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歎了口氣,真是漫長的一天啊。
他回想着衆人提出的幫蓮翻案的主意。
蓮的其他朋友們,三島、武見醫生、岩井先生他們幾個人也來露了個面。他們打算明天繼續準備,但是核心成員還是留在了盧布郎。為了方便惣次郎和雙葉收拾店裡的餐具,幾個人跑出去去了一趟便利店。順路去采購了一些惣次郎經常用來招待他們的食材。隻有杏自己一個人留了下來,去了蓮和摩爾加納的閣樓,沒人敢去打擾他,大家分頭去采購了惣次郎需要的食材,而龍司則等在店門口。
“龍司還在嗎?”乾看着春問道。
春咬住嘴唇,“嗯,我覺得是不是把他也交進來更好一些。外面很冷的。”
“沒事,你們先排隊,我這就把他叫進來。”乾說着,把手中的籃子遞給了祐介,“我正巧也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真次郎前輩看了他一眼,他站在門口疑惑地看着乾,手裡拿着已經買好的東西,估計是他想準備的菜。乾笑了笑,想讓自己的監護人放心。然後他走出門口,然後關上了門。
乾走出去,打了個寒顫,冰冷的空氣讓他的臉頰有些疼。龍司抱着胳膊似乎在想什麼。
“龍司,你沒事吧。”
龍司瑟縮了一下,回頭看向乾,“我的天,乾,不要這樣吓唬我啊。”
乾擡手,“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我沒事,大概。”龍司嘟囔着,他皺起眉搖了搖頭,“不太好。”
乾靠近他,“你想和我說說嗎?”
龍司的蓮皺成一團,最後抓了抓自己得了添加,“就感覺好傻。”
“這不是我該決定的事情嗎?”乾問道。
龍司哼了一聲,揉了揉臉才開口,“就是……诶。我不太理解為什麼春喜歡自己那個人渣爹,他都要把她賣出去了,隻把她當成工具,還有那群員工的事情,就是,我是在不理解為什麼杏覺得他們變了。”
“人是會變得。”乾說道,“不過我不太清楚該如何面對蓮的父母。”
龍司歎了口氣,“當時蓮和我還有祐介,摩爾加納說那當時的事情的時候你不在。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想幫我們,還有明智,要是他還在,讓他去自首不就萬事大吉了,那個膽小鬼混賬!就這樣逃了,最後讓蓮做出這樣的選擇。”
乾在歎了口氣,撇開了視線。
“要是能這樣做就好了。”乾想道。
他依然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明智,他能從明智的行為中看到過去的自己,那種憤怒和帶着痛苦的潰爛傷口。但是他還會痛恨明智,他的潰逃,讓蓮被逼上了絕路,同樣他曾經犯下的作興不可饒恕。
“但是,龍司你知道嗎?”
龍司有些困惑地看着他,乾清了清嗓子,“我知道聽了蓮的說法之後,看見蓮的父母這副樣子,會很難受,我也清楚,盡管真還有春想和家人和解,但是不代表其他人也這樣想。就算有一天你的父親一副懊悔的樣子,想要和你修複關系,你也完全可以拒絕他。說你永遠也不會原諒他,因為他曾經那麼傷害過你和你的母親。你不是個壞人,絕對不是。”
龍司聳肩,最後悲傷地笑了笑,“謝了,乾,不過我還是希望明智能自己跑回來自首,這樣蓮不用……”
“期待也不會有什麼變化的。”乾無奈地笑了笑,“雖然我也很期望這樣的事情發生。”
龍司點頭,“真也說了類似的話,就獅童把你抓走的時候說的。她說我們在這裡抱怨也沒什麼用,但是行動一定會有結果。”
“真想他。”乾笑了笑,卻隻持續了一瞬。
“怎麼了?”龍司問。
乾歎了口氣,揉了揉臉,“真和我知道了新島女士的打算,然後我對她發了火,在氣頭上說了不少不好聽的話。我還沒和他道歉。”
“總不會那麼糟的。”龍司搖了搖頭。
乾歎了口氣,揉了揉臉,“你會很驚訝的,我說了很過分的話。”
“我是說,你都承認自己的錯誤了不是?”龍司聳肩,“就像,我們現在雖然處得還可以,但是以前我曾經對杏的評價也很糟糕。我相信了她是委身鴨志田的女生的那種規劃。你也知道,我們一開始和真處的也不好。”
乾又想起了剛剛見到真的時候,那時候她因為自己對她的态度很好而很驚訝來着。
“我記得你還想用你的人格面具砸死我來着。”乾笑着。
“拜托那時候我們才第二次見面啊。”龍司抗議道,“而且你當時的在我們這裡的可信度可超級低,那是你自找的。”
乾不滿地說,“那是因為我有點慌張。”
“可不是,”龍司哼了一聲,然後表情慢慢緩和了下來,“但是,謝了乾,我正需要找人聊一聊呢,這一下我真的感覺好多了。”
乾聳了聳肩,“畢竟我們是朋友啊。”
“好了,閉嘴,接受我的贊揚就好了。”龍司輕輕打了他一拳。“好了,進去吧,我感覺我屁股都要凍掉了。”
乾搖了搖頭,“我再等一下再回去。”
龍司挑眉,“什麼,你不是要買東西的嗎?”
