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進去,穿過左手掌進去,猩紅可怖地釘在了地闆上。
鷹子的慘叫被捂滅在了兩個伴當的掌心中。
明明官兵就在酒樓外了啊,所有一切都在變好,光明與解脫近在咫尺……
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王八羔子,殺千刀的混賬,為商不仁,日|他祖宗的棺材闆,王八蛋啊王八蛋啊%#Ⅹ*%**……
“你有兩隻手,這兩隻手是你養家吃飯的本錢,現在左手筋脈盡斷,已經廢了。”
“倘若繼續進行下去,把右手掌也捅一刀,你就會淪為徹底的廢人。被你的妻子,你的孩子,你年老但現實的父母雙親……緩慢而無可奈何地抛棄。”
掌櫃的奴顔婢膝,把角落裡朱紅的杜鵑哨撿了回來。
商人捏着勺子,放到眼神迷蒙的捕快嘴邊。
“吹。”
“告訴酒樓外面的官兵無事發生,一切太平,剛剛屬于誤吹。”
新的哨音發了出來,上升到了高空中,傳播出去很遠很遠。
眼睛裡大片模糊。
我就想不通了,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為什麼。
我也沒做過什麼大奸大惡的壞事啊,鷹子也沒做過什麼大奸大惡的壞事啊,我們都是好人啊。
他媽的,真想回到幾個月前的那個晚上,拿刀捅死當時的我自己,有需要就去青樓花錢嫖|鴨啊,為什麼要招惹這種武功在身,底細不明的強者。為什麼,為什麼,精|蟲|上腦的狗|屎,我他媽真該死,我他媽該開腸破肚,我該千刀萬剮,鷹子,鷹子……
“你别傷他了,求你了,别傷他了,大老闆,好相公,我給你磕頭了……磕十個頭,磕一百個頭……我聽話,我乖,我不敢跑了,我想都不敢想了,你放他走,别弄他,别弄他了……”
蔣平安靜微笑地望着我。
“三年抱倆成不?”
“成成成!你要多少都成!……”
“我要四個兒子,兩個閨女。”
“要要要,都給你,都給你生,我常年習武,身體結實的很,一定很能生,生不壞的……都給你生,你放他走哇相公!求求你了,放他走,别傷我的朋友了,别傷他了!……”淚流滿面,涕淚狼藉。
錦毛鼠脫下外袍,不忍地遞給了我。
我不敢接,赤|條|條,渾身冰寒哆嗦,崩裂的舊傷緩慢地往外滲血,看着蔣平恐怖的眼神,我真不敢接。
“四哥……”無盡艱澀,帶着微微的顫音。
四哥高興地說。
“你瞧,玉堂,脊梁骨這不就抽出來了麼?”
“沒有我的命令,她現在連衣服都不敢穿。”
“認真學,跟在為兄身邊,好好學做事。”
“再烈的汗血寶馬,隻要鞭子到位了,那都會給你跪下。”
錦毛鼠用力閉上了眼,喉結滾動,久久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