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楚曜回家洗了個澡後,便準備睡覺。他走到客廳,打開冰箱,取出一罐可樂,仰頭咕咚咕咚喝了幾口。
喝完,他捏了捏罐身,揚起手,易拉罐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準确無誤地落入了廚房的垃圾桶内,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祁楚曜覺得還是在家裡呆着舒坦。他環顧四周,客廳還是那熟悉的灰白色簡約風格,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祁楚曜視線移動,看到桌上那瓶紅玫瑰。他和沈思翊半個多月都沒回家,這花兒無人打理依然綻放得如此燦爛,花瓣鮮嫩欲滴,不見絲毫萎靡。
祁楚曜走近桌子,擡起手觸摸着那層層疊疊、柔軟細膩的花瓣。
祁楚曜掃了一圈這瓶玫瑰花,大緻查了一下,好像是九十九朵。
他嘴角勾起一抹慵懶的笑意,沈思翊還挺有品味也挺懂浪漫的。這瓶花就這樣靜靜地裝點着這個家,煞是好看。
“家”。祁楚曜突然想起了什麼。
上次祁芬芳在電話中不小心說漏了嘴,提到了沈思翊為他買房的事。
現在想想,沈思翊或許正是因為他,才搬到悅景小區。畢竟,以沈思翊的财力,買棟别墅住也是很容易的事。
其實,許多事情他早該察覺。沈思翊家的裝修與他所住之處如此相似,他當時怎麼就沒仔細想想。
沈思翊對他的情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又為什麼會喜歡上他?
在醫院時,祁楚曜忘了問這個問題,沈思翊也始終對此避而不談。他好像不太想說這些事。
祁楚曜的目光落在眼前的玫瑰花上。
片刻後,他抽回神,起身走向客廳角落,拿起噴水壺,然後轉到廚房,将水壺灌滿水,回到桌邊。
他擠壓噴水壺,一股細長的水流如同春雨般灑落在土壤上,滋養着這束玫瑰。
願它永遠生機盎然。
随後,祁楚曜走進卧室,隻見沈思翊正躺在床上。
沈思翊見祁楚曜進來,頭發還略有些濕漉漉的,“我還沒洗澡呢。”
祁楚曜自然明白他的言外之意,眉梢一挑,随意說道:“那就去洗呗。”
當然,祁楚曜隻是順着他的話接茬,并沒有讓他洗澡的意思。沈思翊身上的傷還沒痊愈,右臂還纏着繃帶,顯然不适合沾水。
沈思翊的眼角瞬間耷拉下來,看樣子很失落:“那我自己去洗了。”說着便欲起身下床。
祁楚曜見狀,手一下子按在他的肩膀上,又将他按回床上。
沈思翊的眼角眉梢洋溢着淺淺的笑意,他知道祁楚曜吃這一套。
祁楚曜氣定神閑地看着他。沈思翊的眼眸看起來清澈又純情。但與他相處久了便能發現,那眼神深處不知藏着多少令人難以捉摸的深思熟慮。
祁楚曜明知沈思翊在“套路”他,可就是沒辦法拒絕,隻想寵着他。
他拖着腔調說:“你坐好,等着我。”
說完,他轉身走出卧室,不一會兒拿着一條白毛巾回來。
祁楚曜坐在沈思翊身後,目光掠過對方那筆直寬闊的後背,頓了頓,說道:“把衣服脫下來。”
祁楚曜聽見身前的人說了聲“好”。随即,他見沈思翊用左手似乎很費力地拽起衣服的一角,一點一點地從身上剝離,試圖從衣領處解脫出來。
祁楚曜瞧着沈思翊這番艱難的舉動,眼見衣服一點點地從左肩褪下,下一秒,他放下了手臂。
祁楚曜嗤笑一聲。
眼前的人似乎打算再次嘗試,祁楚曜擡起手攔住了他,“你這速度,脫完都得明天早上了。還是我來吧。”
說完,祁楚曜動手幫忙,動作行雲流水。隻是在脫掉右臂衣服時,他明顯放慢了動作,小心翼翼,生怕牽扯到傷口,弄疼了沈思翊。
衣服脫下,沈思翊白皙筆挺的脊背映入眼中。
祁楚曜的目光定住了。沈思翊的脊背寬闊,肩胛骨凸出。
祁楚曜感覺沈思翊好像又瘦了。
上次沈思翊後背挨了一鐵棍子,現在青紫色已慢慢褪去了,估計再養一陣就能痊愈。
祁楚曜的視線順着後背滑至沈思翊的腰部,他的腰勁瘦有力。
這麼好看的腰卻常年有傷。
祁楚曜心裡歎了口氣,拿起濕毛巾,為沈思翊擦拭着身體。
擦得差不多了,祁楚曜又幫沈思翊穿好衣服。他神色一頓,猶豫幾秒,問出了心裡想問的問題,“為什麼給我買了房子卻不告訴我?”
他能感受到沈思翊的身體明顯一僵。片刻後,沈思翊低聲道:“怕你知道了不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