“有,但是我交給祐介了,我一會就回去,我保證,你去找他,幫我在他身後排隊好了。”
龍司聳肩,“好吧。”
然後他轉身回到了超市裡,乾歎了口氣看向天空,又開始飄雪了。
“天田同學?”
新島女士的聲音吓了乾一條。
“哦,新島女士。”他瑟縮了一下,不知該說什麼好。
這沒辦法,他深吸了口氣,低頭理了理自己的衣袖。
“給你。”
新島女士把一個紙杯塞進了他的手裡,讓他有些詫異。
“這種天氣還是喝點熱飲比較好。”她說着,臉上染上一絲粉紅。
應該不是以為寒冷的天氣,出于禮貌,乾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佐倉先生說你們都在這,所以我就給你帶了黑咖啡,”新島女士說道,“如果不和你的口味的話,那我很抱歉。”
所以咖啡是從盧布郎帶來的,也是,這種香氣隻可能是佐倉先生的配方咖啡。他的咖啡永遠待着一絲安撫的氣息。不知道為什麼,也可能單純是源于他的偏見。
乾低頭看着地面,“該道歉的是我,我不應該在你讓蓮自首之後說你很自私。”
新島女士的呼吸停了一瞬。
“我不得不說,你當時的話很傷人,但是我沒有對你的怒火感到不滿。說真的,佐倉先生他們沒因為這個和我發火我很詫異,畢竟我以前……”她頓了頓,抿起嘴唇,“我也想道歉,也不是想要因為你們的處境對你們表示蔑視。雖然你們的計劃很危險,我對此完全不贊同,但是我不是想讓你覺得我以為你們完全不顧蓮的安危。我隻是想讓你明白,從我的角度上來說,讓他做出這樣的犧牲,和你們的選擇其實沒什麼不同。我本來應該可以用更加溫和的方式的,可是卻忍不住帶出了自己的情緒。”
“不,我明白,我也是沒能從你和蓮的角度考慮這件事情。每一步都要精打細算才行。”乾嘟囔着,“但是太晚了,明智大概已經離開了這個國家,他以前也是個擅長逃跑的家夥,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新島女士瞪着他,有些困惑地叫他的名字。“天田同學?”
“真應該還沒告訴你。”乾說道。
“什麼?”新島女士有些困惑。
“我和明智算表親。”他說道,盡力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我們的母親是姐妹。”
“可是,你們……”
“看起來根本不想一家人?”乾苦笑道,“我們隻在還是孩子的時候見過一面。後來我們的母親就因為争執分開了,我母親幾年後就因為意外過世了,如果不是明智告訴我,可能我都不會知道。”
“我明白了。”新島女士表情變得沉悶,“天田同學,我還有一個問題。”
乾挑眉,點了點頭。新島女士深吸了口氣再次開口。
“你恨明智嗎?”
乾皺起眉,他為此已經掙紮了幾個月,但是事實上……
“我不清楚,”乾說道,“我對他失去了母親深表遺憾,也對他在寄宿家庭的悲慘經曆表示同情。
“但是?”
