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
他不擅長撒謊,說出來的話都是生硬且心虛的。
萬律師趕緊解釋,“不要誤會,我并不是想要做什麼過分的事兒,隻是想跟你說,夏家人脈廣大,我們抓耳撓腮難以解決的問題,或許在他們眼中隻是一句話的事兒。”
孟星河抿唇點了點頭,然後朝着學校的方向走過去了。
他很想說,他已經跟夏已深很久沒有說話了。
他時常請假去見律師或者去探望小南,而夏已深還在記恨那晚他的隐瞞......
所以他們現在還在冷戰中。
回學校的路上,孟星河拿出手機左右編輯了很久,最後還是把那句,“夏已深,關于那夜的事兒我們談談吧”的短信删掉了。
他輕歎了一口氣,思考着半個月後夏已深的生日。
那個時候,或許是個機會。
秋天依舊蟬鳴不止,可蕭條的氣息卻擋也擋不住。
孟星河為了準備夏已深的禮物去了趟玉石市場,而後除了上學便再也沒有出過門了。,
他一邊跟着視頻學習一邊精心雕琢,經過了幾個日夜後,終于将那塊石頭雕刻成了兩個小人的模樣。
兩個人穿着一樣的校服,笑容燦爛,一看便能看出這是縮小版的他和夏已深。
孟星河滿心欣喜,還特意去買了一個包裝盒,讓人家給仔細地包好了。
等到了夏已深生日那天。
他又從花店打包了一束花,然後一路小跑着回了家,一開門就被撿來的黑貓“可樂”撲了褲腳。
可孟星河現在沒空跟它玩兒,隻好輕輕推到了一邊,然後一步三個台階往樓上跑。
“夏已深......”
“你在樓上嗎?”
他一邊跑一邊喊着,直到站在了夏已深門口,才小心翼翼地敲了門,“你在房間嗎?”
随後腳步聲響起,夏已深從裡面打開了門,一聲不吭地看向他手中的花。
孟星河頓時有些緊張了,盡管他們是曾經是在天台上親吻的關系。
“那個......生日快樂,我給你做了一個禮物。”
他将鮮花和禮物一齊遞了過去,“你要不把它當生日禮物也可以,那就是......信物。”
他說完後便咬了下舌尖,輕微的疼痛感讓他穩住了心緒。
夏已深松開了把着門的手,隻接過了那個禮盒沒有接那捧花,然後轉身走向房内,“謝謝,那就當生日禮物把,我會好好保存的。”
孟星河愣了愣,這種不冷不熱的态度讓他感覺十分陌生。
他不自覺地将花束握地沙沙作響。
“其實那天晚上是我太極端,太沖動了。”
孟星河微微垂下頭,“我跟咱們在書店認識的小南,在學校附近的巷子裡......”
他緊緊攥着手中的花,努力地想将那晚的事兒簡短地描述出來。
可夏已深皺着眉頭,沒有聽完便打斷了他的話。
“夠了!”
夏已深的語氣裡帶着一絲絲冷漠,“最後一次機會已經沒有了,那晚發生了什麼并不關我的事兒,我們隻是沒有血緣的兄弟而已。”
夏已深咬着牙将那晚孟星河說給他的話又說了回去。
說出這些話後,他本應該輕松地,可此刻他卻感覺心口發空。
他不得不承認,他對孟星河确實有那麼一點點上心,但這跟他會記得給“可樂”喂糧差不多,都是因為那是屬于他的東西。
他自然會照料。
可是孟星河太不乖了,他有了秘密,意圖逐漸把他排除在親密關系之外。
那他就不可能再縱容了。
小貓不乖了可以換,人不乖了...也可以。
夏已深擡起手捂住了心髒,他自認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對的,是孟星河先背棄他的。
隻是心頭為什麼會悶悶地發疼呢......
“難道我們之前的所有,都這麼過去了嗎?”
孟星河不可思議地問道。
夏已深冷笑了一聲,“過去?什麼過去?我這人吧....有些霸道,順着我、能讨我開心的東西,我就留着,不乖的就換了,就像家裡養的貓貓狗狗一樣,你也不例外!”
頓時,孟星河大腦轟鳴。
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是真的,表情充滿了難以置信了。
“我.....我在你心裡,隻是一隻順着你,逗你開心的阿貓阿狗嗎?可以随時換掉的嗎?”
夏已深一口氣發完了自己的怒火,現在看到孟星河心碎的表情,也不自覺收斂了些,“或許也有些不一樣,無論如何,我們都是一起長大的兄弟,現在是,以後也是。”
這并不是孟星河想要的答案。
他的心髒突然失去了動力一般緩緩沉寂了下去。
他今天本想借此機會緩和關系,送上定情信物,如果可以的話,就請夏已深幫忙救救小南。
可現在......
孟星河無力苦笑着閉上了雙眼,淚水匆匆從臉頰劃過。
“好的,我知道了。”
孟星河的話音透着比秋天更加蕭瑟的悲涼。
此時,樓下突然穿來了哒哒的腳步聲和熟稔的交談聲。
孟星河擡手把臉上的淚水擦幹淨,正欲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時便看到了夏已深走到了樓梯口,然後給了上來的那位女生一個大大的擁抱。
“總算是回來了,回來了還走麼?”
那女生明眸皓齒,長相秀美,撒着嬌摟着夏已深的脖子不松手,“不走了,等再過幾年先訂婚了再說。”
孟星河回房的腳步一頓,“啪嗒”一聲手中的花不小心落在了地上,然後花瓣零零散散地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