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塔克大廈頂樓會議室，整面落地窗灑下柔和的陽光，為室内鍍上一層暖金色光輝。

托尼·史塔克一邊理着領帶，一邊和佩普步入會議室，臉上挂着他招牌式的商業微笑，絲毫不見方才在辦公室時着急的樣子。

“親愛的布魯斯，歡迎你來到我的科技帝國——史塔克大廈。”

他徑直走到布魯斯面前，熱情地與他擁抱了一下，“聽說你們最近挺忙的，沒想到這次你還能親自過來。”

蝙蝠俠最近一連串的大動作，布魯斯三天兩頭的失蹤，托尼可都看在眼裡。

布魯斯臉上不露波瀾，笑容如常：“哪裡，隻是我最近迷上了幾項極限運動罷了。不過，既然是和你們的合作，就算再忙我也得抽出時間。”

不愧是蝙蝠俠，回答的滴水不漏，完全沒透露出什麼有用信息。

托尼也并不打算真去刨好友的底，隻是輕笑了一聲，轉而與一旁的盧修斯握手：“盧修斯，好久不見。真羨慕布魯斯有你這麼一個又懂科技又有商業頭腦的CEO，讓他可以毫無顧忌地‘揮霍青春’……不過，我聽說你明年就要退休了？”

盧修斯溫和地回應：“史塔克先生您太擡舉我了。佩普小姐也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商業精英，每次與她談合作，我都感覺自己要被新時代的後浪拍在沙灘上。”

他面帶微笑，毫不在意托尼提及自己将退休這個略顯敏感的話題，反而輕拍了拍身邊的少年：“現在我年紀大了，精力确實不如從前。從明年起，韋恩集團和史塔克工業的合作項目将由提姆全權負責——未來，終究是屬于年輕人的。”

托尼順勢将目光投向提姆，語氣裡透出幾分長輩式的關心：“提姆少年，看起來你比去年又長高了些。不過沒想到你明年就能獨當一面，接手集團事務？真不錯，有時候我都羨慕布魯斯挑養子的眼光。”

想到自己抽屜裡那份至今仍未簽字的監護人協議，托尼沒來由地一陣心塞。他哪裡比不上布魯斯，為什麼這種事到他這裡就是地獄難度呢！

布魯斯輕巧地收回掃過托尼身後的目光，拍了拍他的胳膊：“安東尼，你也别灰心。上次你不是還說，自己也有看中的人選？所以這次聽說她主導的技術項目發布，我才第一時間趕來捧場……不過，她今天沒來？”

想到那十一通未接通電話，托尼的眼角微抽，迅速用公式化的假笑應付道：“樂樂今天臨時有事，不一定能及時趕來。”

說完，他邁開大步，漫不經心地走到主位坐下，長腿随意地搭在會議桌上。他和佩普交換了一個眼神，後者立即會意地将合同副本整齊地擺在桌面。

“雖然那丫頭沒來，“托尼的指尖輕輕敲擊着實木桌面，嘴角挂着标志性的玩味笑容，“但我作為她的指定銷售代理方，也可以代為簽約——不過，作為她的準監護人，我可是不會讓她吃虧的。”

“放心，對于合作夥伴，韋恩集團一向出手大方。”布魯斯優雅地入座，十指自然地交叉放在桌上。

衆人陸續落座，韋恩企業的CEO盧修斯·福克斯從提姆手中接過公文包，熟練地抽出一份文件。翻閱幾頁後，他将合同遞向托尼，語氣平穩：“這是第一階段的合約，斯塔克先生。技術細節和階段性的驗收标準依然按照之前協商的進行，但在權限範圍和金額方面，我們做出了一些細微的調整，你可以先過目。”

“第一階段的合約總額為十三點五億美元？”

托尼眉毛一挑，指尖在合同條款上緩緩滑過，“我記得最初的估價是9.7億，怎麼突然漲了這麼多？”

他的目光在某行字上略微一頓，語調也變得意味深長：“包括浮空飛艇引擎的設計、調試、維護……以及，幾種非商用私人項目的技術授權？”

布魯斯唇邊浮現出從容的微笑：“這些私人項目不會公開，也不需要沈小姐額外研發。我們隻需要借鑒引擎的部分核心技術。”

“既然不額外設計，這種不用費力就能拿錢的好事，我自然不會拒絕。”托尼輕笑了一聲，語氣玩味：“隻要你們不用作商業用途，那打算用在哪裡……就和我們無關了。”

兩人視線短暫交彙，誰也沒有多說一句。

心照不宣。

就在托尼拿起筆，準備以代理人身份簽下合約時，會議室的那面落地鋼化玻璃窗突然傳來“咚咚咚”的敲擊聲。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窗外。

隻見一個身影正扒在玻璃上，戴着一副誇張的擋風鏡，腳踩懸浮滑闆，正朝裡面笑嘻嘻地揮手。

“沒想到這小丫頭還記得來。”

托尼嘴上嫌棄，卻快步走過去拉開玻璃門，把人連滑闆一塊兒拽了進來。

滑闆輕巧地落地，樂樂将其抱在懷裡，臉上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笑容。托尼看着她沒心沒肺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擡手就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來這麼晚也就算了，還玩什麼高空滑闆——你是嫌命太長嗎？”

“哎呦！“樂樂剛站穩就挨了一記暴栗，她雖然完全不疼，但還是裝作受傷的樣子捂着額頭，一臉無辜：“抱歉啦，今天有點事耽擱了。”

事實上，她今天一早就跑到孤獨堡壘複習去了，但氪星倫理考試的花費時間超過預期不少，所以她才來晚了。

她邊說邊把護目鏡推到頭頂，整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發，才不緊不慢地從口袋裡掏出眼鏡戴上，向他看來：“放心啦托尼，這滑闆是我自己設計的，配備了多重穩定裝置和智能追蹤程序，和你的馬克6号一樣，安全極了。”

托尼頓時一副見鬼了的表情：“女孩，你竟然拿你的滑闆和我的馬克6号比安全，這能一樣嗎？”

“怎麼不一樣？”樂樂疑惑地打量着托尼，“以我的滑闆技術，多個浮空操作也是輕輕松松，上次你不是見識過了嗎？難道你還想要拿馬克6号和我的滑闆比賽誰的空中花樣更多，才能證明其安全性嗎？”

想到這丫頭踩着滑闆在斯塔克大廈外牆上玩特技的畫面，托尼太陽穴突突直跳：“想都别想！要玩可以，限高10米，做好防護，也禁止任何危險動作—！“

“托尼！“樂樂誇張地捂住胸口，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沒想到你骨子裡這麼古闆，我太失望了！“

見到兩人互動的場面，布魯斯忍不住輕笑出聲：“安東尼，沒想到你也有為孩子教育頭疼的一天。”

空氣突然安靜。

托尼和樂樂同時扭頭瞪向布魯斯，又默契地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哼“了一聲别過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