“也許,我不恨他。”乾緩緩的說,“真的要分辨的話,我是在同情他,覺得自己選擇的道路是唯一一條道路,這是複仇的意識帶來的結果。“
他會永遠對真次郎前輩和明彥前輩心懷感激,是真次郎前輩改變了他的想法,讓他走上正确的道路,直到今天他依然會喂自己是因為和隆也的對峙才回過神的一事而感到後悔。而明彥前輩,是他告訴了乾,他除了自怨自艾還有其他可以做到的事情。
明智,卻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曆。
新島女士沉默着,乾暗自歎了口氣,她似乎還沒能從明智的真實身份帶來的沖擊中回過神來。
“我覺得,他可能比他自己意識到的更有罪惡感。“乾輕聲說。
他還記得在用一色女士的事情質問明智的時候,和他說有沒有意識到,你迫使雙葉和你有了同樣的經曆時,他的反應。他看起來很愧疚,盡管他盡力否認了這個事實。
“也許,他可以做出正确的選擇。”乾說道,“但是也隻是也許而已。”
除非明智發生改變不然這一切毫無意義。
“但是,我其實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明智。”乾說道,“他做了很多錯事,也影響到了很多我在意的人,不過我希望他不會再對其他人造成影響。”
“正确的事情。”新島女士低聲說,“我覺得,這個可能性可能比你想象的大。”
乾皺眉,“你為什麼這麼确定?”
“我……沒什麼,”新島女士歎了口氣,“來吧,我們去盧布郎吧,不然荒垣那家夥又要因為你在冷風裡待太久抱怨了。”
“我……”
話還沒說完剩下的人就從超市裡走了出來,真次郎前輩也跟着一起走了出來,他的監護人手上的袋子比剛剛多了一倍看起來有些惱火,是幫自己付了賬嗎?乾本來告訴其他人等他一下的。
“你花時間太久了,所以我就幫你付了,你欠我的哦。”真次郎前輩說道,仿佛讀到了他的内心一樣。
然後就一言不發地和其他人一起走向了盧布郎。新島女士似乎對面前的一切感覺很有趣,跟着真走了進去。大家一個接一個回到了盧布郎,隻留下乾一個人,他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跟着衆人一起回到了店裡。
就算和其他人重新開始了讨論,新島女士的話依然讓他有些困惑。
她到底在說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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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2月26日星期一
“保志先生,你覺得怎麼樣?”
吾郎看着鏡子中的倒影,現在他的頭發長度隻到臉頰,和平常的發型完全不同,但是這是必要的。
萬幸理發師是個上了年紀的男人。他店裡也沒有電視,隻有一個用來放音樂的舊播音機。這也是他選了這個地方的原因,牆上似乎有個洞,這種店除去同一個街上的住民,一般不會有人來。很适合他的地方,也不怎麼會一堆認識他的人。周圍的客戶群體也都是退休的人,根本不會注意到他。坐下來和老人聊聊天,然後就成功的換了個發型,這暴露了老人完全不看電視也不了解新聞。對他來說這是好事。他本來就感覺這裡不會有人來,畢竟裡面隻有寥寥幾人,而和他們聊了聊之後,就更确定了。
因為認知世界消失了,他也不能在裡面躲避獅童的手下了,于是他找出了自己的□□,從以前準備的緊急賬戶中取了錢,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特别是在獅童已經要進監獄的現在。
他感覺很空虛。
“保志先生?”
