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聲。
“手放下來。”
“……”
熬不住威壓,緩緩地放了下來。
壓抑顫栗,隐忍哭腔。
“夫君,你在看什麼,别看了,别看了……不是要給我擦澡麼……”
手掌依附到腰間,厚繭粗糙的指腹,輕輕地摩挲着青紫色的淤傷,帶起寒毛根根悚立,背脊一陣陣發涼。
“怎麼這麼嚴重……”武官輕微地呢喃。
拿過一個高腳圓凳,按坐在上面。
毛巾泡入熱氣滾滾的浴桶,打上皂角泡沫,濕淋淋,由上到下,開始擦洗。
先擦臉,後脖頸,後鎖骨以下。
“你裡面傷到了,大約不敢泡浴桶了,隻能這樣坐在外面,湊合擦洗擦洗。等過兩個月,恢複得差不多了,再自己好好過來泡泡熱水。”
“嗯,嗯……”模糊地應,漸漸地放松,打着皂角泡沫的濕毛巾臉上抹來抹去,雙眼舒适地緊閉着,感覺後面垂在背上的頭發被抓了起來,三下五除二,利落地綁成了個丸子,放在了頭頂上。
“胳膊擡起來,擦胳肢窩。”
擡了起來,放在了桶沿上。
髒污的毛巾泡進浴桶裡,使勁搓了搓,水聲嘩嘩地響,弄幹淨以後,重新帶着熱淋淋的水澆到了身上,擦上身,擦背後。
“冷麼?”
“不冷,烤着火爐子,蠻暖和……”
下滑的袖子再次往上撸了撸,深藍色的袍面撩起,擰成一團,收在腿上,用身體壓住,男人單膝跪地,繼續擦拭下|身。
臀,腹股溝……
大腿,膝蓋,小腿……
雙腳,腳趾縫……
細細地擦洗完,滿是水漬的青石地面上落滿了人體的灰污。
洗頭發,皂角泡沫,揉來揉去,按揉頭皮。
最後用清水仔仔細細地沖洗幹淨,幹燥的大毛巾擦拭掉渾身的水珠,一層一層,套上,穿上,整潔暖和的衣裳。
打橫抱起,抱出去。
門一開,外面的冬風湧進,森森地凍了個哆嗦,本能地往溫暖的胸膛中蜷了蜷,依偎得更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