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外爬啊。
這裡是酒樓,外頭就是夜市,但凡我能趁着他們打起來的時候,爬出窗戶,摔到外頭去,我就解脫了。
老子現在可是套着開封府的捕頭制服的,他們還能衆目睽睽之下,把一個官差模樣的東西硬拖回私營酒樓裡不成?
“……”
一雙淺色鎏銀紋的靴子停在了眼睛前方。
我昏昏沉沉地仰起頭,往上望去,看到了華裳風流的錦毛鼠。
俠客什麼神情我看不清,一團模糊。
思維不禁發散,很懷疑爬了這麼久,長長的一段路,拖過的痕迹全是血。
去路被堵住,趴在冰冷黏膩的地闆上,莫名地很想發笑,笑着笑着掉出奇怪的眼淚來。
這和那些農村裡逃跑失敗,被堵住生路的被|拐|女人似乎也沒什麼區别吧。
“小叔子……”
我虛弱地喊俠客,他沒應。
“小叔子,你其實知道的,這樣做是喪盡天良的,你其實都明白的,對不對……”
他沉默着。
“放我走……”
我含糊地呢喃。
“我的命也是命啊,不能因為我長了副女人的軀體,就不把我當人啊……”
“倘若今日趴在這裡往外爬的是你的親姐姐,親妹妹,你是否還能狠得下心?……”
“……”
精緻的月白色靴子讓開了。
頭頂傳來一聲極其艱澀輕微的低語。
“走,快走,往東爬。”
“……”
然後。
那邊傳來一聲蘊含着内力的怒吼。
“你嫂子懷孕了,五弟,把她拖回來,大夫診斷,她已經懷了陷空島的子嗣了——”
“……”
“……”
“……”
伸出手臂,一隻輕柔地擁着後脊,避開崩裂的傷口。另一隻自腿彎處打橫抱起,使昏昏沉沉倚靠在白衣華美的胸膛裡。
玉一樣善良通透的人兒,重新把我抱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