吾郎回過神,“抱歉,我有些累了,你的手藝很好。”
保志總一郎,這是他給自己準備的假名。
這個名字的來源是小的時候看的一個節目的演員名字,而姓氏取自小的時候母親的鄰居,有一位溫和的老婦人,吾郎不清楚老婦人叫什麼,但是她是唯一一位不會對他母親評頭論足、指指點點的人。她有的時候還會送來一些放在店裡放得比較久的面包。可惜他們搬過去才一年,老婦人就因為心髒病過世了。如果母親有她一樣的鄰居一定會過得好些吧。
吾郎強迫自己忘掉剛才的事情,走向理發店的櫃台,拿出了自己的錢包。
“多謝惠顧,”理發師招呼道,“希望你今天過的愉快。”
吾郎點了點頭然後走出了門。
面對刺骨的寒風,吾郎打了個寒顫,門也被風帶的重重地關上。他回頭看了看,要小心才行。拿出從公寓取回來的墨鏡,把它架在鼻梁上。雖然是冬天,但是陽光還是有些刺眼。希望不會有人注意到自己。
真是諷刺,吾郎發誓要讓所有人看到自己,看他達成了大家的期待之後有了多少的特權吧,這種生活比作一個無名小卒好多了。然而現在他卻希望不會有任何人注意到他,希望沒有人能看他一眼。
這個城市似乎已經變回了平常的樣子,吾郎能聽到周圍的人在讨論獅童是不是沒有擔任首相的能力。通過怪盜團的努力,獅童終于面對了自己的報應。
但是他會變成什麼樣呢?獅童會将他的事情說出來嗎?很可惜,吾郎自己也不清楚。
“怪盜團的團長……”
吾郎聽到這話已經,他知道這個聲音,他咬緊牙低下頭,然後看着自己的手機,裝作在看消息的樣子,用餘光瞥了一眼坐在咖啡廳外面的情侶。
真是的。
那個播報員怎麼在這裡?他曾經在《早安日本》的節目中采訪過吾郎多次。林先生似乎是在約會,他曾經和吾郎說過幾次有女朋友的事情。
但是這麼冷的天為什麼要在外面坐着,吾郎希望他不要注意到自己。他盡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想盡快離開這裡,卻聽到了兩人的對話,他們似乎在讨論有關雨宮的事情。
“似乎自首了,至少我聽說是這樣的,說是為了指證獅童接受了這樣的交易。”
“假的吧。”女人叫道。
“噓,這還是個秘密,而且也不過是個謠言罷了,從我打聽到的消息來看,有一群家夥都牽扯了進來。這都是為了讓獅童案件成立,我們媒體都被禁止接近,每次想過去試探的時候都會被警察攔住。”
“就是你也不知道這是真是假?”
“可惜我也不清楚,就像我說的,也可能是有人在這長達一年的事件中編造的謊言。但是我什麼都沒法确定。獅童讓政府那邊變得一團糟,這種醜聞也是快些解決才會更好。”
“真是沒用。”
吾郎呆住了,他不知該作何感想,幾個月之前他可能會為雨宮倒了大黴這件事感到愉悅,但是他現在有些麻木了,這種事情完全沒有意義,甚至沒有精力去為此歡慶。
還有那個謠言,他完全不會懷疑這件事情的真實性。他大概是為了保護自己的朋友而做出了這樣的選擇。之前為了對付自己,他将生死置之度外選擇了成為誘餌,再來一次也沒什麼讓人驚訝的。但是為什麼,為什麼有了獅童的坦白還不夠。
雨宮已經赢了,一槍将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從天際擊落,吾郎不在意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和他又沒有關系。
所以他為什麼會放棄,隻為了擊潰獅童和他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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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月2日星期一
春歎了口氣放下了手機,幾個父親的熟識答應幫忙,但是其他人完全沒有動靜。
“要喝茶嗎,奧村。”
春馬上卓志了身子,美鶴女士笑了笑,然後把茶杯放在了春的面前。
“抱歉,我好像吓到你了。”
“不,沒事,美鶴女士。”春揮手,“是我該更警惕一些才對。”
美鶴女士笑了笑,喝了口茶,“你做得很好。”
“什麼?”
“和你父親的舊識溝通的時候,你做的很好。”
春咬住嘴唇,“我感謝您的贊許,但是我感覺他們大部分人都是在敷衍我。”
美鶴女士歎了口氣,“可惜,但是對于大部分年輕女性來說這就是現實。不過不要放棄,他們會慢慢地将你作為一個獨立的個體尊重的,而不是看做你父親的延續。”
春點了點頭。“您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美鶴女士歎了口氣,“很艱難,畢竟雨宮的案子已經過了快一年了,希望我們可以盡快找到那個作證的人的名字。”
春握起雙手,“我也這樣希望。”
“不過還有其他的可能性也不要忘記,”美鶴女士說道,她摩挲着自己的下擺,“比如說,不要忘了可能會有重名的可能,我們的工作才剛剛開始。”
春堅定地點頭,“我們欠了蓮很多。”
“是啊。”美鶴女士望向遠處,“我很後悔,讓蓮從一開始就被卷入了這一團混亂之中。”
春眨了眨眼,乾以前也這樣說過,美鶴女士總會對其他人被卷入和陰影相關的事件而感動無比自責,雖然大家已經告訴過她很多次這不是她應該負擔的責任。
“美鶴女士,我有事情想和你說。”春開口。
“什麼事?”
