇,希望他們的這次豪賭會勝利。
“我明白了。”獅童低聲說道,“你們為了自保抛棄了怪盜團是不是?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好吧,我不會再騷擾你們了。等我成為首相之後,我一定會把你們的組織摧毀的。”
傳來疙瘩的響聲之後,乾緩緩地站了起來,看起來有些暈暈的,他的眼中全是疲憊。明彥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好了,沒事了。”他低聲說。
乾微微點了點頭。他一副疲憊的樣子,卻微微笑了笑。明彥閉上了眼睛。
乾沒事了,他會沒事的。明彥簡直要哭出來了。經過了這麼久的戰鬥,他們終于獲得了一場勝利。雖然中間出了差錯,但是他們還是成功了。
他感到有些惡心,讓獅童以為他們放棄了乾的朋友真是令人反胃。但是他們終于讓獅童承認了自己的罪行,而希望他們的計劃能夠順利進行保證雨宮蓮的安全。
明彥半背半抱地帶着乾向門口走去,乾看起來累壞了,他不停地喘息着呼吸短促而頻繁。明彥的猜測是之前那剛剛用了藥劑之後,強行在現實世界中召喚人格面具給乾造成了很大的負擔。說實話他沒暈過去已經讓明彥很驚訝了。
三人急匆匆地穿過了走廊,真次用手指按住自己的耳朵,低聲說:“快逃出去。”
最終他們在門口見到了幾個孩子,真次示意讓他們保持安靜,。雙葉似乎想要抗議,但是被真制止了。
他們趕向車的方向。到了車的旁邊,明彥才放下了乾,讓他靠在了車邊。他很感激在來之前就和雙葉提出從監視系統中删掉他們的記錄,确保不會留下任何證據。他們不會知道曾經有三個怪盜團成員也和這次的越獄息息相關,他們不能讓獅童懷疑蓮也有逃跑的可能性,他的為了這事情可是拼上了命。
“乾,你沒事吧。”明彥低聲問道,用手指拂過了乾的發絲。
乾隻是輕輕點了點頭,他一定是累壞了,畢竟都沒有對頭發被擺弄表示抗議。
“你真是吓死我們了。”明彥的聲音顫抖着。
“抱歉。”乾低聲說,“我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想要……”
“我知道,我知道。”明彥閉上了眼睛,不讓淚水從眼眶裡留下來。
明彥認為聽到遠處乾發出的尖叫就讓他很痛苦了,但是看到乾在他的面前發出那種尖叫,讓他感覺糟一千倍。他感覺自己一無是處。
“阿明。”真次輕聲說,對着雙葉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明彥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然後從乾的身邊退開。雙葉馬上就跑到了乾的身邊,然後抓住了他的衣領。
“白癡!乾你是個大!白!癡!”雙葉叫着,每吐出一個字她就要用力地搖晃乾的身子。
“我知道。”乾低聲說,“抱歉讓你經曆這這一切,雙葉。”
雙葉啜泣着。
“你最好好好反省一下!”她哭着把乾摟在了回來。
龍司勉強地笑了笑。“你今晚真是吓死我們了。你這是嫌棄我們碰到的事情還不夠多嗎?”
摩爾加納嘟囔着,“龍司,你安慰人真是有一手。”
“摩爾加納你閉嘴!”
随着雙葉松開手,乾就順着車的外側滑了下來。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真馬上就跪了下來。她摟住乾然後放聲哭了出來。
“天啊,太好了。”她啜泣着,“你都不知道我多擔心。”
真把臉埋在乾的肩膀哭着。她整個人都挂在了乾的身上,退開的時候,明彥注意到真還在流眼淚。乾虛弱地擡起手抹去了她眼角的眼淚。
“别哭啊,真,别哭。”他低聲說。
真的眼睛閃過了什麼,“那就不要被綁架啊,這樣我也不會有哭的理由了不是嗎?”
她松開了手,伸手擦去自己的眼淚,然後抓住了乾的手把他拉了起來。乾擡頭望向真的身後,對上了真次的視線。
“真次郎前輩。”乾開口說道。
“閉嘴,你個傻逼。”
真飛快地給真次讓開了位置,然後他就把乾摟到了懷裡。
“你簡直就是個傻逼,大傻逼!”真次哽咽着說。
明彥吃驚地看着真次臉頰上的淚水。上次看到真次哭是什麼時候來着?
