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一國之主在上面看着,小屁孩大約是想給老皇帝留個深刻印象。
某種意義上,他确實做到了。
…………
再後來的數場作戰就沒那麼輕松了,應付得頗為耗費心力。
殘酷淘汰遴選出來的勝者,或者使槍,或者使刀,或者使劍……每個舉子都是浸淫修習多年的高手,不僅武功紮實,更是心态極穩,沒有一個毛躁的,大家都在耐着性子周旋,找出對手的破綻。
強中更有強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
我便是最巅峰的珠穆朗瑪峰。
身上的薔薇紅武服淋透了人血,但沒有一滴是我自己的,全是别人的。
我握着雙彎刀在擂台邊緣快速變換步伐,亢奮地蹦哒了幾下,朝對面燦爛地咧開白牙,露出了個陰森森的嗜血笑容。
抓到了哦。
發現你的弱點了哦。
我有把握在十個回合内打殘了他的腿。
禦貓是這科的監考官之一,考官都不敵我,哪個考生擋得了我。
我即神明。
我即妖魔。
我即偉大。
對面青年臉色白了又白,捂着皮開肉綻的左胸,怕得抖若糠篩,努力支撐住防禦架勢。
我笑嘻嘻變幻步法,快樂地揮刀,重開屠戮。
“在下認輸!!!——”
撕心裂肺地投降,肝膽俱裂。
鳴鑼聲立刻響起,裁判處宣布:“貳柒局,展徐氏,勝!裴昌,敗!——”
擂台已變成屠宰場。
……
包括我在内,最終僅剩下七人。
我們七人全部都有光明的前程。
我們七人不再互相淘汰,而是輪流接受考官的考校。
考官三位,左邊座椅裡的是禁軍團練使吳大人,右邊座椅裡的是殿前都指揮副使,兼開封府武官的展大人,中間座椅上的那位核心考官有事耽擱了,一直還沒來,不知道是哪位。
每個考官的考核标準、武學審美不同,有的重力量,有的重速度,有的重敏捷,還有的重協調,各有各的道理。
怎麼才能統一他們所有人的認知呢?
答案是,打敗他們全部。
沒有考生敢如此癡心妄想,造反,倒反天罡。
但我就是一定要做到極緻。
我是七位終局武舉人中出身最差的,連寒門都算不上,西南端盤子的出身。世家的影響力在朝堂上無處不在,無孔不入,政治因素肯定會影響到監考官的決策。
出身最低賤的泥腿子,必然被摒棄。
唯有拼上生命,放手一搏。