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這樣子搞啊!”大商人倒吸着涼氣,捂着血流不止的左胸,痛苦地呻|吟,宣布道,“不能再這樣子搞下去了!怎麼能拼命呢?拼掉了命,還怎麼賺錢呢?咱們大家夥兒都是明理人啊!……”
“您說,是不?”他揚聲問壹号,用上了敬詞。
“差不多得了,再往下就出人命了,三個圍您一個,您是必死無疑的,您劍術這麼狠,我們仨當中至少也得折倆個,陪着您共下黃泉。”
“玉堂,熊飛,我。我們仨情誼深厚,當中哪倆個陪着您走,剩下的那個都舍不得,都痛徹心扉。”
“收手吧,别打了,刀劍無眼,人腦子都快打出狗腦子來了。不就是為了賺錢麼,為了錢把命搭進去,值當麼?……來,給四爺開個價吧,雇你的人出了多少雇傭金,四爺出雙倍買回去,買咱們大家夥兒共同的平安。”
“……”
“……三萬八千八百七十二兩的遺産。”賞金刺客沙啞虛弱地答,全部的重量都支撐在一條腿上,另一條腿遭了嚴重的劍傷,已經被血糊了。
“雙倍就是……”沉吟,垂眸,精于管賬的商戶飛速地心算,“七萬七千七百四十四兩雪花銀,酒樓五年多的入賬銀水。”
肉疼得不行,咧出一嘴的白牙,陰森森笑開。
扭頭望向小亭子裡,老老實實如同羊羔般麻木的我。
“夫人,這筆賬蔣某記到你身上了。過後陪蔣某和熊飛好好地玩上半年,讓我們倆一齊好好痛快痛快,否則狗皮都給你燒開水燙下來。”
“…………”
森森地打了個寒顫,通體寒毛悚立,滔天的恐懼傾軋而下,碾碎理性與神智,控制不住地應激發抖,幾乎當場抱住腦袋蜷縮起來。
“成交吧,七萬七千七百四十四兩銀票,雙倍雇傭金,我們買回去。”商人回過頭,繼續笑盈盈地做生意,與頂級的賞金刺客談判。
頂級的賞金刺客,卻血淋淋地再次擡起了軟劍,作出了攻擊的起手勢,不死不休。
“…………”
寒冬獵獵,雪梅幽香。
大|屠|殺過後的煉獄裡,死一般的寂靜。
豪商的神情陰沉難看極了。
“蔣某假設,閣下能在江湖上高居賞金刺客榜首多年,地位無可撼動,那麼腦子應該是非常好使的,而非什麼愚忠于某種職業道德的蠢豬。”
怪物漆黑的面巾拉了下來,慘白虛弱的笑靥,竟然明豔得勾魂奪魄。
“智者不立危牆之下,今夜來到這裡,我确實就是頭犯了巨大危險的蠢豬。”
“徐明文!——”
血淋淋的友人猩紅着淚眼,朝我的方向吼罵。
“不許跪,站起來!!!——”
“你的雙刀兵器我已經從密室裡偷出來了,就藏在東邊的怪石後面。拿起刀,過來與我聯合!”
“今夜不管你有多怕,都必須站起來,對抗,厮殺!……倘若站不起來,仍然跪着,就眼睜睜地看着我死在他們的圍攻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