大概是美紀的葬禮把。葬禮結束後,明彥直接在她的墳前痛哭出聲。當時真次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靜靜地等待他停止哭泣。明彥回頭看向自己的朋友才發現,真次也在不住地流淚。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真次問道。
乾滿是歉意地開口,“抱歉,真的對不起。”
“你給我好好記住,混賬,不許再作出這種事情了,聽到沒有!”
乾愣愣地點了點頭,今晚發生的事情,讓他完全失去了力氣。
明彥繼續觀察着面前的少年。乾的眼睛已經失去了光亮。看着乾用手捂住了額頭,晃了一下直接倒了下來,明彥露出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幸好真次飛快地扶住了他,不然他能把自己的臉摔平。
“乾!”雙葉叫道。
真次發着牢騷,“真是的。”
“今晚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也沒辦法。”明彥說道。
真點了點頭,“現實和姐姐戰鬥,後來又被注射了藥物,接着又第一次在現實世界中沒有召喚器的情況下召喚了人格面具。”
“我們趕快離開吧,等獅童追出來報複我們就不好了。”摩爾加納提醒道。
萬幸在去救乾的路上,他們打暈了大部分警衛,然而他們能順利地避過其他人的眼目來到車的附近也是很幸運了。他們對獅童的威脅應該是真的起到了作用,讓他不敢命令自己的手下前來追擊。加上雙葉對監視攝像做了手腳,接下來隻要救下蓮的計劃順利進行,怪盜團的形式就會大幅度好轉。
不過摩爾加納說得沒錯,在這裡浪費時間不是明智的選擇。明彥對着貓咪點了點頭。
“我們走吧。”真次也贊同地說着,于是幾個人就上車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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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次郎從來沒有感覺回到這個豪華頂層公寓這麼讓人如此高興過。阿明和坂本架着乾,而真次郎打開了門。
“我們把乾放在沙發上嗎?”
“送他回房間。”真次郎回答道,“看看他什麼地方受傷了,我去拿個急救箱。”
“好。”
真次郎從衛生間拿出了急救箱。坂本先一步離開了房間,阿明則直接扒下了乾的外套,又扯下了他的高領襯衫。
“你這副樣子真的挺少見的。”阿明看了真次郎一眼随口說道。
真次郎哼了一聲,“我也沒得選了。”
他坐在了床邊。
“情況怎麼樣?”真次郎問道。
“有幾處淤青。”阿明心不在焉地回答,“最嚴重的就是手腕這裡。”
說着,阿明舉起了乾的手腕,青黑的環狀印記留在乾的手腕被手铐铐住的地方。
阿明的手上騰起藍色的光芒,迪亞拉翰緩緩地治愈了乾手腕上的傷痕。
“應該沒有什麼内傷,但是還是要讓醫生來看一看。他們下手挺狠的。估計早上起來需要冷敷一下才行。”
阿明輕輕地拂過乾的傷口,表情陰沉。
“獅童那個瘋子,竟然用電擊。這簡直是野蠻人的行為。”明彥怒火中燒。
“你當我不生氣嗎?”真次郎低聲說,“他折磨乾的原因大概是覺得,美鶴看到這樣的一幕會屈服于他。”
明彥歎了口氣揉了揉眼睛。
“這幫孩子回家都會累倒吧。”他疲憊地説。
真次郎看了看自己的朋友。
“我想讓乾去岩戶台檢查一下。”
阿明深吸了口氣看向真次郎。
“真次。”他的話被真次郎舉起的手打斷。
“他被用了藥,而且是那種該死的藥的升級版。我們在東京無法知道想要的答案。那些人什麼都不知道。”
明彥思量了一下後開口。
“等幾天吧。我會把我們拿到的樣品帶給美鶴,讓她找自己手下那群科學家研究一下,和原來的藥劑做個對比。而且蓮那邊的麻煩還沒解決呢。”
真次郎歎了口氣,揉着自己的額角。阿明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但是真次。”阿明突然問,“等乾好起來之後你打算怎麼做?”
真次郎看着自己的朋友。
“你會怎麼做?”
“你是說,如果我是乾的監護人會怎麼做嗎?”
明彥幹巴巴地笑了笑。
“我會把乾帶走,讓他離獅童越遠越好。我希望獅童從來沒抓住過乾,今晚對我來說像是噩夢一樣。我不想再遇見這種事情了。”
然後阿明了然地看向了真次郎。
“但是你不會這樣做對不對?”