春深吸了口氣,組織着自己的語言。
“今年其實過得很艱辛,”她輕聲說,“我失去了我的父親,但是過去的幾年中,他離我越來越遙遠,我曾經希望有一天,我和父親能夠和解,然而在那之前我隻知道聽父親的話,沒有過屬于自己的夢想,我也不被允許知道自己想要的東西。”
“奧村。”美鶴女士輕聲說。
“但是我變成NOIR之後一切都變了,現在雖然印象空間和殿堂都消失了,NOIR也是我的一部分,雖然有很多痛苦和悲傷,但是我們沒有人會一次感到後悔。”春咬住嘴唇,“我知道這次的事件,對你也造成了影響,但是成為怪盜團的一員真的讓我大開眼界,我永遠都不會後悔的。”
“你們啊。”美鶴女士對着春笑了笑,她似乎很欣賞春的樣子。“你說得大概沒錯,我是希望可以親自解決獅童,但是你說得也有道理,這種事情促使一個人成長,是其中的重要一環,你在過去的幾個月中也成長了。”
春聽到美鶴女士的贊許紅起臉,“我隻是說出了心裡話。”
“我很感激你能告訴我這樣的想法。”美鶴女士搖了搖頭,“我總是盡力獨自一人面對所有的問題,有的時候已經瀕臨極限了,尤加莉和美奈子經常因為這事情擔心我,但是你們确确實實用成長的結果向我證明了一切。”
春彎腰,“謝謝你,美鶴女士。”
美鶴女士笑了笑,“别這麼謙虛啊,奧村,不過我們該再次開始工作了不是嗎?”
春重重點頭,“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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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月6日星期五
龍司讨厭開學後的第一天,能睡懶覺後必須早起的第一天總是痛苦的。但是龍司這次還有其他的理由不想出門,不知道真相的其他人絕對會對蓮說三道四,老師們也知道了他是因為違法犯記而再次被逮捕,真是一團糟。
他真的看不慣,看不慣其他人诋毀他那剛剛拯救了世界的朋友。
不過其實今天對蓮的評論不是完全糟糕的,盡管如此,龍司依然為今天已經結束了而感到高興,他跳了起來,把所有的東西都塞到自己的包裡,接下來要和三島見上一面,好好聊一聊他們能……
“坂本!”
龍司一驚回過頭去,“你想幹嘛,佐藤?”
佐藤香織,這是什麼運氣,他現在可沒時間管這個家夥。
佐藤咬着嘴唇,叉腰看向龍司,“你别老是這副态度,坂本,我隻是找你有事而已。”
“什麼事。”龍司不情不願地接話。
佐藤歎了口氣,把頭發别到耳後,“有關雨宮的事。”
龍司有些惱火,他抱起胳膊,“你要是特意過來和我說蓮的壞話的話,我就走了。”
佐藤皺眉。
“你總是這副讓人火大的态度。”她歎了口氣,也抱起胳膊,“不過确實,我突然找上你也是有些可疑。”
龍司冷哼,他們是同班同學,但是彼此并不了解,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佐藤是新聞部的一員。
“聽着坂本,”佐藤歎氣,“我不贊成雨宮原本的宣判,你可能也注意到了,但是我也是把他當朋友的。而我也聽說了你們這群雨宮的死黨,也就是你還有高卷他們正打算幫他翻案。”
龍司有些茫然地眨眼,“你從什麼地方聽來的。”
佐藤舉起手機作為回答,“怪盜團主頁上全是這個消息,你看這個‘雖然怪盜團已經解散,但是我們依然可以将他們作為幫助弱小的榜樣。避讓說有一個遇到了冤案的可憐學生,我們應該救他出來,同樣号召需要幫助的其他人的消息,盡你的一份力來幫助那些無法自助的人,就像那些正義的英雄一樣。偷走你的心!’這個是三島幹的吧。”
“三島你要不要行動力這麼強。不過也有可能,他和雙葉也商量過怎麼通過網絡獲得更多超出三島接觸範圍的情願。這就是他們的打算嗎?”龍司點了點頭。
“我今天也四處問了問。”
“太好了,那可幫了大忙了。”龍司嘟囔着。
“你聽我說完。”佐藤對他咆哮,“我知道有些人對雨宮有偏見。”
“有些?”龍司挑眉。
“但是事實上,雨宮是最先反對鴨志田的人之一,當然也有你,不久之後,他就被改心了,所以你們兩個确實成為了大家反抗的榜樣,也激勵了他們。這點我很确定。”佐藤說道,表情有些奇怪。
