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牧馳歎氣:“阿遙,你太善良了,真心不一定能換來真心,也有可能招來豺狼虎豹,這件事交給我和爸媽處理,你好好休息。”
事情也該徹底的做下了結了。
宋若遙越是将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宋牧弛越是感到愧疚,從小疼愛到大的弟弟,明明是驕縱的性格,卻為了他選擇委屈自己。
這讓他如何不痛心?
池祈終于理清楚了,這招叫以退為進,看似善解人意,實則步步為營,故意激怒宋牧弛。
沒猜的話,宋若遙是故意說給簡栖聽的,他大概率知道簡栖就在旁邊。
簡栖什麼反應他不知道,反正池祈是被膈應到了。
宋若遙仍在假裝勸導,“哥,從小到大你都沒拒絕過我,為什麼……”
宋牧弛打斷了他的話,“阿遙,别的事情都可以由着你,唯獨這件不行。”
刻骨銘心的傷害一次就夠了,往後他會好好護着阿遙。
沈晚霁發自内心的疑惑:“這是什麼牌的垃圾袋,那麼能裝?”
池祈接道:“可能是洞庭湖牌吧。”
簡栖:“……”
“演夠了嗎?”簡栖平靜的看向宋牧弛,内心一點波動也沒有,“可以不要再浪費我的時間了嗎?”
“多有禮貌的孩子啊,還說請字。”沈晚霁感慨道:“如果是我,我早賞他幾個大耳刮子了。”
池祈:我也,快要按捺不住蠢蠢欲動的雙手了。
“簡栖,既然你自甘堕落當小混混,願意一輩子在泥濘裡掙紮,我成全你。”
簡栖像是聽到了笑話,“宋若遙不自甘堕落,他成為了殘疾,說不定明年還可以憑借殘疾人身份,走自強不息計劃湊一湊分,也算是另辟蹊徑了。”
宋牧弛的臉瞬間鐵青,衣袖下雙拳緊握,咯咯作響:“你還敢提!如果沒有你,阿遙他會順利參加考試,在考場上大放異彩。”
“他自作自受,落得這樣的下場是他應得的。”簡栖輕嗤,“況且他廢的是腿又不是手,照樣可以答題寫字,搞得好像是我逼他放棄的一樣,别把shi盆子往我頭上扣。”
宋牧弛怒目圓睜,揮起手臂,“你還敢狡辯?”
竟是要打人?
不等簡栖反擊,他忽覺耳側掠起了一道疾風,接着宋牧弛便被拍飛了,不是誇張的形容,是真的飛了,飛行軌迹呈抛物線形狀。
宋牧弛跌坐在地上,被徹底打懵了,臉頰上是清晰的指印,嘴角也緩緩滲出一道血迹。
他不可置信的擡頭,眼裡驚懼交加,你……你怎麼真打啊?
沈晚霁冷酷的活動手腕,“還不滾?想再被打?”
宋牧弛當然不想,緩過來後灰溜溜的走了。
“嘁,小垃圾,不堪一擊。”沈晚霁轉過身,自動切換了模式,溫溫柔柔的問:“你沒事吧?”
簡栖搖頭說沒事,宋牧弛就是一個草包廢物,不僅腦子有病,武力值也很低對他造成不了多大的傷害。
“别怕,我護着你。”許是親生兒子遭遇重創,沈晚霁母愛泛濫,宛若在看一隻弱小的小白兔,“以後宋家的人再來煩你,你就報我的名字。”
簡栖本來是不覺得委屈的,更糟糕的對待,也不是沒有經曆過。
楊绮性格暴躁,稍不如意便把怒火發洩在他身上,幼小的他經常傷痕累累,蜷縮在潮濕冰冷的地下室,等疼痛減輕後,再掙紮爬起來。
從那個時候起,簡栖就明白想要活下去,隻能靠自己。
被宋家找到後,他不是沒有期盼過親情,可真相來的太快,快到他還未來得及失望。
因為已經知道了宋家所有人的醜陋面目,知道他們的自私陰暗,所以能麻木的接受不公的對待、傷心的話語。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簡栖看到眼前維護他的兩個人,心中還是湧上了酸澀的情緒,未曾謀面的陌生人對他釋放善意,擁有血緣關系的親人,卻對他揣以最大的惡意。
真是諷刺至極。
“謝謝。”簡栖轉身輕聲道:“池祈,早該對你說的,謝謝你之前幫我。”
在我陷入疲乏想放棄的時候,替我驅散周圍的霧霾。
被鄭重的道謝,池祈反而不好意思了,“以後遇到解決不了的事,你也可以報我的名字,雖然沒什麼用,但顯得你朋友多。”
簡栖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很給面子的彎了彎眉眼,揚起淡若清風的笑容。
平日裡的簡栖給人的印象是垂着眼角,黑白分明的眸子裡半點情緒也無,加上顔色很淡的薄唇,顯得冷漠且不近人情。
此時笑起來,倒是格外的吸引人。
池祈被他的笑晃了眼,一時竟有些看呆了,“那個……我們先走了,有事記得聯系我哦。”
“我沒有你的聯系方式。”簡栖忽然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