“獅童盯上了乾。”真次郎說道,“我讨厭這種感覺,但是乾有資格看到這一切結束的那天。最少我知道乾是不會同意我這樣做的,他倔得像驢一樣。就算我們真的把他帶回人工島,他大概也會自己找辦法跑回來。”
明彥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你為了乾真是柔和了很多啊。”明彥開着玩笑。
真次郎隻是瞪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這是事實。
阿明突然站了起來,然後一言不發的走向了門口。真次郎有些茫然地看着他拉開了房間的門,然後門外的景象就回答了他的疑問。
佐倉和坂本兩個人一起摔了進來。坂本險些壓在佐倉的身上,後面還跟着一臉窘迫的真,雖然沒摔倒在地,但是已經做好了道歉的準備。
真次郎翻了個白眼,這些孩子真是能耐。
“我們就是想……”真盡力組織着自己的語言,直到她看見了赤衤果上身的乾。
真次郎翻了個白眼,看起來之前佐倉的那一番話不是無中生有。
“我們隻是想知道乾怎麼樣了。”坂本嘟囔着,他被雙葉推了開來。
明彥抱起胳膊,不滿地看着面前的孩子們。
他幹巴巴地說,“乾已經失去了意識,你們可以早上再來看他,我知道你們很擔心,但是他需要休息。來吧,我開車送你們回去,已經很晚了。”
“這對你來說是招待自己孩子未來的朋友的很好的鍛煉吧。”
“真次你閉嘴。”阿明嘟囔着,還是有些心不在焉。
提到這個真次郎突然想起來,真回家隻能面對空無一人的公寓。這種事情對她來說可能很平常,但是在今晚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之後,真次郎對此感到有些不是。
盡管佐倉已經确保了獅童不會懷疑他們三個人今晚也出現在現場,但是真次郎想象得到她的公寓會有多讓人窒息。回家一個人,而她的姐姐正在審問雨宮。計劃其實很出色,就算沒有裡中和久慈川的助陣也一樣。然而這個計劃也真的很危險。
畢竟最糟糕的情況,雨宮可能會死。沒人知道她姐姐身上會發生什麼。檢察官女士并不知道明智吾郎的本性。如果情況變得糟糕,她可能也會變成犧牲品之一。
這本來就是真的計劃,也是她的豪賭。
真次郎不喜歡新島冴,但是她是真的姐姐。誰都能發現她承受着巨大的壓力,她不是很會掩飾自己情緒的人。
真開口說道,“沒事,我家離着很近,我可以走回去。”
她裝出了一副自信的神情,但是沒有太大的效果,真次郎注意到了她捏在一起的雙手不住地顫抖着。
“晚上一個人回去太危險了。”真次郎反駁道,“你今晚可以留下住。”
阿明有些詫異地看向他,真次郎挑眉瞪了回去。
“滾去做你的司機!”
明彥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然後他帶着佐倉和坂本離開了房間。
“真次郎先生,謝謝您。”真輕聲說,因為羞愧微微紅起了臉。
“沒什麼。”真次郎毫不在意地說。
在有其他人的房間裡可能會稍稍緩解她的焦慮,如果身邊就有乾在,效果一定會更好。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乾對她多重要。
他站起來找了件真能穿的衣服。穿校服睡覺一定不舒服。于是真次郎找出了一件乾的睡衣扔給了真。
真在衛生間裡換了衣服,真次郎則給乾換上了睡衣。他歎了口氣,坐在了桌前。真次郎感覺渾身的力氣都消失了一樣,無比的疲憊,不管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皆是如此。
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看向了乾。乾還是昏迷着,但是真次郎估計真會想要留在乾的身邊照看他,于是真次郎轉身離開了房間,輕輕關上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他接起了電話。
“怎麼了?”
“真次?”風花柔聲問道,“打擾到你了嗎?”
“風花。”真次郎歎了口氣,他揉了揉臉,“沒關系,我就是累了。我們已經安全地把乾帶回來了。”
風花松了口氣。
“謝天謝地。今晚真是一團糟,聽到這個消息大家也能松一口氣了。我知道你們一定能救出他的。”
他不想回想剛剛發生過的一切,不過他們不可能不詢問整個過程。
風花突然問道,“乾怎麼樣了,我能和他說說話嗎?”
