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訊？

程渝眨眨眼，還沒反應過來，就對上了影響青年煙藍色的眸。

空氣詭異地沉默了。

兩秒後，謝延幹脆地閉上眼：

“好了，我看不見，你們也不用分開，聽我說完就行——完事了去紙醉之城暗部總部，有故人要見你們。”

程渝：“哪來的故人，沒有名字麼？”

謝延：“已故之人，簡稱故人。”

程渝皺眉，還待再問，謝延“唰”的消失在原地。

程渝重新看向晏洛：“你知道嗎？”

晏洛搖了搖頭，摩挲着他的腕骨，平靜道：“走吧，去了就知道了。”

*

暗部總部，地下監牢。

謝延“啪”的關了視訊，冷着一張臉，大步走進015号牢房，不顧身後幾位将士的勸阻，“嘭”的關上門。

灰發青年緩緩擡起頭，終于說了第三句話：“有監控。”

所以關門也沒用。

“你是誰。”

青年似乎不明白同一個問題為什麼要反複問，但他還是開口，重複了他所說的第二句話：“339。”

謝延冷冰冰道：“你的名字。”

“......”

“不能說？還是沒有？忘了？”

“......”

青年抱膝坐在地上，仰頭看着他，一言不發。

那雙灰色的眼睛裡，幹淨的什麼都沒有，好像一個初生的嬰兒。

卻也無比單調。

謝延揉了揉眉心，換了個問題：“Ⅰ類為什麼不能沉睡？”

這回，青年像是終于聽懂了，立刻變了一個人一樣，流暢道：

“Ⅰ類大部分是不到40%的殘次品，沒有自主意識，如果沉睡，沒有再醒過來的可能。”

謝延垂眸：“可是現在它們已經睡了。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青年回道：“喚醒。”

謝延眯了眯眸：“剛剛還說沒有可能。”

青年依舊沒有表情，平淡輸出：“我要讓它變成可能。”

沉默良久。

謝延彎腰，手撐在膝蓋上，銀白長發垂落，遮住了眼裡的神色。

“你，是不是姓肖？”

青年沒有任何反應，隻是茫然地看着猝然靠近的臉。

“......我叫339。姓是什麼？”

謝延閉眼，收起悄悄釋放的信息素，起身，啞聲道：

“南十字讓你來的？還有誰和你說過什麼嗎？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和你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人？”

青年沉默了不知多久，才消化完他的問題，慢慢回答：

“不是，我自己，但是沒抓回去。沒有。我不記得。”

謝延沒再說什麼，解開他的手铐，冷聲道：“跟我去實驗室。”

聽見最後三個字，青年暗灰的眸子一亮，仿佛終于活了過來。他連貫地道，“我要樣本，至少十份；第二十代血清三管；Ⅱ類1号的血800cc——”

謝延打斷他：“這些Ⅰ類實驗體，為什麼要Ⅱ類1号的血？”

青年擡頭，想了想，慢吞吞地解釋：

“因為在那時，Ⅱ類1号的基因融合還是最完美的，會被Ⅰ類拿去創造新的實驗體。可以說，那段時期，幾乎所有Ⅰ類實驗體都是Ⅱ類1号的族人。但是後來，就不是了。”

青年想起兩個月前，在大樓門口的那一瞥——他看到了失敗，看到曾經最優秀的作品走向毀滅。

他的異形基因将徹底吞噬人類基因。

謝延眉心緊皺，但很快接受了這些信息。他又問：“Ⅱ類1号的血，不應該由你自己帶來嗎？”

青年緩慢地眨了眨眼。

“用完了，我進不了冰棺。Ⅱ類1号，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