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渝擡眸，燈光倒映在淺金色的眸裡，神秘而耀眼。

他回道：

“我不知道您究竟是從哪裡得知我曾經是301的聯絡員，但是無論如何，我不會透露關于他的半點信息。”

栾翩起身，倒了四杯茶，輕聲道：

“程隊，請您冷靜。”

程渝勾了勾唇角：“我很冷靜。”

栾翩搖頭，将手裡這杯茶推給柳瑜然：“柳家主想必比我看得更清楚。”

柳瑜然淡淡點頭：“應激反應。”

聽到柳瑜然毫不留情的評價，程渝閉了閉眸，壓下心中不知從何而起的躁郁。

該死，他究竟忘記了什麼。

栾翩将第二杯茶推到傅家長老面前，笑道：

“長老也很好奇吧？0314，這個所謂的卧底組織——以及傅家家主，究竟發生了什麼。”

傅家長老不置可否。

程渝輕笑出聲：“怎麼，大皇子沒有告訴你？”

栾翩動作一頓，随後面色如常，将最後一杯茶推到程渝面前，一字一句道：

“告訴我，程渝，我可以告訴你所有有關拍賣會的信息——包括最熱的拍品，097号實驗體。”

程渝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她微微一笑，瞬間收起鋒芒，道：

“這是一筆劃算的交易——”

“抱歉，我拒絕。”

室内安靜地針落可聞。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銀發藍眸的青年淡淡擡眼，清冷的嗓音打破了寂靜：

“栾小姐，失禮了。”

栾翩笑出了聲：

“哈哈！我就說，不關門事情會有趣得多！請啊，謝、教、授？”

青年不為所動，自然地走進來。褐發青年、秦策、明煙跟着他，站在了程渝身後。

這時，傅家長老哼了一聲：“确實有趣。好了，人都到齊了，我們直說吧。”

她放下茶杯，傅一幺會意，用終端投影出一份軍部文件。長老道：

“第一，根據軍部決策層、元老院聯合會議，帝國決定在第一宜居帶、第三宜居帶、第四宜居帶、第二荒星帶增加部署KO478立式炮，主35812号頻段。耗資空前，皇室承諾承擔三分之一——顯然，埃爾維索亞家族不得不向紙醉之城求援。”

她看向柳瞳。

“柳四爺，您說呢？”

柳瞳沒有回答他，而是俯身到柳瑜然耳邊，帶有調笑意味地問道：

“家主，您說呢？”

柳瑜然偏頭，冷冷地掃他一眼，回道：

“柳家會幫。至于幫多少，看皇室的誠意。”

嗯，很萬金油的答案。

柳瞳差點沒忍住，就要笑出聲。

傅家長老似乎料到了會是這個答案，接道：

“既然如此，傅家也不會落後。那麼栾城主——”

栾翩笑道：“栾城主，必定是和兩家想法一緻的，願盡全力為紙醉之城争取更多優質資源。”

前提是，栾城主。

倘若不是，反過來會洩露什麼、發生什麼，也未可知。

在座所有人都聽懂了這個意思。

長老：“那便提前感謝城主了——也感謝程隊，幫忙做個見證人。”

程渝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柳瑜然卻沒有發話表态，隻是默默地喝了一口茶。

“第二件事，”栾翩笑吟吟道：“關于血清原材料。優質原料一直由荒星帶活躍的民間組織提供，紙醉之城統一收購。但是最近荒星發生了一些事，這些組織活躍程度陡然降低，導緻原料稀缺——謝教授，擡價是沒辦法的事。”

青年推了推銀邊眼鏡，回道：

“栾小姐，我不懂商界的彎彎繞繞，也不管資金一事；我隻要求，原料必須優質且充足。”

栾翩卻道：“那麼謝教授，正好我也有一點疑惑——二殿下所贊譽的進化，究竟是什麼？與荒星帶自發異化的人、南十字星的實驗體，有什麼區别？”

青年歎了口氣：“栾小姐，您未必想知道真相。”

“不，我需要真相，這和一個月後的拍賣會緊密相關——”

這時，程渝插了一句：“大皇子又沒有告訴您？”

被打斷的栾翩：......

“唔，看起來是這樣，不然您也用不着連續兩次旁敲側擊，可見，大皇子也沒有多信任您。”

栾翩面色不改：“程隊，二皇子就告訴您實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