龍司眨眼,不知道她到底想說什麼,“我倒是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鴨志田的事情被曝光之後,大家其實很感激,我們想對你們表示感謝,你們是第一個站起來反對鴨志田的人,也正是因為你們,怪盜團才會出現。”她微微笑了笑,眼中帶着一絲玩味的光芒。
龍司點了點頭,還是搞不懂她想幹什麼。
“我也知道現在依然是一個謠言四起的狀态。”佐藤謹慎地開口,“但是其實秀盡裡面願意幫忙的人數遠超你的想象。随着大家真正的了解到這個人,就像我一樣,這種想法逐漸變得強大。我也對鴨志田曾經對你做出的事情感到遺憾,他不應該如此剝奪你的夢想。”
龍司聳肩,“但是我還有機會不是嗎?當然我需要多考慮一下,不過現在更重要的是蓮的事情。”
佐藤笑了,“看起來雨宮有不少忠誠地朋友,我可能還要花上一段時間收集消息,不過我會盡快再次找你談一談的。”
“那就之後見,佐藤。”
她向龍司揮了揮手轉生離開。龍司愣愣地看向她離去的方向。這可是出乎意料,他搖了搖頭,要專心才行,三島還在等他呢。還要問問三島那個仿佛出自幼兒向動畫的标語到底是不是他搞出來的,說真的,偷走你的心也太幼稚了點。
龍司禁不住如此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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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月8日星期日
“他們找到了那天晚上的當事人。”
真點了點頭歎了口氣,她抱起胳膊,“但是事情還沒結束,她不願意說明事實。”
“沒什麼奇怪的。”冴搖了搖頭,“她在第一次的法庭上就承諾過自己會袒露事實,現在讓她推翻當時的說法,就是讓她自己承認在第一場宣判的時候做了僞證。作僞證會讓你被判入獄,最低三個月,最高十年。她自然不會願意翻供。”
和冴談論這種事情其實讓真有些興緻勃勃,冴剛剛考入法學系的時候,真還是個小學生,自然不會對這種事情感興趣。
“但是如果她說這是獅童對她的強迫,難道不會從輕量刑嗎?”真問道。
“應該可以。”冴抿起嘴唇,“僞證這種罪名其實很難下定義,我也不是很清楚這種類型的安檢是如何宣判的。”
真咬住嘴唇,“這樣啊。”
真不知道那個女人在蓮被宣判後有沒有想起過他。她确實也是受害者,也值得同情。獅童為了保護自己迫使她說謊。而且還對她做出了騷擾的行為。結果她卻不得不保護那個想要傷害自己的男人,讓趕來搭救她的少年受到了不公正的懲罰。這簡直太不公平了。
“大宅女士還在繼續努力,”真說道,“蓮說她就像鲨魚一樣,隻要問到了血腥味就絕對不會放手的。”
冴點點頭,“這真是太好了,我們隻能希望她願意幫我們了。”
“她會成為我們案件中的重要證人。”真歎了口氣,“不過我們不能強迫她。”
冴沉默了一瞬,握起放在了桌面上的雙手,她似乎在思考什麼。
“你還記得蓮當時是怎麼說服我幫他的嗎?”她終于開口,“他讓我想起了我的正義。”
真看了看自己的姐姐點頭,“對,這就是我們的計劃。”
“我覺得那位女士也需要這樣的提醒,讓她知道自己對蓮的虧欠。她是受害者沒錯,但是蓮是聽到了她的求救才做出了行動。我如果是她,晚上一定冴輾轉反側,如所以她可能會因為這種愧疚感選擇幫忙。”冴說道,“淡然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也許在我們能獲得更多關注的時候,她也會松口。”
真咬着嘴唇,“希望如此,如果能得到她的證詞,特别是……”
她搖了搖頭,不,這不公平,真看的很清楚,她能感覺到明智對冴來說依然是個很重要的存在,就算這事情讓真有些不安。
“特别是……”
“沒什麼。”真飛快地低下了頭。
“真?”冴挑起眉看着自己的妹妹。
真咬住嘴唇,“我隻是在想,如果我們能在擊敗明智那天阻止他逃跑就好了。”
“我明白。”冴的聲音沉下了些許。
真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扭成了一團,她知道明智的話題對冴來說依然有些混亂,那是比乾還要複雜的感情,畢竟他們曾經是搭檔,而現在……
“真,”冴歎了口氣,“我不知道該如何跟你說。”
“說什麼?”真問道。
冴深吸了口氣,捋了捋自己的頭發,“我那天晚上見到他了,就在你們消除印象空間那天晚上。”
真僵住了,“你見到他了!可是你!”
