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的月亮格外的漂亮,明亮地像一顆夜明珠,整個青山村都宛若披上了一層銀練,
一條散發着淡淡光芒的星河,從天的這頭,流淌到了那頭。
這樣美的景色,獨屬于人界,連上界都難以看到。
傅離拖了把椅子坐在小院的空地上,椅子旁還放了張小桌,上面擺了壇酒,馥郁濃烈的酒香從揭了蓋子的壇中飄出。
許是那酒香太霸道了,素來夜裡不出門的夙檀和妄月,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傅離眺望天際,搭在桌邊的手旁放着斟滿酒的酒杯。
聽到後面傳來的腳步聲,她頭也不回,懶洋洋道:
“椅子,杯子屋裡有,自己拿。”
後面的腳步聲一停,随後漸行漸遠往屋裡去了。
不一會兒,兩個人一人一把椅子,一個酒杯坐到小桌的另外兩邊。
夜色太美,誰都沒說話,隻偶爾響起酒入杯中的清脆聲。
不過——這偶爾的也太頻繁了吧!
傅離扭頭不滿地看着二人:
“攏共就這麼一壇好酒,我才喝了一口,剩下的全進了你們肚子裡。”
妄月輕輕放下酒杯,溫聲笑道:
“好些時日沒飲酒了,一時沒了節制,還請傅姑娘見諒。”
說完,他瞧了一眼酒壇子說:
“壇中應當還有些。”
傅離:“有,見底了,還能剩多少?”
說罷,她索性耍起性子,手一碰,直接把酒壇子給砸了,看着地上淺淺一灘水漬,她轉眼看妄月:
“真是給我剩了好多啊!”
酒壇砸在地上的聲音在萬籁俱寂的夜裡格外的刺耳。
夙檀眉眼平淡地把落了灰的酒杯推離身前,說:
“我的那枚藏玉中,有靈果釀出的酒,你把玉給我我替你取。”
傅離眼珠子一轉落到他身上:“你想要回藏玉?”
“沒有。”夙檀說,“你若疑心我的目的,讓藏玉認你為主即可。”
夙檀這麼一說,妄月也笑着應道:
“當日姑娘救我二人一命,藏玉贈與姑娘,以報救命之恩也是理所應當的。
今日既說到這了,不如眼下就把事辦。”
他把傅離當初搶玉的行為說成了是贈送。
這話也隻有妄月能說出來。
傅離沒動,嘴角挑起一個弧度,說:
“你們,舍得?”
妄月含笑點頭:“身外之物自是舍得。”
夙檀也嗯了一聲。
傅離似乎拿不準他們是說真的還是假的,并沒有把藏玉拿出來。
妄月見此,知情識趣說:
“傅姑娘若是還不放心,那便再過些日子再說吧。”
傅離慢聲說道:“我是不放心,藏玉此物頂級靈器,我又沒見過,不知它深淺,更不清楚裡面放了些什麼。
萬一你們拿到東西,轉頭用來對付我,怎麼辦?”
這種可能不是沒有,不然傅離也不會拿到那兩枚藏玉後幹放着不動。
“傅姑娘說的是。”妄月沒有反駁她的這種說法,附和了一聲。
夙檀則什麼也沒說。
三個表面不露聲色,都是一副不強求的模樣。
關于藏玉的話,本該就此打住了。
可片刻後,傅離倏地笑出聲來。
她對着二人眉開眼笑:
“我剛才說的話,不算數。”
她從儲物袋中一抓,像抓瓜子一樣抓起那兩枚藏玉,放到桌上,
“我很期待見到二位的報恩”
藏玉一如傅離第一次見到的那樣,瑩潤美麗令人驚豔。
妄月和夙檀各自拿起原本屬于自己的藏玉,神情如常沒什麼變化,好似手裡拿着的就是塊普通的石頭。
跟上一次見到陌刀和靈劍的反應完全不同。
對于世人來說的至寶,他們也毫不留戀,向傅離要了一滴血後,幹脆利落地就把藏玉換了主人。
妄月把藏玉放到桌上推向傅離:
“傅姑娘。”
夙檀也把藏玉給了傅離。
垂眸看着手邊擺着的兩個藏玉,傅離一手一個拿起。
這一次拿在手中的感覺,跟之前完全不一樣。
她心念一動,立刻就能看清楚裡面放置的東西。
正如眼前兩人若說,果然是兩座頂級寶庫。
不對,應該是頂級中的頂級。
藏玉中的任何一樣東西拿出來,恐怕都會引來無數修士争搶。
傅離近乎癡迷地看着手中的藏玉。
“傅姑娘,可還滿意。”
耳邊響起了妄月的詢問。
滿意,怎麼不滿意?
傅離的目光從藏玉中拔出,重新落到他們身上。
她嘴角試着咧了咧,但覺得弧度不夠大,不足以表達自己的喜悅。
她又提着兩邊嘴角瘋狂上揚,然後露出詭異的大笑:
“你們,真好。”
那笑沒有落下,她又目光灼灼地盯着二人,
“還有呢?”
妄月一頓:“還有,什麼?”
傅離歪歪頭:“你們打算怎麼殺我?還是說……”
“你們已經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