“救出來之後,乾就昏了過去。現在正在睡。”
“這樣啊,”風花聽起來有些失望,“今晚發生了那麼多事情,乾也累了吧,真是辛苦他了。”
真次郎抓緊了自己的手機,事情遠遠超出了風花的想象。
“真次?”
“怎麼了?”
“你還好嗎?你是不是累壞了?”
真次郎伸手拂過自己的長發。
“你也知道。”他無所謂地說道,“好好睡一覺就好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真次。”
他知道風花不會被他敷衍過去。真次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美奈子怎麼樣了?阿明很擔心。”
岔開話題應該會讓風花生氣吧,但是他也的确很擔心美奈子。
風花歎了口氣平靜地回答,“醫生說美奈子和寶寶都沒有危險,但是至少要在醫院裡住一兩天,确保不會再出問題,孩子可能還有幾個小時才會出生。雖然有些讓人緊張,但是應該會沒事的。
真次郎松了口氣,這下阿明晚上應該能休息一下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真次,告訴我吧。”風花柔聲催促道。
真次郎揉了揉後頸,歎了口氣,
“就是……風花,他之前折磨乾,估計是為了和美鶴談判。他在我和阿明的面前折磨乾。我卻……無能為力。”
他忍不住哽咽起來。他知道真說自責是沒有意義的事情是有道理的。但是他卻忍不住想他是不是能夠做些什麼避免這一切的發生。他們一直很在意雨宮的事情,然而原本如果他們更加小心的話,這次需要救援的孩子可能就隻有一個,而不是兩個。
“折磨!”
該死的,他為什麼和風花說了這話。
真次郎閉上了眼睛,“是電擊。他對乾用了幾次……”
真次郎沒能說完這句話,乾痛苦的叫聲還回響在他的骨髓中。該死的,他再也不想聽到這種聲音了,再也不想。
但是他不想再讓風花擔心了。
“抱歉真次。”風花突然哭了出來,“我很抱歉,我本來想問問美鶴前輩能不能和明彥前輩一起去東京的,但是我覺得你說得有道理。我們已經派了好幾個人去幫助蓮。我沒想到……如果我……如果我在的話,可能就能用傳送把乾和雙葉帶到安全的地方了。”
真次郎深吸了口氣,他不想聽到風花因為這件事情崩潰哭泣。離着這麼遠他甚至不能給她一個擁抱。
“風花,别哭了,沒關系的,乾已經安全了。”
風花啜泣着。
“抱歉,我隻是……我一直在想這件事情。”
真次郎清了清嗓子,
他低聲說,“不要自責了。在這之後我們都要多加小心,不過我們也對獅童進行了報複,這也是今晚唯一讓人高興的事情了。”
聽了他的話,風花帶着哭腔笑了出來,讓真次郎松了口氣。
“也算是一絲希望吧。”她笑着說。
然後她沉默了一瞬。
“真次,我想你了。”風花突然說道,“通電話的感覺還是不一樣。”
“我也想你了。我也想早些回去見你。”他真摯地說。
風花歎了口氣,“我也希望如此,但是還是挂電話吧。真次,你該好好休息一下。”
真次郎微微點了點頭,“你也是,風花。”
“晚安,真次。”他能分辨出風花話中的笑意。“我愛你。”
“我也愛你,晚安,風花。”
然後真次郎終于挂斷了電話,他站起來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他希望在睡覺之前最後确認一下乾的情況。
他放輕腳步走向了乾的房間,小心地打來了門,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真坐在乾床邊的椅子上失去了意識,卻依然緊緊抓着他的手。
她睡着的時候看起來更加年幼。她才18歲,今晚面對了她的姐姐,又經曆了這麼多事情,還要擔心雨宮的命運。
“真是的,真次郎,你要一步一個腳印。這些孩子會沒事的,他們一定可以。”真次郎低聲說道。
真次郎搖了搖頭,把真抱了起來,放在了床的另一邊。
他接着離開了房間,從櫃子裡取出了一條備用毯子,蓋在了真的身上。他看了自家的孩子,乾正在床的另一邊睡得正香。
乾已經安全了,經過了這地獄一樣的一天,他已經安全了,或者說,相比之下不會再有太大的問題。真次郎還是有些擔心獅童對他做的那些事情,在加上雨宮那邊的事情還沒有解決,他真的無法放心。不過,他們可以把雨宮救出來的。就像他們救出了乾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