冴低下頭,有些慚愧,“抱歉,我不是想瞞着你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真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真把手搭在膝蓋上我成拳頭,緊緊地攥住了自己的裙邊。她不需要嫉妒,她們還在修複關系的途中,所以現在冴依然關心明智,隻是個複雜的遺留問題而已。
隻是情感上也能這麼輕易地接受就好了。
“就是一瞬間的事,”冴歎了口氣,“我被陰影襲擊的時候……”
“什麼!”真驚呼。
冴伸手按住了真的肩膀,“我沒事,别擔心,就是……明智救了我。”
“哦……”
真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甚至還沒能完全接受這個事實,廢人化的罪魁禍首,毫不留情的殺害了春和雙葉的家人的家夥,救了她的姐姐。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不過他覺得你們是不會獲勝的。”
真哼了一聲,他當然不會這樣認為,他對大衆的信念不屑一顧。有的時候,真還是無法相信明智和真又血緣關系,明智真的有太多讓她惱火的地方了。有的時候聽他說話就會讓她極為惱火。
不過,他救了冴,雖然很讓人驚訝。
“後來,”冴皺起眉,“我有些在意他為什麼會這樣做,畢竟他可以趁亂直接跑掉,之後他似乎确實這樣做了,我也沒能再找到他。”
真皺起眉。冴說得對,明智到底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和他過去的選擇完全不同,真隻能想到一種可能。
“他在擔心你。”
冴的表情露出一絲矛盾,“也許還有希望,我們至今為止的推測可能是錯的,我拜托蓮自首的唯一原因不過是因為我們找不到明智了。”
但是真有些懷疑,他似乎沒有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愧疚。
“姐,他可能已經離開了這個國家。”真打斷了她的思緒,“這次最理智的選擇了,除了這裡,他在什麼地方都有機會重頭再來。”
冴也有些失落,“我們之前也談過這件事情,你的猜測大概是對的。”
如果雙葉都沒能找到明智,那應該不會有人能找到他。明智應該已經扔了那個雙葉植入過竊聽軟件的手機,或者隻是單純的沒電了。不過明智的話不是扔了就是找辦法把手機毀掉了吧。
真還有些比較在意的事情,既然她的姐姐已經對她洩露了一些消息,那麼應該禮尚往來才是。而且終于能把這件事情說出來,讓真也會感到輕松一些。看着冴對明智依然在意,真感到矛盾的同時,對這樣的自己感到不滿。
真歎了口氣,“我一直很嫉妒明智。”
“你嫉妒明智?”冴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她。
“你經常說因為晚上要和他一起工作,或者因為他沒好好吃飯所以要和他一起去吃晚餐而告訴我你會晚回來。”真歎了口氣,“我知道是你同情他,但是我又是也會感覺你可以比起我更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時光。”
冴沉默了,她手我在身前,“我知道在父親死後我對你的态度有些糟糕。但是我愛你,從父親把你抱到我懷裡那天就沒有變過。我很抱歉讓你有了這種感受,真的。不過我對你的愛意從你出生那天就沒有變過。”
真的眼中湧上淚水。
“我可能自己也忘了這種想法。”冴承認道,悲傷地笑了笑。“不過,我會陪在你身邊,我保證。如果能有機會,我會試着勸說明智做出正确的選擇,我已經受夠了視而不見的感受了。”
真皺起眉,如果有機會?冴可能真的這樣想,但是真很懷疑明智會不會在這種時候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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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月15日星期日
“這是為了蓮,這是為了蓮。”雙葉嘟囔着穿過澀谷的人群。
人群還是會讓她有些緊張,但是她已經下定了決心。
真告訴她,三島正在找辦法讓更多的人在請願書上簽字,所以提議大家一起去幫忙。不能像品嘗一樣在網上尋找信息讓她有些惱火,她也不明白為什麼大家更傾向于這個辦法,她的辦法明明也很好,怪盜團主頁上的消息明明比這種請願書好用得多。原本轉向網絡的原因不也是三島說他的情願不順利導緻的嗎?但是真卻讓她過來幫忙,說現在多一個人多一份力。
可惜,三島那邊沒什麼進展,幾乎沒人注意到他。
“西島!”她叫道,沖了過去。
三島轉身有些垂頭喪氣地打招呼,“嗨。”
雙葉咬住嘴唇,“不太順利?”
