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廣播被陳護士打開的一刹那。
潘玉佳拔了腿的往前跑。
她不敢停下。
也不能。
陳護士那個笑面虎,表面上信任她,居然挑在她不注意的時候。
把那張會暴露記者身份的紙條翻了出來。
她嘗試過各種銷毀它,卻一次也沒成功。
所幸還沒打開,她趕緊給奪了回來。
陳護士:“呀,你跑什麼?”她陰慘慘的語氣還萦繞在潘玉佳的耳邊。
像隻吐着信子的毒蛇。
但她還有機會。
因為陳護士喜歡玩浮誇的遊戲。
她想玩一場追逐賽。
隻要能在被追上來之前,逃跑回自己房間。
就算暫時安全。
潘玉佳答應了。
因為總不會比現在情況更糟糕的了。
……當然有。
潘玉佳萬萬沒想到的是,陳護士那麼的狗。
打開的廣播不僅僅是代表遊戲的開始,更是她召喚幫手的方法。
所有病房的門都被打開。
裡面跑出來不計其數,雙眼赤紅,蠢蠢欲動的患者。
她現在仿佛變成了一塊香噴噴的肉。
身後追的都是流着口水的怪物。
她拼命的跑啊跑。
眼見距離房門隻剩十幾米了。
身後卻突然閃現過來一個速度極快的人。
有點眼熟。
但潘玉佳連回頭都不敢停留太久,生怕會降下自己的速度。
可她還是來不及了。
那個女人已經來到她的身後,興奮的低喘聲就在耳邊,尖銳的指甲已經要掐進脆弱的脖子——
對方卻停了。
潘玉佳剛感覺自己的腦子一痛,幾欲昏厥。
下一秒,痛苦就消失了。
潘玉佳惶惶的迅速往後瞟了一眼。
隻見那個女人不甘心的盯着她,下一瞬就不見了。
而她也在這時拿住了門把手,打開房門。
拉響警鈴的大腦終于歇住。
劫後餘生的刺激叫她十分混亂。
剛剛是怎麼了?
獵物都抓到手心了,怎麼又放棄了?
潘玉佳按下急促的呼吸,想了許久。
才終于想起來那個女人的樣子。
是程八娘。
*
“你們回來啦?”
簡言之打着哈欠,一副剛睡着又被吵醒的模樣。
她半個身子都鑽在被褥中,劉海淩亂,睡眼朦胧。
如同一隻憨态可掬的小羊羔。
嗓音軟軟的。
看見臉色古怪的程八娘,還不忘關心她:“那麼着急出去,是醫院出了什麼事嗎?”
程八娘:“……沒事。”
她很快将表情調整好,随便說了幾句話,又瞄向睡在各自床上的師兄妹。
她的聲音有些涼,“其他人都睡着了?今天怎麼睡得那麼早?”
聽出她的試探,簡言之隻當做不知。
她閉上雙眼,嘟囔着:“唔,可能是聽完院長的話,精神上比較疲累了吧……”
她說着說着,聲音越來越低。
最後隻剩下淺淺的呼吸聲。
看樣子困極了。
程八娘沒法。
雖然她起了懷疑,但沒有證據。
而這一來二去。
汪子珩和薛琴還呆立在門口:“……”
剛才進門時,程八娘被擋在最後面。
可能不懂發生了什麼。
但夫妻倆可是親眼看見,才十七歲左右,細胳膊細腿,始終沒什麼存在感的簡言之!
竟然直接把櫃子舉着放了回去!
輕輕松松的,就像在對一張紙輕拿輕放。
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一滴汗都沒有,眉頭都不皺一下。
還在一秒鐘内閃回自己的床上,蓋好被子,臉上恰好出現被吵醒的迷糊。
演技好的能拿獎。
程八娘完全沒察覺到她的小動作。
這是個什麼怪胎?!
而師兄妹兩個人更是早早做成睡着的假象。
對簡言之的怪力一點意外都沒有,應該是對這幅場面早就習以為常。
夫妻倆面面相觑,但他們不能在這種時刻表現的太明顯。
隻能裝作自然的睡了下去。
等到第二日。
吃過午飯,患者們可以去娛樂大廳消遣。
程二娘和阿七都去了别處。
簡言之一行人又來到沒人的角落。
薛琴迫不及待的問:“怎麼樣怎麼樣,昨晚有沒有找到什麼?”
尤清芸點點頭,“嗯,櫃子裡除了一些不重要的日常用品外,我們分别在牆角和櫃底,找到了幾個被紙包住的刀片和匕首。”
她比了比手掌的長度,“匕首大概那麼長,上面沾滿了幹涸的血,看來有一段時間了。”
因為時間不夠,他們也來不及多看,隻能匆匆忙忙又塞回原處。
薛琴倒吸一口涼氣,“天呐,血?!”
汪子珩擔憂的摟住薛琴,問:“這麼危險的東西居然一直藏在房間裡,會是誰的呢?”
薛琴猜測:“難道是之前的患者留下的?為了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