“何止不順利。”三島歎氣,“我想幫雨宮,但是我感覺我的做法似乎沒有效果,甚至都沒人看看我的請願書。”
雙葉偷瞄了一眼,請願書上隻有20來個名字。
“但是有人簽字了啊。”
三島無奈地笑笑,“你不用安慰我。”
“給我幾分鐘,”雙葉抱怨,“我又不像蓮那樣會安慰人。你看,這就是需要你下功夫,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要繼續下去,不能放棄啊!”
“可是!”
雙葉抓住他的胳膊,貼在他耳邊小聲說,至少他不像雙葉認識的某人一樣長了個傻大個。
“你已經做到了,帶着大家來給我們鼓勁,為了支持我們也盡心盡力,讓所有人為我們歡呼,我們也因此獲得了勝利。”
三島很高興的樣子,他紅起臉瞪大眼睛,“真的嗎?”
“是啊,很帥氣的。”雙葉有些不好意思地紅起臉。
三島笑了,“謝了,雙葉,可能還有其他的辦法。”
“需要幫忙嗎?”
“哦!尤加莉女士!”雙葉高興地笑着揮手。
尤加莉女士也揮了揮手,但是隻有一瞬,她手裡拉着兩個孩子,讓他們不要亂跑。
“嶽羽尤加莉!”三島驚叫,“您也來了?您願意幫忙嗎?”
“她就像乾的姐姐一樣。”雙葉笑着,“雖然已經退圈了,但是幫我們還是綽綽有餘。”
“媽媽你有魚嗎?”凧問道,“好吃嗎?”
“媽媽沒有魚哦。”尤加莉女士有些無奈,“不過你們想幫乾叔叔的朋友對不對?”
“就是被抓起來的那個嗎?”幸問。
“等等,等等,剛剛的天田前輩就像嶽羽尤加莉的弟弟一樣是怎麼一回事啊。”三島驚叫。
幸跺腳,“先生,我知道媽媽很帥氣,但是麻煩你不要想那些想和她約會的怪蜀黍一樣好嗎?”
凧眯起眼睛,“你想追我們的媽媽嗎?”
“沒有!”三島叫道,“我是說她很漂亮,但是。”
雙葉戳了他一下,讓他吓了一跳,“你這種解釋完全沒有可信性哦,西島。”
“你為什麼還叫我西島啊,你不是已經知道我的名字了嗎?”三島抱怨道。
雙葉哼了一聲,“這是你的外号,慶幸吧,你不是稲荷。”
三島有些茫然,“稲荷是什麼?”
“而且,我可不是随便就給人起外号的。”雙葉笑着說。“你應該為此自豪。”
“不過。”尤加莉女士打斷兩人的對話,她笑了笑,“看我的。”
她走上前,對陌生人搭話。
“哦,你是!”
“對,我是嶽羽尤加莉。”尤加莉女士對她們明媚地笑着,“我有事情想拜托你們幫忙。我想幫助一個人。他因為一些事情被人挂上了冤罪。”
“這太糟糕了。”
“能不能請你們幫幫忙呢?”尤加莉女士突然把三島拉到身邊,讓他大受震撼。“能不能在這個請願書上簽名,他有資格獲得重來的機會,而你們的關注,一定會讓更多人注意到這件事情。”
陌生人很快就同意并且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她和尤加莉多說了幾句話,給了她一張簽名照片。
“哇,尤加莉女士你好帥啊!”雙葉叫道。
尤加莉女士揮手,“沒什麼,就是簡單說了兩句而已,你一定能做得更好,畢竟你更了解蓮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